杨凡跟蛟王都受了重伤，虽然伤口处理过了，但也元气大伤。
这次遇到镇魔盟的人，让杨凡意识到，要杀他的人实力越来越强了。
这次的五个人，实力就很强！
只要杨凡返回斥候军，估计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杨凡没有死，那时很可能再次暗杀他。
“他们的法阵有点麻烦，居然可以在实战中直接使用。”
“不过他们的阵法，应该需要五个人同时发动，少一个，那就不是五方先灵阵了。”
不过那五个人实力相近，要分开五人也不是容易的事。
最好还是避开他们！
如果对手等级比他高四五层那还好办，对方比他整整高了一个大境界，还是五个人，如果不是到了没有选择的地步，杨凡自然不想跟他们拼命。
杨凡修炼了一上午，情况好了许多，他看了看另外两人。
小白还在闭目修炼，他五脏六腑都没了，杨凡也不知道他要如何修复，但肯定不是容易的事。
琉璃到现在还没变回狐狸，结果杨凡就看到她在河边开心的玩水。
这家伙，还真是无忧无虑。
杨凡决定离那只狐狸精远一点。
想到通天灵韵是对付五方镇魔伏妖先灵阵的关键，他便拿出玉笛，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练习。
悠扬的笛声与平静下来的河水轻波相得益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凡察觉身后有人走来。
蛟王静静的坐在了杨凡身边，直到杨凡一曲吹完。
“那天晚上我听到过这首曲子。”蛟王平静的说道，“附带了微弱的神魂攻击，原来是你吹奏的。”
杨凡摇了摇头，“当时我被人围攻，神魂力大部分都用来抵御他们的法阵了，没想到你还能觉察到曲子里的神魂攻击。”
蛟王看向杨凡，“有意思，我被围攻，你也被人围攻。”
这个“也”字用得很有趣，仔细想想，当时蛟王被三军高手围攻，而杨凡同时也在被镇魔盟高手围攻。
两人在相同的时间，相近的地点，都在遭遇生死之战。
“那只狐狸是你的灵宠？”
杨凡皱起眉头，“她还是一枚蛋的时候，我找到了她，以后就一直带着她了。”
“我本来以为我们之间是亲情，可没想到这家伙不这么想。”
蛟王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狐狸一般灵性都高，她小的时候可能将你当成亲人，长大以后，她肯定知道你是人，她是狐，自然也就不可能是亲人。”
“她应该把你当成救命恩人了，所以才会始终跟随着你，护着你。”
“救命恩人？”杨凡有些诧异。
蛟王点点头，“看她的样子，现在的状态应该不是她常用的形态吧。可以化形，也可保留异兽肉身特性，只有神兽血脉才能做到。”
杨凡皱起眉头，“神兽血脉？”
蛟王点点头，“我也有龙族血脉，但是纯度很低，我用了三百年，才做到可以同时拥有两种形态。”
“但是琉璃天生就有双形态，她的神兽血脉非常纯净。”
大概没有谁比妖界的人更了解琉璃的情况了，何况还是蛟王亲口所说，琉璃的身世之谜，终于又解开了一点。
想了想，杨凡说道，“其实琉璃也不能自由控制形态，这次是她第二次化形，上一次持续时间很多，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维持这么长的时间。”
“因为她在妖界！”蛟王淡淡说道，“杨凡，你想要让琉璃成长，就应该让她自己去闯荡！”
“你始终将她带在身边，看似是在保护她，其实是害了她。”
“你用人类的方式去培养她，与她相处，一来，方式不对，二来，让她产生依赖感，这两点都不利于她的成长。”
“到最后，好好的神兽，就被你赔偿成了宠物。”
杨凡眉头紧锁。
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这么说了，而且蛟王的意思还更进一步，似乎是劝说杨凡，给琉璃自由。
相较于人心叵测的修真界，妖界明显更适合琉璃……
“我……我想想……”杨凡低下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蛟王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也只是建议而已。
沉默片刻，杨凡先开口道，“你以前跟赤虎王交过手吧，他是怎么赢你的？”
蛟王看向平静的红河，幽幽说道，“那时候他的实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强，他的境界比我低了三四层，手下军队也只有我的一半，原本我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了。”
“就好像突然之间，他的实力快速飙升，即便单打独斗我也无法战胜他。”
“之前他也一直在隐藏军队实力，决战之日，我才知道，他的兵力比我还多！”
“那一战，无论是军力，还是跟他交手，我都输了。”
杨凡眉头紧锁，他见识过蛟王的实力，与数百高手周旋，对抗数万精锐，抛开他呼风唤雨的本领，蛟王的实力已经非常恐怖了。
而且这还是实力减弱后的状态，如果蛟王处于巅峰状态，前天晚上那一战，最后鹿死谁手恐怕还不知道呢。
“蛟王，那你的手下呢？”杨凡问道。
“夺帝之争，失败的一方，哪里还有手下？”蛟王显得格外平静，“跟我比较亲的部将全部被斩首，我的兵权也被收回，修为被压下，只能躲在红河里苟延残喘。”
“知道我为什么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离开红河吗？”蛟王看向杨凡。
杨凡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
“因为那一天，就是我的那些部将被斩首的日子……”
杨凡心里一惊，原来蛟王现世，是在祭奠死去的同伴。
蛟王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没有夺帝的野心，可赤虎王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杨凡皱眉道，“赤虎王是真的寿元将尽吗？”
“多半是装的。”蛟王直接说道。
杨凡又问道，“如果他在位的话，三王也不敢抢他的帝位吧，那么他传出退位的消息，到底是为了什么？”
蛟王叹了一口气，“欲望这种东西是没有尽头的，你得到的再多，也总是想得到更多！”
“称帝这些年，赤虎王的胃口越来越大，他不停的攻城略地，周边八国，每一个都被他打过。”
“万疆国的版图就像他的欲望一样，不断膨胀！”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我知道他一个秘密。”
杨凡立即竖起耳朵，“什么秘密？”
蛟王看了杨凡一眼，随后说道，“很早以前，他就拥有黑暗的力量！”
杨凡瞪大眼睛。
蛟王口中“黑暗的力量”，很容易判断！
十有八九就是污染。
难道妖界的污染源，就在赤虎王那边？！
如果跟污染挂上关系，那么赤虎王的行为就很容易解释了。
一个被污染支配的人，是不可能允许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利益的，不管三王追随了他多少年，他都不可能将帝位拱手让人。
污染者要的是什么？绝对的权利，死亡，力量！
赤虎王的境界应该是在结丹后期，甚至巅峰，一个四重顶级的污染者，到底有多可怕！
深入想下去，杨凡越想越不对劲。
加入斥候军后，杨凡总体上的感觉是，斥候军还算是一支正规的军队。
上到将领，下到士兵，品性都说得过去。
这样的军队，那么巨猿王也算是一名合格的统帅。
白虎王和黑熊万那边也应该差不多，行军打仗，什么样的计谋都不过分，但他们军队内部都管理得有条不紊。
而且三王的口碑都不错，正因为如此，普通人才会去纠结要加入哪支军队。
唯一躲在暗处的，恰恰就是那个“时日无多”的赤虎王！
“蛟王，要杀赤虎王的话，只能用你的龙血丹珠？”杨凡突然问道。
蛟王诧异的看向杨凡，“干嘛？你居然敢打赤虎王的主意？”
杨凡摇了摇头，他现在有七成把握，三王之争异界的终极目标跟赤虎王有关。
异界往往最终都会指向污染，如果三王没有被污染，那赤虎王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作为一个完成过特殊终极目标，四重目标的人，杨凡甚至判断。
如果这个异界有特殊目标或者四重目标，有可能就是要对付赤虎王。
听起来有些不可能，但这种级别的特殊终极目标，本来就应该是一听就让人打退堂鼓的。
“如果赤虎王真的被黑暗力量控制了，那三王之争就已经没有意义了。”杨凡说道，“我只是先打听一下，万一我的猜测真的成真了，好歹有个准备。”
蛟王轻笑一声，“你相信我说的这些话？”
杨凡点了点头，“为什么不信？我这么一个小喽啰，难不成你还指望我杀了赤虎王，编了这么一大堆他的坏话。”
“哈哈哈哈！”蛟王突然豪迈的大笑起来，跟他的儒雅气质有些不符，在那么一瞬间，杨凡好像看到了当初那个称霸一方的王者。
“我没有骗你，但你却在骗我。”
“啊？”杨凡诧异的看向蛟王。
蛟王笑道，“你吹的曲子出卖了你。”
“那首曲子前半段意境高远，如苍鹰俯瞰，心境平和，波澜不惊，但后半段又急转直上，直冲九天。”
“现在你一直在压抑你内心的声音，是因为你被眼前的迷雾迷惑。”
“如果有朝一日你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之后你一定不会停下来，你定会振翅高飞，冲破苍穹！”
“那才是你心底真正的声音！”
杨凡眉头紧锁，缓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呃，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这首曲子就叫通天灵韵？”
蛟王笑而不语。
沉默片刻，蛟王再次开口，“还记得我之前说，我也留了一条后路吗？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要告诉我？”
蛟王淡淡说道，“我有两枚龙血丹珠，他们抢走的，是较弱的那颗。”
“对付赤炎咒还有点用，但要对付赤虎王，那颗不行！”
杨凡彻底震惊了。
这就是高手博弈吗！果然，高手都会留有底牌。
只不过蛟王五脏六肺都被人掏干净了，居然还能留下一颗龙血丹珠，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