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摆放在餐桌上的相框。
    立刻引起了林天的注意，随即快走两步来到餐桌旁，将这个相框拿起仔细看了两眼后。
    林天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因为相框中的照片正是江肃龙，也就是曾经在境外当雇佣兵时期的牧师照片，那叼在嘴里的雪茄实在是太有标识性了。
    这就说明了...牧师的母亲—余如意，其实早就知道牧师在其他国家当外籍雇佣兵的事情。
    那么，她是否也可能会知道，牧师曾经在境外的时候，究竟是和什么组织接触后，如何与k结识的过程？
    亦或者，余如意其实知晓牧师是假死，并且在这段时间内，都有接受过牧师的金钱孝敬，更保持着一定的联系？
    这些还没有答案的问题，都必须从余如意口中得知才行。
    但是，以当前她的特殊状态，究竟是能挖出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这一点。
    让林天都有些不抱期望，心中更是有些深深的无奈，为什么每条有可能存在突破口的线索，都会遭遇这么多的问题。
    正在这时。
    黄强略带些疑惑的话语，已然是紧接着响起。
    “林局，你来看一下。”
    “为什么在这个书房里，会藏有这么多的经文，以及传统奇门八卦、易经之类的东西。”
    听到黄强的这句话。
    心头满是感慨和无奈的林天，连忙将这些复杂情绪抛到脑后，快步来到书房位置。
    刚一来到书房。
    林天便看到书架上数不清的经文书籍，并不只是常见的金刚经、大悲咒等等，就连小众的往生咒都有。
    甚至除了这些经文外，还有五行易经，桃木剑、八卦镜和符箓等等东西存在。
    书房中的这些特殊东西，令林天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更是疑惑起，为何在余如意的家中会有这些东西。
    “好了，几位警官。”
    “我已经把余姐收拾带到沙发这里了，你们是要问什么吗？”
    “对了，这几个月来，余姐的状态已经越来越差了，我真不知道她能不能回答你们啊。”
    听到张丽芳的声音。
    林天迅速走出充满迷信气息的书房，来到先前的客厅位置。
    此刻。
    衣服换了一身，被收拾整洁的余如意，已经是像小学生一样，安稳严肃的端坐在沙发上。
    但眼神却没有任何焦点，打量着房间的各个地方，明显精神状态是有些不正常。
    林天坐到余如意对面的沙发，随即手指轻敲着茶几，发出清脆的砰砰声，试图吸引她的注意，缓声道。
    “余大妈。”
    “你还记得江肃龙吗？”
    话音落下。
    可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就正如林天先前所猜想的那般，余如意的老年痴呆已经是很严重了，甚至都无法做到聚焦注意力。
    就像现在...余如意的目光都没有放在林天身上，反而就像是在神游般，随意的瞥在每一个地方。
    这种特殊情况，让林天也生出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对待罪犯，他有足够多的办法，能够撬开他们的嘴，可面对上了年纪有老年痴呆的犯罪分子家属，真是有些束手无策。
    随即看向身旁的蓝婧，用凝重的眼神示意她，用上犯罪心理学的话，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
    但下一秒。
    蓝婧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更是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犯罪心理学不是万能的东西，至少面对重症的老年痴呆，这种类似于精神疾病的患者，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而坐在余如意旁边的张丽芳，看到林天紧皱眉头的无奈样子。
    随即立刻拍了拍余如意的手，吸引她的注意力后，又伸手指向林天的位置，大声在其耳旁喊道。
    “余姐。”
    “这位警官要问下关于小江的事，你快帮他解答一下。”
    这看似有些粗暴的办法。
    似乎格外的有作用，令余如意迅速看向林天的位置，双眼中充满茫然道。
    “小江？”
    “什么小江，什么又是谁？”
    这句话让林天心头又咯噔一下，随后也只能连忙解释道。
    “余大妈。”
    “就是你的儿子江肃龙，你那位当外籍雇佣兵的儿子。”
    “江什么龙？什么儿子？”
    林天刻意带了点关键细节的话语，依旧是没有让余如意有任何反应，严重的老年痴呆已经让她忘记了所有事情。
    不过。
    林天还不愿就这样放弃，继续硬着头皮学着张丽芳，大喊道。
    “江肃龙。”
    “你唯一的儿子，江肃龙。”
    “肃什么江？什么唯一的儿子，我儿子不是在那里吗？”
    话音落下。
    余如意还指向餐桌上的相框，眼神却依旧没有聚焦。
    这种无法交流的状态，令林天在心中暗暗叹息了数声，正准备继续最后尝试一下的时候。
    余如意却猛然从沙发站起，哒哒哒的跑向餐桌旁，把那个相框抱起，一边朝着书房跑去，一边嘴里还念叨着。
    “糟了，糟了，要来不及了。”
    “儿子别怕，儿子别怕，妈来保护你，妈就来保护你。”
    三秒后。
    书房里面就立刻传出了余如意诵经的声音。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这熟悉的大悲咒声音，令坐在沙发的林天等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
    张丽芳则是露出极为抱歉的表情，长叹一口气同情道。
    “余姐的老年痴呆已经很严重了。”
    “这几个月来，更是把桌面上的相框当成了儿子，每天都会在书房里念经超度。”
    “说是什么...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现在还让儿子在下面都在被人欺负，有时候还会舞起桃木剑驱鬼。”
    “各位警官，你看这...要不然你们下次再来，也许余姐的状态也就好了？”
    林天并没有马上回答。
    而是来到书房的门口，看到余如意正怀抱着相框，面前对着大悲咒的经文念着，甚至还是用哭嚎的状态。
    这是...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沉默数秒。
    林天对着在场的几人招了招手，又看向张丽芳缓声皱眉道。
    “这次先到这里吧。”
    “后续我们还会来，同时麻烦一旦她的状态好转，就立刻和我们联系。”
    说完后。
    林天便带队先离开了这栋房子。
    既然余如意无法突破，那就要立刻寻找牧师的大姐才行，以免出什么另外的问题。
    而数十秒。
    随着房子里的所有警员离开，重新把防盗门关好的张丽芳，立刻快步来到书房的位置，并将书房门缓缓关上。
    仔细搜寻几眼。
    确定房间里没有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后。
    张丽芳的眼神迅速冷冽下来，更是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些许阴狠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