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完，于科长才反应过来，他一脸歉意的说道：“周局，我这个话，可不是针对你的？
    你的工作，我是很认可的，工作很细致，也够努力。”
    这话虽然是好话，但是周初听着还是相当刺耳。
    对，活儿做的是挺细，就是不动脑子的意思呗。
    想归想，不过周初还是陪笑着说道：“谢谢于科长对我们工作的认可。”
    刑侦大队不远处的宾馆。
    为了照顾楚南他们，周初他们特意安排了一个商务大套房。
    三个房间，带有客厅和影音室。
    房费一天八百多。
    按照规定，副处及以下公务出差，住宿补贴费用是一样的，都是每人每天360元。
    楚南他们可是五个人，按照正常出差标准的话，每人每天住宿费用都是360元，五个人可就是1800元。
    他们这么住，既方便，又每天能节省接近一千元的公务支出费用。
    房间客厅里头。
    孙静雅他们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楚南，气氛安静的有点压抑。
    “楚组，刚才我手机搜了一下，白城市的汽修厂，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接近二百家。
    白城市有一个农机厂，三个大型水泥预制品厂，一个大型手机组装厂，一个电缆厂，一个汽车配件加工厂，两个大型服装厂。
    这可都是年营收几个亿以上的大型厂，小厂更多。
    就这个规模，你想想，货车能少的了么？
    我估计，每天得有上千辆大货车靠着这些厂子生活。
    再加上开公交的，开泥头车，开校车的……
    这可能接触机油的人，最起码也得好几千。
    咱们就五个人，咋查啊？”孙静雅最先忍不住开口。
    “不知道。”楚南眉头紧锁的摇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
    方向是有了，目标也能锁定了。
    但是对于别人来说，现场发现的证据和线索确实是存在漏洞的。
    确实，碎布和烟头，你没办法确定就是凶手留下的。
    什么分析啊，推理啊，它都只是猜测，对不对？
    既然是猜测，那就有可能猜错了，这是其一。
    其二，就像孙静雅说的，就算是你能确定烟头和碎布是凶手留下的，几千个目标人物，你怎么能够确定凶手是哪个？
    不是每个人都有系统加持。
    所以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楚南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不要说别人，就连楚南自己，都觉得这个办案方向相当困难。
    这要是在林川，没有任何问题。
    程涛，张正，白援朝，那都是自己的铁粉。
    就算方向是错误的，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支持自己。
    但这儿是白城，没有人会无条件的信任你，最要紧的是，楚南要是找错了方向，那可就是闹了大笑话。
    毕竟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白城市地图呢？”楚南突然开口问道。
    “我这儿呢。”吴子韵举了一下手，赶紧把包里的白城地图掏了出来。
    楚南把地图摊在桌子上，掏出一支记号笔。
    “第一起案子发生在春光路青年巷，在这儿。
    第二起案子发生在安民路三庄巷，在这儿。
    第三起案子发生在南城胜利菜市场，在这儿。
    第四起案子发生在健康路。
    第五起案子发生在岗前村路口，在这儿。”
    楚南把所有案发地都用记号笔标出来，这些案发地并不集中。
    白城市的是那种三加一的布局。
    三个街道。
    福山街道，八一街道，新民街道。
    一个新城区，南城工业区。
    这五起案子，除了福山街道之外，剩下的两个街道和南城工业区，都有分布。
    其中新民街道最多，连续发生三起。
    从地图上看，新民街道辖区比较特殊，占地面积最大，整个辖区是一个月牙形，把整个福山街道辖区和半个新民街道辖区都给包裹了进去。
    你包括南城工业区，占用的就全部都是新民街道辖区的地。
    “奇了怪了，每个辖区都有命案，为什么福山街道没有？”一旁的孙静雅忍不住好奇。
    楚南有些意外的看了孙静雅一眼，确实是有些惊喜。
    “猎人思维！”端木蓉忍不住激动的喊了一句。
    “什么意思？”黄俊一脸懵逼。
    一旁的吴子韵猛的举起手，有些激动的跃跃欲试。
    楚南饶有兴致的看着吴子韵，试探着问道：“子韵，你知道猎人思维什么意思？”
    “知道，猎人在野外捕猎的时候，会特意避开自己居住的区域。
    两个原因，第一个是迷信的想法，感觉在自己家周围杀生不吉利。
    另外一个就是，担心自己的杀戮行为，会引来别的捕猎者的注意。
    电视上野外生存节目经常讲这些，猎物的血腥味，会吸引别的捕猎者，所以猎人从来不会在居所周边捕猎，更不会在居所周边分解猎物。
    他们通常都是狩猎成功之后，快速的就地处理猎物，处理完之后再带回去。”吴子韵一脸骄傲的回答。
    楚南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以啊子韵，你这电视没有白看，还学了知识。
    对头，猎人思维，凶手下意识的会避开自己居住的范围，就是担心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所以说，凶手很有可能，就住在福山街道。
    福山街道的面积不大，明天咱们一早就开始扫街。
    重点方向，汽修店，二手车店，货运站。”
    “方向是有了，但是组长，咱们怎么查啊？凶手的身份信息，外貌信息，咱们可是都不知道。
    到时候就算咱们碰到了凶手，咱们也不认识啊。”一旁的黄俊一脸着急的问道。
    “排除法么，那还能怎么办？咱们明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首先排除一部分，没办法排出的，单独做一个名单，进行二次筛除工作。
    二次不行，咱们三次，我就不相信，凶手他不会露出马脚。”楚南很肯定的说道。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半，街边。
    楚南把车子停在停车位上，打开所有的玻璃，点上一支烟。
    “楚组，喝水。”孙静雅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楚南面前。
    吴子韵刚准备把水送出去，手举到半空中，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
    不过这丫头也算是聪明，立马笑嘻嘻的说道：“黄师兄，帮我把瓶盖拧开，我拧不动。”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一个瓶盖都拧不动，怎么干刑侦？”黄俊很嫌弃的接过矿泉水瓶，很潇洒的一拧。
    “恩？你这瓶盖不是拧开的么？你还让我拧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