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那声死爹险些脱口而出,又被青妩硬生生咽回去。
烛九阴却听到了,声音急的像在跳脚。
——死什么?你倒是把那个字叫出来啊!
——是不是不会叫,一个爹字有那么难?
——爹爹爹爹爹!
青妩:“诶。”
颅内烛九阴的声音消失了。
云铮疑惑道:“妩妩,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他眼神担忧,很担心仅存的智商高地妹妹也变成脑干缺失中的一员。
青妩比了个嘘的手势,抬起手背给他看了看。
在看到那时间神徽出现在她手上时,云铮瞳孔一缩,先是愕然,然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烛九阴的声音再度出现在青妩脑中:
——你爹我都管你叫爹了,便宜也占了,该消气了吧?
青妩在心里回他:“你不是不能离开域外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到她没有再一个劲的‘您您您’,烛九阴心气儿舒坦了点,他哼了声,没废话:
——你死爹我自然是感觉到你有危险,所以才现身来帮你的!
——你要念着死爹的好知不知道?丑丫头!
青妩:“真的吗?我不信。”
她眼底露出几分戏谑:“你是来找我求援的吧,天后跑去钟山掀你老巢了?”
烛九阴沉默了。
青妩:“要合作,先坦诚。”
这假昆仑中处处怪异,她刚刚身上的奇怪情况显然有时间之力的浸染。
现在烛九阴又隔着时空与她对话,青妩眼前的迷雾被拨开了些,之前的种种疑惑都开始冒头,现在就差一根线将它们串联在一起。
她不想和烛九阴在打嘴仗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烛九阴:
——你说的没错,你口中的天后的确来到了钟山,我也已经与他们交手过了。
青妩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们’这个词儿。
天后身后果然还有隐藏的势力!
“他们是谁?”
——修罗族。
青妩皱了下眉,修罗?
她在古籍中倒是看到过这一族的记载,但只有只言片语,但有一点能确定。
修罗族的存在非常非常非常古!
几乎是与盘古大神等开天神祗同时代的存在。
这一族在混沌被劈开后,就湮灭于世间了。
烛九阴:
——你口中的天后乃是修罗族人,你们如今所处之地乃是混沌未分时的上古昆仑墟,有人将此处藏在了时间长河中。
——故而此处才有那么多的混沌之气,里面的灵植草木皆是上古之物。
青妩眉梢抖了抖。
“除你之外,修罗族中还有人能掌控时间?”
——不是修罗族,而是……
烛九阴沉默了片刻后,道:
——你哥。
青妩看向云铮,云铮对上她的眼:“怎么了?”
烛九阴:
——不是丑儿子,是我过去用自己的骨血神魂捏出来的一个逆子。
青妩翻了个白眼,敢不敢说话别这么大喘气?
她脑筋一转,表情怪异:“你是给自己捏了个不孝子吧?所以他和修罗族联手了?他是不是还和天后一起去钟山掀你老巢了?”
“等等,你现在是躲起来了吗?在自己老巢里被不孝子打的断尾逃生了?”
烛九阴声音开始暴躁:
——他也配?丑女儿你瞧不起谁?
——你再废话,信不信老子与你断绝父女关系!
青妩撇嘴,说的好像我和你的脆皮父女关系多牢靠似的。
见她没有再出言不逊,烛九阴哼哼两声后继续道:
——你那不孝贱兄叫烛幽,虽只是我弄出来的残次玩意儿,但他的确具备了我的一些神通。
——他和修罗族的人来钟山就是想夺取走我的时间神徽,呵呵,可惜,哪有那么容易
青妩心生警觉,觉得手背上那神徽烫手的很。
“你别告诉我,我手背上那玩意儿就是他想夺取的神徽?”
——是啊!惊不惊喜?死爹疼你吧
青妩脸唰啦就黑了。
“您可真疼我啊!”
她又不是蠢的,可不会信烛九阴把这神徽放在她身上是送给她了!
当初在域外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说借给她三次时间神力,她也是真信了,毕竟三次用完之后,她手背上的神徽就消失不见了!
可实际上呢?从那时起,烛九阴就把时间神徽藏在了她身上。
这神徽虽藏在她身上,可她压根调用不了神徽里的时间神力,烛九阴就是把她当成一个移动的藏宝库!
既然修罗一族对神徽势在必得,知道这玩意儿在她身上,还不朝她疯狂集火?
知晓天后就是修罗族人后,青妩知道自己和修罗族必定不死不休,虽说她一贯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但那虱子也得是她自己身上长出来的才行!
别人往她头上丢虱子,她还笑呵呵应承下来,哪有这种好事儿!
青妩磨了磨后槽牙,“不愧是时神九阴啊,您老可真会替自己谋划后路。”
她眼中精光一闪:“我再猜猜看,你之前说的,让我替你寻一个肉身,帮你离开域外,是不是也在为今天做准备?”
“那个烛幽,就是你早早为自己准备好的肉身吧?只是你现在掌控不了他,所以,用时间神徽为诱饵,诱他与我厮杀,好让我帮你把这具肉身给腾出来?”
烛九阴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语气还骄傲慢慢:
——女儿你虽然长得丑,但脑瓜子是真聪明。
青妩笑了:“谢谢您的夸奖。”
烛九阴:
——为父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那个不孝子拥有一部分时间之力,我能感觉到他时而窥视的视线,当初我若与你说实话,他定能感觉到。
青妩:“你早知今日。”
烛九阴:
——吾乃时神,自然能窥见未来的碎影。
——过去无法改变,可未来,瞬息万变。即便是为父,也无法窥知全貌。
青妩深吸一口气。
她想到了之前太一爹对烛九阴的评价,上古时烛九阴就很不讨人喜欢,因为他老爱利用时间之力捉弄戏耍旁人。
果然,听太多,都没有切身体会来的深刻。
青妩鲜少有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经历。
越是怒火穿喉,她越是冷静。
“看来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女儿必须得请教死爹您了,我眼前这局,该如何破?”
她声音幽幽。
“别说您无能为力,您老死当力壮,毕竟,我这边要是凉凉了,您老就只能等您那不孝子将您敲骨吸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