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陌点点头：“你把咱鸡带着。”
    “咕咕汪！”
    战斗鸡扇乎着翅膀，它好像能听懂人说鸡。
    方陌靠坐在沙发上，意识进入空间。
    翻找出一个满身口袋的户外马甲。
    然后，巧克力、坚果、电解质水、牛肉干，往口袋里塞。
    胡椒枪、电击枪，依然给莫可可别在腰间。
    两把匕首，塞在左右靴筒里。
    方陌担心，但是她要尊重莫可可的想法。
    并且不能扼杀她的能力。
    没有重生过的她，一定要亲自深入灾难世界。
    直面现实的恐怖。
    虽然莫可可末世以来还没吃过什么苦头。
    可是方陌清楚地记得前世，莫可可一次一次救她于危险之中。
    她坚强不屈，勇往直前，充满了冲劲儿，爆发力极强。
    适应力也极强的她，在组队外出找物资时一直表现力优秀。
    总是队伍中的佼佼者。
    方陌可比她要差远了。
    想到这里，方陌心里又心疼又难过。
    也许是因为莫可可总显得那么强大，所以她成长的很慢吧。
    被保护的人总是那么有恃无恐，如果没有小姨姨，前世的她不会撑那么久。
    如果那时，就早点放弃表哥家，和小姨姨在一起就好了……
    方陌想的出了神。
    旁边莫可可细细琢磨了指北针，调整了离线gps。
    在家里蹦蹦跳跳，挥了挥拳头。
    事无巨细，热身完毕。
    穿上朴素的军大衣、雷锋帽，准备出发了。
    方陌像妈妈一样嘱咐着。
    “记得，只要看见人，就把手按在武器上！”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要和人走近十米内。”
    “一旦和人有近距离接触了，立刻按gps上的急救按钮，它和卫星电话一个原理，我能收到你的位置！”
    “不管有没有到达玉石市场，一定要在太阳落山前返程！”
    “外面白茫茫的，不比过去，迷路了及时返航！”
    莫可可笑盈盈地看着方陌，战斗鸡已经站在她的肩头。
    “知道啦！妈妈！”
    十公里的路，平时也得走俩小时。
    漫天遍地的雪，行走难度极大。
    比起行走的苦，认路也更是个大难题。
    一片白茫茫，根本看不出道路的界线。
    往往走进了，才突然看到有路口出现。
    市区内高楼林立，现在全都长得一样。
    想从远处看清路线是根本不可能了。
    走到路口想判断方向时，抬头全是一样白白高高像巨型墓碑一样的楼宇。
    抬着头原地转个圈儿，就能立马找不到家在哪里。
    好在莫可可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背了一罐彩砂……平时小孩儿做流沙瓶手工的那种。
    只要站定判断方向时，她就在自己面前撒一点。
    这样，一路倒是还算顺畅。
    期间有两次实在太冷，她钻进临街的店铺，拿出方陌给她背在身上的露营炉烤了烤手。
    一路以稳妥为主，累了就休息，稳稳前行。
    路面上零星已有外出的行人，主路被踩出了隐隐的道路。
    军大衣不显眼，厚厚的雷锋帽掩去了莫可可的性别。
    路上远远看见了几个人，彼此间都避而远之。
    方陌虽放手让她去闯，然而莫可可不在家的每一秒，她都觉得如坐针毡。
    人在家里，心是随着莫可可去了。
    几个小时，她完全什么也没做。
    一直在看表，盘算她该到了哪里，该花多少时间，该回来了。
    瘫在沙发上，电脑里播放着欢声笑语的娱乐节目。
    方陌却板着个脸，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在这样焦心的等待中，天蒙蒙黑，门外传来动静。
    按照约定的暗号声音，确认了是莫可可回来。
    仿佛妈妈等待小孩。
    一进门，方陌协助莫可可脱背包、脱鞋帽、一层又一层的脱衣服。
    折腾了一会儿，才露出莫可可面如死灰的脸。
    方陌没掩饰惊讶：“小姨姨！你看着像个死人！”
    只当是她冻坏了，方陌没多想。
    莫可可眼珠子缓缓转向方陌，瞟了她一眼。
    接着立马飞奔向卫生间，哇哇大吐了起来。
    方陌这才有点紧张了。
    “怎么回事？小姨姨？今天经历了什么？”
    “我……嗷！我没事……陌陌……哇嗷……yue……别担心……”
    “你还是先别说话了……”
    方陌无语。
    看到莫可可还能说话，心里的担忧放下了些。
    她轻拍着莫可可的背，安静陪伴。
    好一会儿，莫可可瘫坐在地上。
    “帮我倒点热水吧。”
    方陌扶着莫可可去沙发坐下。
    两个小姐妹聊起了今天的见闻。
    “我去的那个万和路玉石市场，你知道吧。”
    莫可可垮起一张脸。
    “可是，市场里一片惨相……”
    玉石市场里几乎都是外地商人。
    他们吃住都在商铺里，平时凑合为主，过年便衣锦还乡。
    面对突然极寒天气的灾变，可以想象，他们的条件想必是撑不过去的……
    “全是尸体……都是灰色的……比电影里的鬼还吓人。”
    “还有几间铺子都烧了，不知道是取暖出意外，还是有意自焚，或是蓄意防火。”
    “烧过的尸体更可怕……扭曲……恐怖……”
    “极寒的超低温度锁住了他们死去时刻的惊恐表情……”
    莫可可说不下去了。
    “陌陌，真的很可怕。”
    说着，眼泪不住往下掉。
    “店铺已经没有了末世前的样子，柜台全都散架了，满地碎玻璃。可能是幸存者烤火，到处都烧的黑黑的。”
    “我不敢想象他们都经历过什么。一开始我以为是一个树枝，捡起来拨拉地上的碎玻璃找玉。突然看见前端像蜷缩的手指……”
    “吓得我赶紧就扔了。为什么会有单独的一根胳膊啊？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陌想到前世很常见的以人做羊这件事情，包括自己最后的结局……
    她缄默不言，面色沉重。
    “我一直咬着牙坚持，我想来都来了，至少把里面探一遍，看看是什么情况。”
    “外围的铺子都是开着的，全都被砸的七零八落，没有任何可用物资。没有一块完整的木头。市场最中心有几家大商铺，牢牢的从里面锁住了。”
    “从外面还能看到里面被家具挡着的样子。”
    “我想这里一定是最后幸存者生活的地方。刚想靠近看看，听见里面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