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阁。
    管弦丝竹清满夜，身材苗条的舞女们姿态翩跹。烛影闪烁不定，四周黑沉的厢房只透出一丝微光。一楼大厅舞台上美人翩若惊鸿，红烛摇曳，酒气熏得人醉。
    “昨日真是奇了，皇上竟然在朝上冷落了萧爽。这简直是稀奇啊。你们瞧见萧爽那张黑脸没？你们说皇上看没看见？”
    “萧爽就跟个老子似的，这老匹夫天天在圣上面前摆脸色……”
    朝中大臣小聚，喝酒上头了嘴瓢，众人点到为止，互相使了个眼色。
    “近来雨花阁的姑娘个个水灵，我相中了一个，听说还是个南边被抄了家的官家小姐。”
    “你家夫人没意见？不能够吧夏大人，夏夫人龙门虎将，当年率兵出征的威名可是大都独一份的。我可是听说了，夏夫人扬言你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定让你身首异处。”
    众人起哄，举起酒杯笑话起夏大人。
    “你们别幸灾乐祸，诸位的夫人都大差不差。我等在此喝喝小酒，前脚刚进这雨花阁，消息后脚就传回了府上。”夏大人摇着头笑了笑。
    突然，楼道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屋内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收起笑意，将手上的酒杯放下。
    紧接着外面响起女人尖叫的声音。
    “啊——杀人了！”
    “杀人了！”
    雨花阁是大都最出名的寻欢作乐之处，能来喝酒的人大都是达官显贵或者富商巨贾。
    从来只有他们客人闹事，可这回却出了人命。
    众多厢房房门紧闭，仿佛门外的动乱与他们毫不相干。
    烛影跳动，拉长了来来回回跑动的身影。几个胆小的姑娘已经吓作一团，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身姿婀娜，目睹了被害者人头落地的瞬间。
    “他……他明明还在喝酒……突然……人头就掉下来了……”
    “好多血……”
    雨花阁管事的是一名风韵犹存的老鸨，年纪看上去才三十几，她的妆容精致，一双精明的眼睛此刻阴云密布。
    苹娘阴沉着脸扫了一眼房间，见附近没有可疑之处，她走上前，盯着满地喷洒的鲜血以及那颗仍挂着淫荡笑容的人头。
    “给我说清楚！你们把方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给我说出来，敢有隐瞒，直接杖毙。”苹娘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子，狠狠剜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一群姑娘。
    有两个因太过于恐惧，尿湿了地板，她们离得最近，血液喷射到了她们的脸上。
    黏糊糊的热血还在肌肤上留着触感，她们口中喃喃自语：“有鬼，有鬼啊！人头落地了，人头自己滚下来的！”
    “妈妈！有鬼啊！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肯定是有鬼！”
    苹娘嫌恶地瞪了她们一眼，向身后的人递了一个眼色。那两个几近疯癫的姑娘就被人拖下去了。
    一地的黄色液体，看的人直皱眉。
    苹娘转过头，盯了一眼打开的窗户，她指了指外面道：“方才这窗是不是打开的？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和刚刚有没有哪里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