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满吃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正想要对裘半山说什么,她只听见马车外响起诡异的声音。
裘半山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喝了口小酒哼着小曲儿。
“师父!”姜满急了,她内心深处隐约察觉到不安。
她发誓自己喊了出来,并且喊的很大声,可是裘半山就坐在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一阵风刮了进来,掀起马车帘,裘半山的头发丝被吹的凌乱,他还在哼曲儿。
姜满暗道不妙,要么是师父疯了,要么是她中幻觉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吵,就像是迎亲的队伍似的,吹拉弹唱,奏着奇怪的曲调。
姜满听着这动静,眼前看见裘半山似是疯癫的模样,心下一沉。
马车还在前行,可是无论跑了多远,耳边的声音不绝如缕。就好像有一支迎亲大队跟着他们。
姜满从小茶几上找到一把刀,她没有一丝犹豫,朝着自己的虎口轻轻划了一刀,她的身体一愣,完全没有疼痛感。
所以,她现在是处于幻境之中吗?
车帘适时打开,姜满的目光移向前方。裘半山依旧敲打着门框,娓娓吟唱。前方是一片荒凉偏僻的树林。
身后的演奏声突然戛然而止。姜满已经在怀疑自己了。她是不是还在做梦,她垂下头,手掌上已经流了不少血。
裘半山此时微微侧头,眼神里有几分姜满看不懂的情绪。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也不再哼曲儿。
裘半山背着光,身形消瘦,他是个精神的老头,此刻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僵硬。
姜满的神色变冷,不紧不慢地道,“什么把戏?你是谁?”
裘半山哈哈一笑,声音是个年轻男子。
“有点笨,这会儿才发现。”
姜满眯着眼,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她幽幽道,“敢问阁下如何做到的?我师父他们呢?”
说实话,她真的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明明自己一直保持着清醒,师父见多识广,若是被人动手脚一定也会发现。可偏偏,就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裘半山和外面的马车夫都被换掉了。
“你师父?我就是你师父啊。”男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阿满。”
一时间,姜满浑身上下绷紧,她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的跳动。
裘半山抬起眼皮,扬着唇角笑道,“好了,接下来的路师父就不陪你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姜满发觉身体不能动弹。她双眼明亮起来,坚定地说,“你不是我师父,装神弄鬼,必是奸诡之人。”
紧接着,姜满听到巨响,好像是放鞭炮庆祝的声音。马车停下,周围一时间沸腾起来。那支迎亲一般的队伍又开始吹拉弹唱,声音越来越近。吵的姜满耳膜疼。
裘半山跳下了马车,临走前他转过身,嘴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姜满恨恨地瞪着他,此时已经有人上了马车,她看不见来人的脸。
是个女人,行为很是夸张,头上戴着一张野雉面具。
姜满被女人一把扛起,她动不了。
出马车的瞬间,一顶轿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姜满被女人丢了进去。
唢呐的声音演奏起来,喇叭声此起彼伏。谁也想不到一座深山之中,锣鼓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