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芸想了想,哦,原来是去外祖家打秋风去了啊,难怪孟氏这么反常没过来。
还是原主的锅,闯祸太多,家里入不敷出,害得亲娘还得回娘家受气打秋风拿银子回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现在才月中,家里男丁们月初拿回来的已经花完了,家中还需要花销,下人的月例也还没有发,宫里皇贵妃的供给也该送去了...
一桩桩都是花钱的由头!
孟家那边很不喜欢许思芸这个外孙女,甚至说是厌恶。
他们不缺女儿、外孙女,要不是许父身处高位,加上想押宝皇贵妃,孟家也不可能一次次的掏银子。
最近许家要银子要的愈发频繁,加上孟家那边也处于没落状态,日子也不好过,银子也越来越难要。
许家在城西,孟家在城东,城内限速,从这边过去坐马车也需要大办个时辰,孟氏一般是早上出去晚上到家,偶尔会在娘家宿一夜。
这次有可能不是因为外祖母留她,而是拿不到银子!
想通这些,她把下人打发走,然后打开暗格,拿出装银子的匣子。
许家穷的叮当响,但原主却很是富足,不然不会因为阔绰被那些纨绔子弟蜂拥着。
大秦国贱籍如草芥,人命并不值钱,原主身边的丫鬟也经常换,并非是被她打死,而是她脾气暴躁,经常鞭打侍女不说,看不顺眼就是驱赶贱卖。
这人换的勤自然就没有信任的人,她这些钱银都是拿回来就随意的塞进匣子里的。
原主的钱只有少部分是家里给的,大部分都是跟人合伙做生意挣的。
之所以家里不知道,是因为合伙人是许父死对头的儿子。
那人是次子,表面上也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实际上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他家里情况比较复杂,亲娘是继室,爹爹只看中前头原配生的嫡子,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都很微妙。
当初做生意是两人一起出资干的,两人都隐在幕后,应该说是合伙人隐在幕后,原主连做什么生意都不知道,只关心有没有进账。
合伙人有头脑有手腕,原主虽然脑袋空空但眼光毒辣,应该说是运气好,大家伙一起吃喝玩乐,她偶尔蹦出点看法想法,合伙人就能从中抓住商机。
可以说两人是最佳合伙人!
而且原主也不管事不查账,随便对方分多少,对方也满意她的省事。
便提取出这些把银票给整理好,还未清点,外边就传来敲门声。
“小姐,九少爷和六皇子来看您了。”
许思芸手里的动作一顿,这是知道她昨天和人斗殴,过来关心她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她把暗格关好,小匣子随手放梳妆台上。
看到进来两个小少年努力装出大人模样,她笑盈盈的走过去,“哟,我家的小大人管家公怎么过来了?还把你表弟带来了?今儿先生没上课?”
九弟许思澜和表弟宇文允淇的性格有些相似,两人木着脸叹气:“今日休沐,姐姐,你怎么又惹祸了?”
眼里明明就很关心这个姐姐,但还要装作大人训斥几句。
这反萌差把许思芸给逗笑了。
不过原主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她也不想哄孩子。
“没有的事!”从梳妆台匣子抓出几张千两银票,一人塞了三张,想了想又折回去拿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继续塞他们手里。
“喏,大的给母亲和姑姑,小的你们拿去花!听说母亲去外祖家了?九弟去把人接回来吧。”
“哪里来的银子?你不会做了什么糊涂事吧?”兄弟俩从懵逼状态清醒,觉得手里的银票有些烫手。
“我这银子来的清清白白,快走快走,不要影响我歇响!”许思芸给他们送了个大白眼,伸手把人推了出去。
两人拍门没有得到回应,对视一眼去了许思澜的房间。
门一关两人才有了符合这个年龄的稚气。
把银票掏出来咽了咽,许思澜眼睛亮了亮,“这是真的!表哥,咱们这个月不缺钱了!”
宇文允淇笑着点头,“我不管,平时我们也没少被表姐坑害,没少给她收拾烂摊子,这个钱我拿的不心虚!待会儿我就去给娘买点新奇玩意儿...”
他小心的把另外三千两银票折好收好,另外一百两就装进钱袋子里。
“你收那我也收!你去买东西?那我去外祖家接我娘!”许思澜也学表哥的样子把钱收好。
兄弟俩相视一笑,然后又把表情收起来,叫人套马出门去了。
那边许思芸是真的要睡觉,她是真真实实受伤了的,伤的还是脑子,自然要好好休息养养。
睡前她还觉得这个世界挺不错的,现在的身份,只要皇贵妃和许家不倒,她就能安享荣华富贵一辈子,而且这辈子,她不需要结婚也不用担心没人护着她!
心里美滋滋的,睡熟了她嘴角还含着笑。
她哪里知道,很快她就会幻灭,这是一个离奇的筛子世界!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许是许府太有安全感,她睡的一点防备也没有。
脸上传来柔柔的轻抚,她才迷瞪的睁开眼睛。
入眼是一个美妇人,她眼里带着柔光,但脸上却带着几分愁绪。
见她醒来未语先笑,“乖宝儿,可睡足了?天都快黑了呢,仔细睡多了晚上睡不着,起来陪我和你爹爹用个晚膳啊?”
许思芸坐起来扑到她怀里蹭蹭,“娘,你怎么去这么久?他们给你气受了?”
孟氏孟玉敏在她背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什么他们啊,那是你外祖父外祖母!”
在女儿看不到的角度她苦笑一下,“你外祖家里也不容易,娘也想你外祖母了,便住了一日,这不回来了?”
其实这次回去父母心情都不好,她确实吃了不少脸色,住了一天也没要到银子,她便想着多住两日,一定得拿到银子才回去,不想小儿子过来接她。
小小的少年,还十分懂礼数,给外祖都带了礼物。
孟玉敏叹一口气,把女儿从怀里拉出来,盯着她的脸瞧了又瞧,“芸儿,那些银子哪里来的?你胡闹咱们也由着你,但可不能拿不该拿的...”
许思芸噘嘴,“娘怎么这么想人家!人家才没有乱拿不属于自己的银子!”
她俯身在孟玉敏耳边轻声交代了一下做生意的事情,这些事没什么好瞒的,许家允许她和那位玩,说明还是认可他的。
可以说原主身边的这些纨绔子弟都是经过筛选的,那些存了坏心的,家里都会帮她清除,而且原主的感官也很敏锐,哪边别有目的的她都能感觉的到。
她只是不爱动脑不爱学习,不代表她就是个傻子!
纨绔和纨绔还是有区别的!
孟玉敏心里还是有些疑虑,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儿额头,“这事我得让你父亲去查查,你啊,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告诉我和你父亲!”
许思芸哼唧了下表示不依,“娘...人家又没干坏事,这不是爹爹和李大人不合嘛!”
孟玉敏深知女儿的性子,知道再问下去她便要生气了,便哄了几句然后叫侍女进来伺候。
等许思芸收拾好跟着孟玉敏去了主院,父亲许渊和哥哥许思诚、许思楼也已经回来,两位嫂子也带着孩子候在了主院。
大哥许思诚今年23,娶妻子柳氏,育有两子,分别是四岁的许良霖,两岁的许良彬。
二哥许思楼娶妻庄氏,育有一子许良凌。
弟弟许思澜才十二岁,是六皇子的陪读。
许思芸虽然嚣张跋扈,但和家里兄弟关系还是不错的,哥哥们驭妻有术,嫂子和侄子也对她很好,相处的还挺融洽。
许家虽然两老都已去世,但却没有分家。
家里没有纳妾的门风,许渊几兄妹均是嫡出,妯娌间相处也融洽。
当然,其中可能也有些其他缘故,但许思芸并不关心。
家里一般晚膳都是各房各自食用,大房在主院这边,二房在二叔他们院里,三房在三叔他们院里。
除了大厨房,家里就三位夫人院里和许思芸院里配了小厨房。
不过小厨房一般就各院自己开小灶用,平时饮食都是大厨房那边提供的。
估计都知道是许思芸又去打架了,除了几个孩子都若有似无得打量着她。
许思芸面不改色的吃着自己眼前的饭菜,一点没在意这些目光。
大家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受伤了没有,是关心她并没有恶意。
吃完她嘴巴一抹就走人了,原主一贯都是这么没有礼貌的随心所欲。
许思芸也不好改变太多,主要她吃饱又有些头晕了,所以得回去继续躺尸。
孟玉敏知道女儿给了小儿子一百两的事情,这个月虽然没有从孟家那边拿到银子,但女儿给了不少,加上不用供应皇贵妃那边,银子还算充足,就不好厚此薄彼了。
“这个月略微有些盈余,刚好也入夏了,咱家孝期也过了,给你们那些银子,自个去添置些新的衣裳首饰去吧。”
等大家都吃饱残羹撤了下去,孟玉敏冲侍女招了招手,接过回来路上特意去兑换的银子,给大儿子和二儿子各分了一百两。
听到这话大家都懵了,向来他们都只有上交收入的份儿,除了每月的几两银子月例,他们这是终于见到回头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