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啪塔啪塔......”
“唔哩......唔哩唔哩......”
黑夜,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混杂着警车急切的警鸣笛,在整个深海愈演愈烈。
宛如世界末日!
熟睡的人们被惊醒,这是发生什么天大的事,需要出动如此多的警力,路上的警车一眼都望不到头。
“警方出动了,也不知道阿豪现在什么情况,他他他......走得了吗?一旦落网怎么办?真的会自杀吗?”
博可大口喘着粗气,跪蹲在他那位表亲身旁,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利爪死死掐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倒是说句话啊!”
博可直勾勾地瞪着曹正康,而这人依旧紧闭双眼,对着画像不停跪拜,嘴里碎念有词。
“短命鬼命该绝了,天佑岗建。短命鬼命该绝了,天佑岗建......”
“唉。”
博可用力叹息,随之起身走到窗户口,望着外头闪烁的警灯,紧张到了极点。
希望阿豪一切可以顺利......博可紧紧握拳,指甲深陷到肉皮中依旧不自知。
香江。
“啊嗷......”
一间星级宾馆的房间里,发出痛苦的惨叫,房樊朴紧紧抱着膝盖,从床上翻滚到地上,顿时冷汗打湿全身。
“你们是谁?”
房樊朴大声嘶吼,内心涌起的恐怖感席卷全身,从未像此刻这般害怕过。
“睡觉还说梦话呀,是不是做噩梦了?”
虚影中发出一道阴冷的声音,只见一人蹲在房樊朴身前,正是狄江。
“是你!?”
房樊朴下意识地往后缩去身子。
“艺人的转让合同可以签了吗?”狄江冷冷逼问,伸出棒球棍杵在房樊朴的脸上。
“你敢动我?”
房樊朴高吼。
“你算什么东西!内地的贱狗!”
狄江的表情突然狰狞,将棒球棍用力顶在房樊朴的小腿上,顿时屋里再次响起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啊哦......哦哦哦......”房樊朴在地上剧烈挣扎着,差点晕厥过去。
“除非签订转让合同,不然你离不开香江,还想保其他人?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从现在开始,别想睡一个安稳觉,老子废了你的腿脚!”
狄江拿着几份合同,用力甩在房樊朴的脸上,随之带着人离开了。
而对房樊朴的折磨才刚刚开始,因为李民洋活不过今晚,诚德集团将在狂风暴雨中分崩离析!
狄江想要的太多了,所以他迫不及待,在做行动之前,并未与曹正康等人有过联系,阿豪可从未有过失手。
国际饭庄门口,警车、救护车,团团包围着这里,围堵得水泄不通。
“我可是深海土地局的一把手,竟然有人拿枪指着我的头,究竟是触碰到了谁的利益,如果这件事调查不清楚,我就亲自到京平!”
高万任对着良新众局长大发雷霆,声音极其高亢。
而不等良新众有所回应,李民洋立马又对着这位局长发难:
“我的消息不要放出去,不止是你们深海的公安要参与调查,其他部门也将介入进来,无论根有多深,我都要连根拔起。但凡你的工作存在丝毫失职,良局长,我哪怕倾家荡产,我也要把你咬出来!”
“不是......”
良新众全身早已湿透,而此刻心底涌起的恐慌令他生寒,感到不寒而栗,事情太大了,如果进一步恶化,他必然要被免职。
“民洋同志,高局长,针对此次枪击案件,我肯定会严肃处理,不惜出动所有警力。但咱们还是尽量把事情先压一压......”
良新众急着表态,可李民洋立马高喝,硬生生把这位局长的话给打断。
“我的人现在还躺在救护车里!那是我弟!我亲弟!该要承担的后果,谁也别想逃!”
李民洋如一只饥肠辘辘的鬣狗,直勾勾地瞪着良新众,仿佛这位局长是罪人,是他导致的惨案发生,简直逢人就咬!
“肯定不会漏抓一个!”
良新众连忙说,惊慌失措地后退一步。
随之李民洋转身,人们下意识地避开那道愤怒的目光,不敢与其有接触。
田富金在人群中颤颤发抖,这人正是国际饭庄的老板。
“这个人要先抓起来调查!”
李民洋大步走向田富金,指着他的鼻子。
“诶呦......”
田富金当即吓得瘫软在地上,哭嚎起来:“李董,这真不关我的事啊,饭庄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平日里里连打架斗殴的都没有。”
李民洋没再理会,大步往着楼下走去,很快冲到狂风暴雨之中。
看到一把手的身影后,武其信赶忙下车开门,随即薛鹏鹏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极速行驶在流淌着小河的道路上。
车里的气氛极其压抑,雨刷器发出刺耳的声音,武其信缩在一角,连看李民洋的勇气都没,他的工作有严重失职。
“李董,我对不起您,更对不起郝一豆,我辞职,并把这段时间的薪酬全部退回去。”武其信小心翼翼地开口了,眼眶中泛起泪珠。
李民洋铁青着脸,并未回应。
“民洋,那一枪打在了腰子上,没有到了要害器官上,已经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救治,而且在救护车上已经开始输血了,一豆应该没事的。”
薛鹏鹏轻声安慰。
可李民洋依旧没有作声,直视着前方,手里紧紧握着一部带血的手机。
很快,车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三个男人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铃铃铃......”
突然,李民洋手中的电话响了,令其猛得哆嗦,武其信、薛鹏鹏连忙看向他。
稍有犹豫后,李民洋接起电话,那边传来邵茹慵懒的声音。
“小豆同志,你怎么回事,今天都不跟我说晚安,我可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这一刻,李民洋心口处仿佛刺入匕首,感到生疼,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后,努力微笑回应:“邵茹,你家那口子酒量太差,已经睡晕过去了,等明天我让他给你回电。”
“是李董您呀!”邵茹立马变得紧张,“我知道了,不着急的,先忙工作要紧,那先挂了。”
李民洋愣在那里,积压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呢喃开口:“如果一豆有意外,我该怎么面对他的家里人?”
“不会有事的,咱们一豆肯定不会有事的。”薛鹏鹏连忙念叨。
此时此刻,孙旭卫守在抢救室的门口,昏暗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