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对冥魂的操控水平骤然变强了一大截。
    杨辉猝不及防之下，却被长枪捅穿了脑门。好在作为归一，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什么要害可言。
    但是，枪锋火焰飞散，属于冥光大帝的神力注入。
    头顶的天空忽然暗下来，一道深邃的裂缝横跨数百里，韩山顿时疑惑：“那是什么？”
    冥光大帝：“什么是什么？”
    “天上那个，你看不到吗？”
    “天上……你是说天痕？这东西不是一直在吗？都几万年了吧？现在问这个干嘛？”
    我擦，历史又被改了？这天痕别是两个大佬交手的痕迹吧？韩山震惊。
    “天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韩山一边攻击一边问。
    “什么天痕？”冥光大帝疑惑：“专心战斗啊！”
    头顶的那道裂缝已经消失。天空又一次明亮起来。
    韩山整个人都有点麻。不过他可以通过这个知道，那些可以干涉时间线的大佬们也在为眼前的事情进行交锋。
    所以，不必考虑杨辉是不是什么最终反派不可以杀之类的破事，努力把他干掉就好！
    反正最终boss死了也还有幕后隐藏boss，干掉暴龙神还有蓝毒兽不是？
    “冥光，每隔一刻时跟我说一下你是在多少年前击败天魔拯救世界的。”韩山一边与杨辉继续交手，一边吩咐冥光大帝。
    “你不叫我师父好歹叫一声前辈吧，是四千五百年前击败的。”冥光貌似明白了韩山的话，倒是没在称呼上纠缠太多。
    之前还是三千五百年前，这算不算是我们这边的人赢了一筹？韩山挑眉，加紧对杨辉的攻击。
    天空中，大地上，时不时出现奇异的景象，什么天火，紫雾，黑渊。在本地人看来都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自然现象，如太阳月亮般自然，在韩山这个外人看来却显得毛骨悚然。
    冥光时不时说一声他击败天魔的时间，在五千年到三千年前之间不断改变。韩山每次落于下风时间就往后推，占了上风时间就往前推。
    有点可怕而且有点抽象啊。一般人可能都理解不了。在这样的交战中，什么聚顶什么归一都是蝼蚁。连自己死了活了都不知道。哪怕大帝，也只是大一点的石头，可能相对比较难打碎，却也完全像棋子一样被来回操控。
    韩山不知道自己算什么，是蝼蚁，还是棋子，如果未来的自己成为了可以干涉时间线的棋手，那如今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是否有意义呢，反正到最后都能修改？
    还是说一切已经是被干涉过后的结果？
    眼前的杨辉似乎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在与韩山的攻击中却时不时利用着忽然出现的天相之力，打韩山一个措手不及，但又会被另外一些异常的天相压制。
    战到最后，韩山终于把杨辉打落在地面上，喘息片刻：“呼……这个冥魂的基础属性是真的强。我操控的时候露了那么多破绽居然还能打赢。”
    果然，冥光大帝的底牌还是牛逼的。
    一根阴影藤蔓从未来飞向此处，一道烈火凭空出现将其摧毁，于是并没有在这个世界除了韩山之外任何人的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
    杨辉躺倒在地，喘息片刻：“吾乃天命之人，怎会被你这宵小所杀。”
    “行了行了，不要硬吹牛逼。”韩山身边冥火亮起：“就算你是剧本上的最终boss，今天我也把剧本给改了。”
    冥光大帝：“改写历史比较好听。”
    “对你们来说是历史，对我来说是剧本。”韩山明白这一战结果的来之不易，绝对是被仿佛干涉修改过不知道多少次才确定的胜利。
    自己哪怕是作为棋子在出手，这一招下去，也将影响无数年后的大量历史。
    想想就让人有点激动。不过老是被人从未来干涉，多少让韩山产生了一些叛逆的心思，哪怕顺着安排才是最好的，或许之后也会在上面地方选择和安排反着来。
    但未来的自己说不定连他会反着来也知道。这就emmm了。
    杨辉被彻底打散，冥魂绿焰燃烧，将一切烧了个粉碎。神魂真气肉身，都没有半点留下。
    只有一株黑色的藤蔓和一只活灵活现的大蜘蛛掉在地上。显然都是杨辉道宫内的刻印。
    “你在多少年前拯救了世界？”
    “五四百千年前。”冥光大帝说。
    “看来杨辉的死确实对整个时空都有很大影响。”韩山若有所思：“打完之前还是三千五百年。”
    “如果哪天天魔灭亡的时间是在夜天大帝那会，且未来也用不出现。那才能说是我们真的赢了。”冥光大帝耸肩：“但这可不容易啊。”
    “我知道，答应你全力保护这个世界，我肯定会尽力。”韩山点点头。
    “哦，其实我还要告诉你……这个，冥魂使用是要消耗灵魂强度的，接下来你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动不了，不过你本来就在戒指里，应该不在乎这种事吧？”冥光大帝说。
    你妹！韩山骂娘。
    冥魂消失。
    李妍躺在地上，看着戒指重新飞回身边，露出安心的笑容，重新将其带了回去。和师父待在一块的感觉真好。
    不过韩山已经完全操控不了身体了，话都说不出来，在戒指里哼哼。
    先回到地球，在这个安全的地方躺尸到恢复为止。韩山感觉自己很需要找人照顾一下。
    天空中蓝色的太阳和在低空飘浮的那些黑色虚影，共同构成韩山熟悉的世界。
    “今天天气倒是不错。”韩山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红色的夕阳开始落下，黑影什么的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偶尔有一道天火在头顶炸开，人们却只是叽叽喳喳地讨论这种不算常见的自然现象。
    平静的地球，和谐的现实。一切都是正常而美好。等韩山休息到能够正常行动，什么天火什么蓝色太阳之类的，就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正如蓝色太阳出现时，也好像从遥远的过去开始就一直是这样那般。
    如果过去未来都能被改写，那么与之相关的什么记忆，什么自我，什么有的没的，似乎都变得不再可靠。
    在不知道什么时间点，或者是根本不存在时间先后的地方。韩山消除了最后一个杨辉活下来的时间线：“起步早，或许是好事，让你可以从容干涉其他人的发展。”
    “但是，对于我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不同的可能性，大量的分支时间线与因果才是最重要的。”
    “而少年少女，才是可能性最多的存在。你……太老了。”
    在他身边，李妍手上依旧戴着那枚戒指，打出数道天火，将所有试图打向过去自己的攻击，通通消灭。
    然后她牵着韩山的手，看向一团乱麻的时间线。
    有片阴影，正逐渐向覆盖一切时间线，一切因果。而那片阴影，似乎就快靠近他们了。
    第一卷，戒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