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厅接到了一通报警电话。
被临时安排前往现场加班的负责人,是那位在警视厅里出了名儿行动力巨高的七生警官。
这是一场深夜发生在红灯区某家风俗店里的命案。
被害人身中四十余处利器割伤,伤口痕迹混乱,身下散开了一大滩血。
打个不太有胃口的比喻来形容的话——就跟片鸭子似的。
但被害人身上的致命伤却只有一处,是一刀正中心脏的穿刺性伤口。
只往尸首方向瞥了一眼,七生警官身边一个刚毕业的新人刑警就受不了这种行凶方式,连忙扭过头,迈出两步面朝墙壁努力平复呕吐欲。
虐杀。
七生警官剑眉紧皱,一双星目沉下。
——这是他最讨厌的行凶类型。
这位年纪轻轻的刑警先生说话声音比平常低沉了些许,不仔细听几乎分辨不出。
“青川你能不能行?要吐的话记得离远点儿吐。河井你去问询相关证人,下村去查死者身份……报案人在这儿吗?”
最后一个问句他是有针对性的朝向身旁打扮略显花里胡哨的老板娘说的。
“警官呐,我就是报案人,地上这死鬼是我们店里的客人。”
那老板娘捂着自己的鼻子,试图隔绝四周浓烈到呛人的血腥味,此刻只觉得晦气极了。
毕竟人死在她这儿,别的先不说,她今天是不用做生意了。
七生警官趁着转头翻了个白眼,只假装自己看不见这女人幽怨的表情。
“他是今天来的?那他来的时候都说过什么,你能复述一遍吗?”
“对,今天来的。这位倒霉客人在进门的时候叮嘱过我门口的员工,说他约了人来,等人到了要我们把人带进去呢。”
七生警官面上笑容顿时一收,“那人来了吗?”
“这、来了倒是来了……”老板娘犹犹豫豫的,最后只压低声音道,“但那人也自己单独开了个间,我也没多问。”
七生警官听出来她的言下之意。
红灯区本就鱼龙混杂,干这行的什么人没见过。日子能过得长久的,识人辨物都是基础技能。
老板娘现在这副遮遮掩掩的态度,是因为她判断出那人不好惹。
最大嫌疑人锁定。
七生警官暗自思忖完,同样降低音量仿若随口问道:“那人的房间在哪儿呢?”
老板娘这次没吭声,指尖给出了个方向。
七生警官了然,随即就秉承他一贯的行动效率,说干就干。
他转身抬手招来一个还算机灵的同事,俩人一起走到同案发现场隔了一间房的包厢门口。
邦邦邦三声过后,身边同事提声问询:“你好!请问里面方便吗?我们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耐着心思等了十几秒,没听见有回应。
七生警官使了个眼色,同事便再次敲了敲门,重复一遍。
这回要是还没有动静,他们就直接硬闯。
七生警官心里这么盘算着,屏息凝神侧耳仔细听了听,还没判断出里面的细微动静究竟是不是自己幻听,耳边的门突然就被人拉开了。
他倒也没觉得自己偷听被撞了个正着有什么尴尬的,扭头端正姿态从胸前内袋摸出警官证顺便张嘴。
一套流程下来特别熟练,开口就要向对方介绍自己的警察身份。
“你好,我是——”
结果人一抬眼,嗓子里的声带就跟生锈一万年的铁皮一样,彻底卡死了。
七生秋彦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里面突然打开门的人在见到他时眼中同样闪过一抹惊讶,随即不怎么明显的勾起唇角,挺平静自然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不出意外的话,我想你应该是一名警察。”
黑发黑瞳黑风衣的冷淡青年这样说着,语气中的微薄笑意半点都没让人觉得轻松,漠然眉眼间满是刀光剑影般的凛冽寒芒。
“这样说来我们似乎已经挺久没见了,七生警官,别来无恙。”
“阿泉……”
七生秋彦的意识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毫无准备的对上这张两年未见的脸,就算他平日里思维转得再快,此刻也难免会被勾动起曾经那些鲜明又复杂的过往时光。
木云和泉却显然没有什么掉进回忆漩涡的表现。
唯一能从那张仿佛被时间长河遗忘了的脸上寻找到的怀念之情……看起来也像是北极圈大海上漂浮着的碎冰,无甚温度且支离破碎。
“这可真是让人陌生的称呼。若月奏夜,这才是我的名字,希望警官先生今后别再记错了。”
黑发青年礼貌微笑着提醒。】
“呜哇——”萩原研二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好可怕的木云老师!”
松田阵平攥紧了手掌又松开,来来回回好几次:“总觉得莫名有种想掏手铐的冲动。”
就在刚才木云和泉拉开门现身的一瞬间里,卷毛青年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经历过组织成员多次洗礼的工藤新一倒是对这种压迫感气场拥有着抵抗力,因此他一拍脑袋,关注点与众不同的呻吟道:
“完了,现在这是什么可怕的修罗场啊。”
感觉自己在看什么八卦的黑羽快斗不经大脑碎碎念接口:“我和挚友分道扬镳后竟在红灯区深夜重逢?”
他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静。
迎着降谷零突然眯起的眼睛,黑羽快斗骤然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眨巴着眼给自己嘴巴拉上无形拉链。
坏了,忘记零哥最尊敬这位木云老师了。
倒是赤井秀一在这个全场寂静的时候颇觉有趣的哼笑了声,霎时换来一个裹挟着凌厉风声的深肤色拳头。
“赤井秀一你太聒噪了!”
本能反应挡住攻势的赤井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