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府门口,众人围观。
顾易则是在想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会不会再过几天,那乔峰虚竹什么的也会出现。
越想越乱,顾易赶忙停止运转内力,担心再运转下去,会走火入魔,内力紊乱,爆体而亡。
这一切却与周围的人无关,人们继续谴责着蓟府的小公子所作所为。
“这天下有权有势的能为所欲为,也就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活的那是连人家的狗都不如啊。”
围观者议论纷纷,陆本平在人群后方也听不见那蓟府门口的老汉与蓟府之人说些什么。
“这个混账,今天他要是不抄十遍论语,就不给他饭吃。”
看着门口围着的人群,一个人很不耐烦的开口道。
“吴管家,给那老汉一百两,让他赶快走。”
一个家主模样的人,对着管家说道,然后便向院内走去。
管家答应一声,便向那闹事的老汉走去。
“老家伙,别闹了,再闹下去可没你好果子吃。”
说着,管家掏出十两银子,扔到老人脚下。
“你们还我女儿命来,我不要你的银子,我只要我的女儿,她才十二岁啊,你们这些畜生,怎么能下的了手。”
说着老汉便嚎啕大哭起来。
“我苦命的女儿啊,是爹害了你啊,爹不该带你来这里逃生活啊。”
老汉一边哭一边嘶吼,一边抽着自己的耳光,自责,懊悔,疼爱之色不一而足。
“老家伙,别叫了,拿着钱赶快滚,十两银子不算少了,要知道就是卖女儿也不一定能有这么多,你可别不知足。”
“再说,你卖艺一天,下来不过十几文钱,这十两银子,你得要卖到什么时候去。”
一两银子一千文,十两银子便是一万文钱。
“再说,你这老家伙不是缺钱给你儿子治病吗,这十两银子应该足够了吧。
不然等你卖艺攒钱,等攒够了,估计你儿子早就死了吧。”
闻言,还在哭的老汉登时止住声音,伸手捡起身旁的十两银子。
“女儿,爹对不起你啊,是爹没用,可是你弟弟还等着钱来救命啊。”
老汉喃喃道,面如死灰的脸上又带着一丝希望之色。
像是想起了什么,老汉问道。
“不知我女儿的尸体在哪,我想带回去安葬。”
吴管家见老汉不再哭喊,想来是想通了。
“那贱种,我家公子看上那是她的福气,竟然敢投井自尽,污染我家水源,早被丢到镇外的乱坟岗去了。”
闻言,老汉揣好十两银子,爬起身来,扒开人群,便向镇外乱坟岗而去。
来到乱坟岗,一同翻找,这才找见自己女儿的尸体。
“还好,没有被野兽咬过。”老汉见女儿尸身完好,舒了一口气。
这年头有冥婚,女儿虽死,但尸身完好,若是有人需要,还可以用来冥婚,又能多挣些钱。
老汉将女儿尸身包裹好,便扛起回家,找了个地方埋藏好,随后便去请了个郎中,给儿子看病。
看着十两银子,老汉懊恼,这闺女也是,要是活着,便不止十两银子了啊。
对于后面这些,顾易不知,只是在蓟府门前的那些话则是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心中想着,既然这老汉都不计较,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计较。
看着老汉离去,人群散去,陆本平则是牵着牛向镇外而去。
“道长,你为何不去帮那老汉讨回公道。”陆本平问道。
在陆本平的印象里,道士基本都是嫉恶如仇,就如那全真教的道士,便是以嫉恶如仇名闻天下,还有一位天下第一人称号的王重阳,这让江湖中无人敢招惹。
“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顾易开口说道。
随后两人陷入沉默,这牛走着本就慢,在两人的沉默中,就显的更慢了。
果不其然,临近天黑,两人一牛来到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道长,看来我们今天只能说在野外露宿了。”
顾易不搭话,一路上他基本不怎么敢运转内力,就怕爆体而亡。
一闭眼运转内力,脑海便会浮现那位蓟府家主与管家的面容,以及他们说的话语。
那家主,害死一个人,竟然只是抄书十遍。
那管家,百两银子直接贪墨九十两。
就这,那管家还要嘲弄一番那老汉。
陆本平停下身形,顾易下的牛来。
两人在原地生了一个火堆,就这火,热了一些干粮,两人随便吃了几口。
随后便相顾无言的坐在一旁,也许是牛长生受不了这么安静,偶尔嚎叫一声。
也许走了一天,陆本平很快便靠着一颗树睡了过去,偶有鼾声响起。
这时,一道身影破空离去。
原地只有牛长生瞪着牛眼,看着离去的那道身影,若有所思。
蓟府,内堂。
“老爷,该让儿子出来吃饭了吧。”一道女声响起,声音中尽是关心。
“哼!今天他若是不抄完十遍论语,便不能给他饭吃。”蓟家家主声音响起,却没有多少愤恨。
“哼!他可是你们蓟家的唯一独苗,要是饿坏了,看你们蓟家列祖列宗能不能放过你。”
女人的声音响起,显得很是刻薄。
“哼!都怪你,平时不好好教育他,看看他这两年来干的都是什么事。”蓟家主声音响起,显得有些无奈。
作为蓟家唯一的嫡长子,他也想给儿子最好的,但他平时忙于生意,哪有时间陪伴,只能是交给他母亲,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罢了大不了将来将外室接回来,想起那外室之子,乖巧懂事,蓟家主便不知说什么好。
同样没有父亲陪伴,外室之子便比家中这个要好多了。
同样的种,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算了,你去看看。”蓟家主开口说道。
随即两人起身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门口,看着灯光照射下正在书写的影子,蓟家主点点头。
还好,这小子还认罚。
两人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躺在书房床上睡觉的孩童,而那抄写的影子也是伪装。
蓟家主走到近前,只见那纸上只写了一个字。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