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飘了啊……”
此刻,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过于自大了。
因为窃取到了神的力量,让我误认为自己真的有可以与神明博弈的能力。
但我仅仅只是窃取了一点伽利的力量和权柄而已。
这点力量对于真神来说,只是冰山一角。
甚至就连这点力量和权柄都还没有完全被我转化完毕,我就已经开始已经做出一些完全不符合逻辑的事。
除了一部分来自伽利的神性作祟,恐怕更多的原因还是来自我本身。
忽然获取了强大的力量,这样的差距,的确会让人心驰神往。
还好现在一切都还及时……
再次感应了一下附近的情况,藏在大气层中的肉球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就好像刚刚的那一切完全不存在,但地上残余的脓血和肉球的碎片无一不在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先撤回新岩市,天南市现在的情况我有些摸不清,但可以确定的是,至少有两个邪神在注视着这里。
稍有不慎,就可能着了祂们的道。
但摩尔斯电码指引我来这里应该总有它的道理。
虽说摩尔斯电码来历不明,不知道这电码或者向我发出电码的这个存在有什么目的,但至少目前为止,它并没有害过我。
不信任的成本是很高的,而如果摩尔斯电码真的不值得信任,只要有那么一次错误信息,它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而这点试错的成本我还是有的。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该谨慎还是得谨慎一些。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暂时留在这里,先探明这里的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刚刚动用了几次力量,每一次都引起了邪神的注视。
这下我彻底老实了,调整了一下心态,我决定非必要情况下不再动用过于强力的能力。
我蹲下身子,从废墟中拾起一根木棍,戳了一下地面上那些已经开始腐烂的肉团。
似乎已经彻底失活了……
由于之前太过自大,我出来的时候甚至没带什么有用的装备。
否则此刻可以装一些肉球的样本慢慢研究。
当然,我不是科研人员,自然不可能像调查局的实验室人员那样给出具体且详细的科学分析。
所谓的研究也不一定是要有个像模像样的实验室才能做。
想到这里,我从地上挑起一块肉泥,然后随意来到某处楼房的玻璃前,将肉泥扔进镜面里。
刚刚我藏在虚幻的阴影中都能引来古神的注视,那直接把它的产物扔进去又会如何呢?
我一点也不担心这样的行为会影响虚幻的世界。
因为虚幻的本质就是“不存在”,这样的空间只要我不再刻意维持便会自然破灭,就像投影机在幕布上放电影一样,并不是幕布上出现了一个世界,只要投影机关掉,就什么也没有。
紧接着,我也踏入了刚刚的虚幻世界中。
那条黑狗在原地打了几个圈,犹豫了一秒,也紧随着我进来。
本来我是想将它隔绝到外面的世界的,不过一想到它与“暗月”的力量有关,我还是改变了主意。
不如将它一块儿放进来,正好看看这些东西在虚幻的世界里会产生什么样的碰撞。
有趣的是,肉泥被放在这里依旧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
不过这头“暗夜影狼”就不一样了,它表现出了明显的焦虑感,甚至和普通动物一样,出现了刻板行为。
而之前的那种被注视感又一次出现。
我当即解除了幻境的维持,回到真实世界。
刚刚那一下让我有些久违的心悸。
不过,这或许也并不是坏事,或许我需要更多人性一面以此来维持本心。
稍微平复了一下那种恐惧感之后,我继续行走在废墟之上。
而那只黑狗也自始至终跟着我。
罢了,爱跟就跟吧,虽然我也可以直接杀了它,但现在显然它比我更熟悉这里,我需要一个导游,刚好它又对我展现出一定的友好。
我一遍利用感知小心翼翼的探查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朝着之前的调查局基地走去。
当时与范不求的战斗中,后半部分我失去了意识,所以并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只能从黑衣人的只言片语中猜想。
但显然,天南市依旧有邪神在关注着。
而且现在似乎不止一个。
回到这边的调查局亲自探查一番或许会有别的收获。
这样想着,我一路来到调查局附近,为了避免突发情况,我放弃了利用镜子跳跃,而采用了最为朴素的方式——翻墙进去。
外围虽然有防护网,但这个基地上次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防御系统更是全面瘫痪,所以想要进入内部并不是什么难事。
小白也跟随着我一跃而入。
进入到楼层内部,房屋内一片昏暗,即使外面现在是白天,光亮也依旧没透进来多少。
楼层中的设施布局依旧和之前差不多,没什么变动。
唯一不同的是,整栋楼中多了一些脚印,虽然已经被灰尘盖住了一些,但仍旧能看出痕迹。
我蹲下看了一眼,这些脚印低纹我倒是认识,之前闲着不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也会将制服收拾出来洗干净,刷鞋的时候我有下意识去看鞋子底纹,调查局发放的靴子也是这种底纹。
虽说鞋子底纹基本上都大同小异,但这里是天南市调查局分部的基地,除了调查局成员,基本上也没什么人会来,更何况现在天南市可能就根本没有幸存者。
看样子,在范不求祭祀邪神之后,调查局是有来过这里的,只不过后来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这里。
想到这里,我忽然回想起新岩市调查局分部。
新岩市调查局毫无征兆的忽然搬空,而且还收走了所有的档案和监控,说明并不是遭遇了突然的意外,倒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不得不走。
莫非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而且新岩市离天南市并不算远。
回想起之前摩尔斯电码提示的内容,让我离开新岩市,但我来到天南市后,摩尔斯电码却没有任何提示。
看样子,出问题的大概率是新岩市。
只不过让我疑惑的是,我在新岩市时,除了调查局离奇搬走之外,并没有发生其他奇怪的事情。
反而是天南市看起来更加危机四伏,不仅有两个邪神的注视,甚至无眠胎母还试图通过肉球来扫清天南市。
而除了那只“暗夜影狼”小白之外,我再也没有看到任何与“暗月”相关的异常单位。
莫不是“暗月”败下阵来了?
我正发散着思维,忽然发现一只跟在我旁边的小白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我皱了皱眉,心中正担心它是不是“暗夜化”了,此刻没准躲在暗处准备偷袭我时,楼上便传来一声狼叫。
我心下疑惑,迅速到达顶楼。
顶楼地上有一摊残留的血迹,似乎是被人清理过,而且位置就在我们与范不求对峙的那条走廊。
而小白此刻正在停在顶楼的其中一个房间门口,它看了我一眼,朝着房内抬了抬头。
这是要我进去?
抱着狐疑的心态,我踏入房间中,这只是一间休息室,而且一片狼藉,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打开了用于感知异常力量的视觉也没有发现任何疑似活物的波动。
我看了一眼小白,它用鼻头怼着墙面,然后看了我一眼,又原地徘徊了几圈。
“你是说,这里面有东西?”
我指了指墙面问道。
小白果然听得懂我的意思,它停下徘徊的动作,点点头。
我蹲在小白指的那处墙面旁边试着敲了敲,听声音也不大像是空心的。
用苗刀怼了怼,调查局的墙体都是用特殊材质做的,寻常的手段根本破不开,就连宋南星那样的力量型进化者或者变异怪物也不能轻易破开。
由于调查局建筑材质的特殊,空间扭曲也不能轻易用,如果使用空间扭曲,怕是不仅破不开,还会像拧抹布一样,带动整个墙面发生变形,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还是不打算用。
正犯难间,小白忽然短短的叫了一声,然后身体变成一团黑影,然后凭空消失不见。
我微微眯起眼睛,警惕着它随时有可能到来的突然袭击。
虽然只是一头狼,而且看起来狗里狗气的,但并不代表这玩意实力弱。
没记错的话,它可是相当于一个进化过十五次的进化者。
十五次什么概念?
队长也才进化了十二次。
虽然如果真要打起来的话,我也并不会落于下风,但我可不想再犯一次像之前那样的自满自大的错误。
更何况,这里之前还是“暗月”的地盘,虽然现在看起来像是被“无眠胎母”占了上风,但谨慎些总是好的。
面对邪神,一秒钟都不能掉以轻心。
果不其然,下一秒它又凭空出现,只不过这次它嘴里还叼着一个本子。
小白并没有袭击我,而是将嘴里叼的本子放到我面前的地上,然后昂首挺胸的站在我面前。
如果不是因为它是狼,我甚至要怀疑它会不会摇尾巴了。
我噗嗤一笑,撸了一把它的脑袋,小白的眼睛便舒服的眯起来。
还真是狗里狗气的。
这时,我才将目光移动到地上的那个笔记本。
这一看,还真让我有些意外。
这个笔记本,我见过……
是我之前在寒湾市地铁站天启教派的那个研究室里随手揣在怀里的笔记本。
而我在试图用行星符号封印那个复制品的方法也是从这个笔记本上得到的猜想。
只不过,当时这个笔记本应该是被我随手丢弃在寒湾市的战场废墟中了才对。
怎么会在这里?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当时我貌似成功封印住了复制品,但也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在天启教派了。
这个笔记本现在出现在这里,无非两个原因。
一种是调查局的人捡到了这个本子,并且将它藏在天南市调查局的这堵墙里。
而另一种可能性就比较恐怖了:天启教派的人并没有死绝。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些汗流浃背。
是漏网之鱼?还是更加强大的存在,强大可以抗住古神的语言的存在。
而且,小白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笔记在这里?
“你能找到这本笔记的主人吗?”
我拿着笔记低头问它。
而小白只是微微偏了偏头,似乎有些疑惑我的话,过了一会儿,它微微靠近我,在我身上嗅了嗅。
我蹙起眉头:“你是说,这本笔记上有我的味道?”
小白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这下轮到我费解了,虽然这本笔记的确在我身上待过一段时间,但味道能保持这么久吗?
虽然末日后我洗澡的频率确实降低了一些,毕竟水资源珍贵……
但我也没有不讲卫生到腌入味了吧?
不过这个疑虑很快便被我打消了,笔记本的侧面有一些血迹,这是当时我在战斗中受了伤沾在上面的,虽然时间过得了一个多月左右了,但也不排除会残留一些味道。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本笔记为什么又回到我的手中。
甚至我开始有些怀疑当时我随身拿这个本子,真的是下意识随手拿吗?
如果是,那也太巧了,我很巧的随手拿到笔记本,又很巧的注意到了被撕开的那一页,又刚好看到上面残留的印子,而现在这个本子又很巧的再次回到我手中。
哪有那么多巧合。
思索间,我随手翻开本子,果然又一次精准的打开被撕掉的那一页。
这一刻,之前的种种巧合,似乎都有了解释。
一般这种书本只要刻意按一按,纸张就会形成褶皱,再加上这一页还空缺了,之后无论怎么翻大概率还是会翻回这一页。
而这一页虽然被撕掉,但是留下的笔印子却十分清晰,不排除这个人写字比较用力,但其他页里却并没有这么重的字迹,撕走了这一页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而且记载着这么重要的信息的笔记本,居然就大摇大摆的摆在那里等我拿?
意识到这些,我只感觉如坠冰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