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停下!!!”
无论邪神怎样反抗,只是一个意识体的祂也根本挣脱不了古辛的束缚,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采佩什吹奏着当年没有完成的曲子,并因其引来的世界规则而逐渐飘散。
“我想起来了......这是在我还没有成为满嘴胡话的疯子前,她为我写下的曲子......”
梦不会流泪,但做梦的人会,黑雾逐渐被驱散,藏在其中的怪物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那只是一只畸形丑陋的肉瘤罢了,和采佩什印象中的邪神丝毫不相关。
“tep,也许我还算聪明吧?刚刚的那一刀我在别人身上试了很多次,只有那个位置能让我活得久一点。”
邪神控制着采佩什的身体,在曲子收尾之前踩折了薇罗娜的长笛,可感受着世界规则不断传来的压力,祂开始害怕了。
“tep,那些家伙让我也获得了一点他们的邪恶力量,我发现,他们的咒文是可以被解读的,虽然光看着它们就会让我非常难受。”
邪神最终还是恐惧了,因为一旦与采佩什完全融合,祂的气息就会被世界规则锁定,即使那首该死的曲子没有被演奏完,祂也会因此无法动用任何法则之力。
“tep,我好像要死了,不知道你还听不听得见......这首歌是我写给你的,你希望我能活下来,可我更希望你能活着,所以我用我的命换来了这次机会......”
邪神撕裂了采佩什的一部分灵魂,用自己的法则之力与其制造了一个临时的意识体,希望有朝一日,其能击溃采佩什的理智,让祂再一次,更加安全的降临。
“祂的名字需要在每个音节都连着精准地念出,咳咳......慢一秒快一秒都不行,我可是为此练习了好久呢!”
薇罗娜仿佛重新获得了力量,她的手不再颤抖,借着这股力量,她又拿起了长笛,只可惜它已经被邪神踩得弯得不成样子,没法再用它演奏了。
“只可惜......我没能让tep亲自欣赏到......真希望......”
最终,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了采佩什的跟前,她想要抓住采佩什的手,却再也没有了动作。
等到因大量人口失踪而参与搜查的人赶来时,便只看见了一地的尸体,以及幸存下来的采佩什,没有人会知道是这名女仆救了采佩什一命,他们大概只会把她当成邪教徒的一员。
“Vern......”采佩什吹奏着为他而写下的曲子,誓要将邪神留下的意志彻底铲除。
“没用的,那个女人的乐谱缺失了一段,你没法......”即使那意识体奄奄一息,也还是要试图打击采佩什的意志。
“是索尔雷索尔语,采佩什,听我的!最后的内容是哆来咪拉西哆咪,在咪拉西那里注入魔力!”就在这时,威尔突然大喊道。
采佩什听到威尔的声音,为乐曲末尾缺失的部分补上了句号,邪神意识也在那一刻被彻底抹去,梦境之中只留下了祂不甘的怒吼声。
“凭什么,区区凡人,你凭什么能!!!”
“你也不过只是个被套上虚假记忆的傀儡罢了。”
说是邪神意识,都有点抬举这个怪物了,魑魅一语中的,祂顶多算是邪神吐出的一口痰罢了,是邪神实在无法收回的力量与祂的不甘孕育而出的畸形体,也配称得上是神明?
“你为什么会知道乐谱的结尾?”
“这个嘛......我一直以为这首曲子是关于月夜和湖水的,不过你的记忆碎片我也看到了一部分,我是根据它们推测出来的。”
在记忆碎片飘入采佩什体内前,威尔也“不小心”看到了里面的内容,这推翻了他一直以来对于乐谱表达情感的猜想,毕竟谁会送别人一首关于湖水的曲子呢?
“你这偷窥别人的毛病真得改改了......”采佩什叹息道。
“什么叫偷窥,我这是不小心看到的!”
“那上次呢?还有上上次?”
“额,这个嘛......”威尔突然感觉,采佩什从精神病恢复正常了,只不过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
“唉......现在,都滚出我的脑海。”只见采佩什深吸一口气,从梦境中醒了过来,他们也被赶了出去。
“那......二十四小时后见。”
迷离药剂的药效还未退去,他们只能像个幽灵一样飘在采佩什身边,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与他们交谈的意思,他们也只好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Vern,要是你还在就好了......”
摆脱了邪神意识的污染,找回了自己丢失的记忆,采佩什如同往常一样,坐在某处屋檐上吹起了长笛,只不过这一次他没再停下。
“血海滔天,罪孽深重,沾满鲜血的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采佩什从不信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大话,他只知道,自己杀死了太多的人,犯下了太多的罪,这不是一次悔悟就能抹平的。
“他们说我是疯子,Vern,你会不会也是这么的认为呢?要是就连你也这么认为,我反而会好受一点吧?”
采佩什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就好像他的眼前真的一个曾日夜陪伴着他的人。
“突然感觉好累啊......Vern,你还在听吗?是啊,你已经不在了......”采佩什小心翼翼地将长笛收好,也许过了今天,他就又会变回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穿刺公,但起码现在,他是采佩什?费拉德。
“要是你还在的话,肯定会责怪我这些年来的胡作非为吧,要是你还在的话,要是你在的话......”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们紧紧相拥而泣,又面带笑容。
「正位恶魔已收集」
「逆位恶魔已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