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叨叨的，大不了我去理发店问问啥意思。”
    洗头房还有可能，理发店就算了。这年头儿多正规啊！
    “随便你啦！我先躺回来捂一会儿再说。”
    痰盂当啷一下放到了地上，林里瑟瑟发抖的钻进了被窝。只有体验过什么是温暖，才会如此怀念那种感觉。刚才站在墙角酝酿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身体失温挺厉害的。
    “嘘嘘~~”
    “别噘嘴了，小心一会儿腮帮子酸的饭都吃不了。”
    “我这是提前练习呢！以后有了孩子，把尿的时候用的着。再说了，我还练了半年的冲锋号，嘴巴比你想的厉害。”
    咕噜噜~~
    昨晚上吃的不少，又赶上个充足睡眠后的大清早。这就无法忍受了。憋尿能行千里，憋屎寸步难行。林里今天算是感觉到这种急迫了。人有三急不是说说而已。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接着睡吧！”
    胡乱套了两件衣服，也没心情看小明的笑话了。有些事情只需要略微注意一下就能确认结果，何苦要把事情挑开在明面上呢！反正实践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小明听着楼道里林里远去的脚步声，爬起来跑到门口探头看了一下，见外头没人，急忙返回把门反锁，之后就是一阵忙活。
    被褥就一套没关系，先翻个个儿。
    额~~浸湿了。这得多大的量，都湿透了。
    没关系，那就来一杯水试试。
    一茶缸温水撒上去，又一茶缸温水撒上去。面积是足够大，但位置还是在中间，编织一个喝水撒了的慌都不行。他的那些同事们他可太了解了，即便你是真的撒了水，也得给你说成尿床，更别说这种真事儿了，自己的脸皮扛不住，容易让人家看出破绽来。
    没关系，那就干脆把被褥都收了，毁尸灭迹，这总行了吧！
    借口也好找，就说被褥太潮，要拿回家换干爽的过来用。家就在附近，矫情点儿总行了吧！
    被褥叠好后又用打包带一圈一圈的打包好，床板以及上面的旧报纸湿了一片也没关系，换新的旧报纸上去，多盖两层。想了想又把床板上下颠倒了一下。虽然下面有棱角，但上面都没有被褥了，报纸不平整也正常。
    这些活儿紧赶慢赶的做完，才开始换衣服。干燥的衣服刚上身，小明差点没激动的哭出来，他都忘记尿床是几岁时候的事情了，今天竟然能回味一番。不过也好，将来有了孩子，三天两头被童子尿泡，现在就当是提前适应了。
    “哎？小明，小明你开门呐！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快点给我开门呐！”
    “来啦来啦！”
    小明小心翼翼的又把所有可能暴露自己尿床的现场勘验了一遍，只恨没有探照灯，不求定损，但求没有蛛丝马迹留下。这里可是公安的聚集地啊！刑侦能力强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我擦！你倒是快点儿啊！外面凉飕飕的，差点儿没把我冻死。呀！这是不住了？”
    “不是，被褥好长时间没换，又返潮了，我拿回家换一下。”
    “哦？有吗？”
    林里摸了摸自己的被褥，好像挺干爽的啊！
    “咦~你不会是昨天太劳累，尿床了吧！”
    “去去去，就知道给我扣屎盆子。我都多大的人了，还尿床？你也真是想的出来。”
    “算了算了，你尿了也没有关系，咱们多好的关系啊！我肯定不给你拿出来显摆去。”
    “尿床有什么好显摆的，小孩子都知道这是丢人的事情。”
    “行，那我就不往外说不就行了嘛！充分的照顾你的面子。”
    “哎~~别乱讲话啊！什么叫照顾我的面子，我就没有尿床，你这么说就是在污蔑造谣我，小心我告你毁谤啊！”
    “都当公安了，怎么的？还想着报公安啊！”
    “切！还用报公安？我直接就抓你了。”
    小明不着声色的挡在打包好的被褥前面，一直警惕的看着林里的动作。林里可没兴趣当面揭人短，外头待了那么长时间，这会儿要的就是赶紧补觉。
    刚躺进被窝，两人都松了口气。一个是爽的，一个是松了口气。
    这个点儿小明回家有点早，但却待不住了。不敢让行李离开自己的视线，可又有着急切的生理需求，只能带着行李走了。
    “路上慢点儿啊！回去早了早饭也没做好啊！对了，要和你对象说一下你的去向吗？”
    “不用，我今天还有事儿，我们之前就约好见面的地方了。”
    “真是的，在一个单位谈恋爱就是好，只要有空闲，随时随地就能见面。”
    “走了走了，让你说的我俩公私不分似的。”
    走出房门的小明刚把门关上，腿一软差点儿就瘫倒在楼道里了。还好及时听到了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急忙站起来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目不斜视快步离开。
    在屋里的林里听到外面 脚步声远去，被子一蒙头，差点儿没把自己笑的腹肌抽筋。不行，今天晚上要是有机会，还要客串一把洗脚的技师，看还能不能再来一次。
    慷慨激昂的革命歌曲准时响起，林里也休息够了。
    本来以为今天能回办公室里呆坐着，不用外出，享受一下雨后的宁静生活。谁知道一大早的就被一个公安过来叫走了。喊他的人自然是洪局长。林里就不明白了，又不是要当他的女婿，怎么老是叫他啊！他又不领公安局的工资。没完没了了还。
    “那个胖子，就那什么朱哥住院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啊？住院？他是吃坏肚子了？”
    “不是。”
    “那就是这两天太劳累，没休息好生病了？”
    “也不是。他是被敌人打伤了。”
    “敌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这些都是给他买的营养品，这两天局里事情多，抽不出人来。这里你和他关系最好，你代替局里探望一下他吧！”
    林里晕乎乎的提着一包东西就被请出了洪局长的办公室，人家上午要开会，不留他这个闲人了。
    林里一个人在大街上拎着东西走，路面上都是水坑，让人有一种上了月球的感觉，跳方子似的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来到了他曾经住过的医院。
    住院部楼房前面的那棵树还在，兴许是天气不好的缘故，鸟儿有点儿少，也不是那么活跃，叫声都不怎么活泼。
    找小护士打听后，直接就被带到了病房里。猪哥是被公安开着车送过来的，她的印象很深。
    猪哥这时候也醒了，就是表情有点儿怪，林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躺在床上的猪哥~~额~~是猪哥吗？
    “你小子看什么看，不认识我啦？”
    “你是猪哥？”
    “废话，不是你猪哥我，还能是谁啊！”
    猪哥的面部全是纱布，遮挡的严严实实啥也看不到，声音也变了，这怎么确认呀！关键两人还不怎么熟悉。
    “你怎么搞成这样的啊！”
    “唉！昨天有人企图越狱，我起夜发现了他们，他们也发现了我。我奋起反抗，匆忙示警，被他们恼羞成怒打成这样儿了呗！”
    “没别的事情？”
    猪哥竟然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竟然还下地给林里倒了杯水。这他么怎么打的？全弄到脸上了。
    “你好奇，我他么还好奇呢！我刚开始是和他们对打，双拳难敌四手，挨打是肯定的。可别管我怎么打他们，他们的拳头总是对着我的脸打，躲开了没事，躲不开就是脸受伤。”
    “你脸皮厚，防御高。”
    “唉！送来的时候医生都说我牛逼，被打成大型车祸现场了，人竟然没事儿。你说我以后会不会毁容啊！”
    “额~~猪哥，猪八戒都说了，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你就是毁容了也没事的。和以前还是一样。”
    林里说出这话的时候，好像已经预测到了猪哥的未来。但谁能知道，猪哥竟然因祸得福，从此之后“改头换面”了呢！华安的《还我漂漂拳》也不过就是那种效果。
    “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这潮底子，这辈子是别想结婚了。”
    “这谁知道呢！老话常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个娇滴滴。你现在这种状态，比赖汉还不如呢！将来肯定能找个好媳妇儿。”
    猪哥本来已经绝望了，让林里这么一说，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小子是来探望我的吗？”
    “不是，是洪局长他们这两天忙着在辖区内搞救援，抽不开身，所以委托我过来探望一下你。怎么的，觉得我级别不够？”
    “你不是级别不够，你就不应该过来干这个事儿。人家探病都是说好话，你怎么就噎我呢！”
    “知道你又立功了，所以给你浇点儿凉水降降温。省的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脑子一热又冲了上去。你这立功一次比一次后果严重，这次是毁容，下次我怕你没命啊！”
    “唉！底子潮，得多争取一下嘛！你是不知道，里面吃不饱。呜呜呜~~”
    原来是口腹之欲逼迫的。就说这小子没那种觉悟。
    猪哥想了想，现在给他的选择有好几个，他不知道怎么选了。
    “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才能过好日子？”
    “什么叫好日子？”
    “额~~想吃就吃？不用被监控？获得自由？”
    “额~~你这个愿望太宏大了，我帮不了你。”
    “啧~你说我要是去国外当间谍咋样啊？”
    “咳咳~~”
    林里正扒拉开探望猪哥带来的东西找吃的，被猪哥这句话弄的一阵咳嗽，口水呛着了。
    “你可真能想。就你这样儿的，当个屁的间谍。你有啥技能吗？”
    “吃就是我的技能。”
    “间谍出去是搞情报的，不是去吃的，活动经费当你的伙食费都不够。”
    “我可以开一家饭店啊！我之前看过一本连环画，里面有个地下交通站就建立在一家名叫鼎香楼的驴肉馆儿里，你说我要是出去开饭店怎么样？也弄一个地下交通站。”
    擦。林里这个抄袭者就在面前呢！没想到淑芬闲着没事，在林里的剧情加持下随便弄了个连环画出来，还给猪哥指引了人生的方向。
    “额~~我不知道哎！我又没干过这种隐秘战线里的工作。但是我得提醒你 啊！长的丑就别开饭店，让客人看见食欲都没有了。”
    “知道知道，秀色可餐嘛！我也是有点文化功底的人，不用你可以提醒。”
    洪局长让林里带来的礼物还挺丰富，只是猪哥脸上受伤，吃东西有影响，让林里吃了点儿后馋的他立马把东西藏了起来。
    “你就别吃了，我一个病人还没吃多少呢！”
    “嗝~~要不是早饭吃的多了点儿，现在这些都是我的。”
    “你就说我的这个想法靠谱不？”
    “不知道啊！都说了是我未曾接触过的领域，你要问也得去问专业人士啊！”
    猪哥仰天长叹，出头难，难就难在没有个领路的导师。自身又见识不足。这人生的十字路口蹲着呢！好不容易有个大学生朋友林里，结果这小子也是个不行的。问问谁呢！
    “问问洪局长呗！你俩现在算是搭上线了。让他们给你点儿建议。而且你要是想当间谍，那不也得找上级嘛！我他么又当不了你上级。”
    猪哥点点头，无所谓啦。走一步看一步，最起码现在出狱有望了，找个正式工作估计是不难了。
    林里吃撑后站在窗户口看了两眼，也不知道上次来这里接触过的几个认识的人在不在这里上班了。还是算了吧！自己本来就有点儿社恐，现在再去找人家去，有点儿怪不好意思的。
    “你这样子也不影响回去干活儿吧！”
    “好不容易伤着了，还是脑袋，怎么也得合理利用啊！现在回去不是找事儿呢嘛！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那些人的同伙儿。”
    林里正陪聊呢！一个小护士就端着搪瓷盘子走了进来，上面都是葡萄糖、针管、输液管这些东西。看的林里一阵不得劲儿。猪哥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