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在大是大非上面，我什么时候含糊过啊！你的这个选择挺好的，偷摸摸的挣大钱，不显露人前，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只是~~这个废品回收站毕竟是公家的，你往自己腰包里装钱，这不会是职务犯罪吧！嗯？”
    齐抗美微微一笑，凑过来说道。
    “我收到风声，市里有往出承包一批单位的提议，只是什么时候能付诸于行动，这个不确定，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我就是想抢占这个先机，坐到那个位置上，将来搞承包的时候，我也有优势不是。原班人马承包，总比外来户有优势。”
    “你小子，这是准备好吃几年苦的架势了。”
    “那是，隐忍不发才是做大事的风格，要是一天咋咋呼呼的，能做成个啥呀！你真的这么确定？”
    林里也没有多少理论知识，只是知道后世收破烂是个好生意，除了脏点儿，不好听之外，好像也没啥不好的。有时候公家做不好的生意，放在私人头上可以焕发新春。当然，这只针对一些边边角角，需要下辛苦的行业，事关民生国家安全的生意还是得国家操盘才行。
    “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打算怎么和嫂子说这事儿？她能同意？”
    “哼哼！在一些小事上头她做主，大事还不是得听我的。我是一家之主，有这个决定权。”
    “哟哟哟，看你臭屁的样子，真想打你一顿。不过说真的，你可真的做好准备了。家庭啊！同事啊！还有孩子什么的，闲言碎语可少不了。”
    “嘿嘿，我投资的是未来，而他们看到的是只是眼前，大家看的方向不同，得出不一样的结论，有着不一样的看法自然没什么。但凡能成大事的，都要不和于俗。你和大家做出了一样的选择，凭什么你能起势，其他人就不能？”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没那么高深。逆流而上总是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不是吗？咳咳~~你小子手里有多少钱？”
    “啊？你还想借钱？”
    “嗯！我要为下一步做准备嘛！资金多一点总是好的。手里头有了资本，能做的选择自然会多不少。我也是为了增加成功的几率嘛！要不你干脆投资进来当股东算了。到时候咱们哥俩一起发财。”
    “一千？”
    “可以，成交，给你四分之一。”
    “我靠，你打算投入多少钱？”
    “我拿两千，然后算上我这个人。”
    “倒是可行。不过你确定一个小小的废品回收站需要这么多资金投入？你是打算囤货吗？”
    “囤货个屁啊！你以为我要回以前那种小地方？靠！我是那种走回头路的人？再说了，那么小的地方，人口资源都是固定的，掰掰手指头就知道有多大的潜力了。我要去也是往高处走啊！”
    “比如呢？”
    “比如市里啊！”
    “嘶~~你这是打算去市里的废品回收总公司？你也配？”
    “呸！我他么去市里某一个废品回收站当站长行不行？你是不知道啊！我去市里出了趟公差，住了几天，那家伙，给我的感觉就是比咱们这些小地方强多了。人多，有钱人多，消费能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即便我只做了百分之一人口的生意，那也比咱们这里要强啊！”
    “你是会看市场的。要是真的做了生意，估计也会很有前途。但是怎么说呢！还是要稳点儿啊！别触犯了什么法律。”
    “废话了不是，社会变革的时候，总是有着无数的机遇，但往往也隐藏着风险。我们现在走的是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到底该怎么变谁也不知道，但就个人而言，看政策走势，稳一点不当出头鸟就行了。要拿得起，也要舍的下。要学会藏！”
    看齐抗美这副样子，林里就突然想到了卖瓜子的傻子。低调永远都是王道啊！还雇工？真敢啊！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钱我过两天给你。那个烟我~~我打电话联系一下，走邮政，我走的时候肯定能送过来。”
    “嘿嘿，那这个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小舅子那事儿~~”
    “嘶~~头疼啊！又没有统一的教材什么的，你说我到时候怎么给他补课啊！”
    “嗨！能补个啥就是啥呗！尽人事听天命。反正我 的事情是做到了。至少明年高考前，我估计是不会挨骂了。等过了明年，我也跑到市里去了，又有事业要忙，到时候回家的时间估计也短了。嘿嘿~~”
    “你老小子挺阴的啊！这是一石几鸟？”
    “嘿嘿，好几鸟。”
    “你记住一条啊！黄赌毒千万不要碰。”
    要是后世，只要不违反法律规定，黄不黄的顶多一个道德问题，这年头儿可是致命的。
    “去去去，你以为我是你 啊！”
    “哎哟，那个胖丫头~~”
    “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啊！记得我小舅子的事儿啊！明天直接去铁匠铺里找他就行，他一准儿在。”
    齐抗美夹着林里给的半条华子起身就走，还不忘记给林里安排事情。那个胖丫头可是他的黑历史啊！忆往昔的时候，总是会缺那么一块儿。
    “齐站长，再聊会儿啊！”
    “我公务繁忙，我心系妇女，我得马上回去办事儿去。”
    看着齐抗美落荒而逃，林里笑着把他送了出去。这家伙也是个胆大的，竟然把自行车放在林里家门口，都没锁。
    “你真的要去补课啊！”
    “去呗！都亲自上门喊我了，不过我只去半天，上午去就行了，下午让那小子自己练习。”
    “为什么是上午而不是下午啊！”
    “早上他自己先早读，我九点过去答疑解惑，十一点半离开回家，从下午开始直到第二天八点半，我就在家里陪你。”
    “死样。”
    淑芬对林里的回答很满意，林里也觉得自己很会说话。至于中间会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林里出门，那不是应该的嘛！
    转眼就来到了第二天，林里收拾一新后，提了点儿带回来的老京城特产，就往铁匠铺走去。小泉虽然不在了，嗯！是走了。哦！是考上大学上学去了。他师父还在本地，回来了过去看看也正常。
    这不，离的大老远，就能听到小泉师傅骂人的声音，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身体很硬朗的感觉。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竟然有一种催人上进的感觉。
    “忙着教徒弟呢！”
    “哟！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林里，你小子咋回来了？”
    “放假了啊！我不是上学去了嘛！”
    “哦~嗨！我这脑子，学校里头有放假这事儿呢！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
    “老京城的土特产，我还特意搞了点儿张一元他们家的茉莉花茶过来，还有些高碎，据说口味很独特啊！”
    “你小子，就知道糟践钱，我个大老粗还喝啥茶叶啊！喝点儿盐水就挺好的。”
    “嘿嘿，有条件了就换换口味呗！天天喝盐水，也不怕变成蝙蝠。”
    “你小子嘴里就没有个好屁，你才是老鼠呢！对了，今天给后院儿那小子来补课的就是你 啊！”
    “啊！对啊！您和那小子认识？”
    “认识，也算是一门远亲，说是来我这里看书学习，我都怀疑他耳朵是不是聋了。我干这行几十年了，听见这个声音还烦躁的很，他过来读书。啧啧啧，搞不懂啊！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和家里吵架了？不是都说什么读书要安静嘛！”
    “嘿嘿，也许年轻人想找个嘈杂的环境磨炼一下自己的意志呢！读书这种事，没有恒心是不行的。对了，这位是新招收的徒弟啊！这体格，一看就是个继承衣钵的好材料。”
    在林里看来，只要不是刻意带有羞辱性质的辱骂，师傅骂徒弟是一件好事儿，脾气上来了打两下也行。就和挑货物毛病的顾客一样，只有真正的买家才这样做，那种看一眼就走的，几乎没有成交的可能。而徒弟跟着这种师傅，一般都能学习到真正的技术。
    “好啥呀！蠢笨如牛，你瞅瞅，也不懂得过来打个招呼认识一下。黑子，这就是你师兄小泉的好朋友林里，两人去年一起考上的大学，现在都是大学生。”
    “黑子你好，我是林里。”
    “林里你好，我是黑子。”
    黑子人如其名，全身黝黑。不过身量很高，跨栏背心露出的手臂和腹部，满是肌肉，一看就很有力量，打铁真是一把好手。
    “你好你好。这徒弟可比小泉强多了，就这身量，教个一两年就能出师了。”
    “我脑子慢，师傅老是说我蠢笨如牛，小泉师兄两下就能学会的，我得二十下。”
    “你可别听你师傅这么说，你那小泉师兄打个菜刀，好几年了还是断，连蒜都不能拍。他学习快没错，可他身体反应跟不上脑子的反应啊！你呢和他相反，学的虽然慢，但是实际操作这种事情，多练习就好了，卖油翁不就讲了一个“唯手熟尔”的故事嘛！”
    “额~~林里，这个卖油翁是个啥故事啊！”
    见黑子的求知欲很强，林里站在门口就把卖油翁的故事讲了一遍。黑子听完后两眼冒光，他别的没有，这浑身的力气怎么都用不完，这不正好有用处了嘛！
    “师傅，您以后多教教我，我一次做不对，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二十次，您放心，我肯定要将您的一身能耐传下去。”
    “唉！行吧行吧！知道你这人憨厚老实，脾气也死性，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那就从最简单的抡大锤开始吧！我给你领锤。”
    “那你们两位忙着，我后头去了。”
    “去吧去吧！别嫌弃我们这里叮叮当当的吵吵人就行了。”
    林里刚转身，小泉师傅就拿着小锤子开始领锤，接踵而至的就是一记重锤，砸的火花四溅，随之而来的就是小泉师傅一阵憋着气的别样教学。
    林里笑笑没说话，继续往里面走。就看到一个衣着整洁，一丝不苟的青年站在院子里看着正在烧水的太阳灶不动弹，也不知道眼睛可以自动过滤强光还是怎么的，看的入神。
    “嘿！你小子盯着看，小心眼睛被强光灼伤了。”
    “啊~哎呀！您就是林里哥吧！幸会幸会。嘿嘿，我第一次见这玩意儿，好奇。真的可以把水烧开吗？”
    “物理里面简单的光学知识而已，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啊！原理什么的我都说的出来，但是第一次见实物，所以有点好奇它的效果。”
    倒霉孩子，这是缺乏实践啊！可考大学这种事情，怎么实践啊！除了一些物理化学方面的知识点可以做实验，其他语文、数学之类的，林里也不知道怎么搞啊！
    “你叫啥名儿啊！”
    “我小名儿叫小白，你以后叫我小白就行。”
    听着身后传来duangduangduang的打铁声，心说这铁匠铺还挺有意思，黑白双煞算是凑齐了。一个脑子好用，一个擅长干活儿。小泉师傅以后可有的忙了。
    “你姐夫说补课，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补课啊！你有啥想法没？”
    “哦~~我带来的书本都在这里了，你先瞅瞅？还有一些我做的题目。”
    书本上的知识无非就那么多，只是侧重可能不一样，毕竟基础知识这种东西，林里也就经历过九大行星被踢出去一颗，其他的还真没有。倒是这个他自己做的题目挺有看头，无论是题目的设置还是解答，都很标准的样子。会做题可不一定会出题，林里觉得小白这小子也不是那么小白呀！
    “听你姐夫说你这次考的不咋地，到底是怎么个不咋地啊！”
    “唉！我做题喜欢精益求精，不肯有一点的错漏，留下一点的遗憾。只要没有做好，我就不会想着去做下一道题，所以有时候卡住了就一直在那里研究。什么时候做出来什么时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