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烦恼，我是有好事儿和你分享。二来也是心里没底呀！这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啊！”
    “第一次怕啥，人的一生中第一次多了去了，你每次都这样，日子还过不过了？”
    “第一次很多？比如呢？”
    “比如~~”
    啪~哎哟~~
    “您干嘛打我啊！”
    “这是我第一次打你的屁股，感觉怎么样？紧张不紧张？”
    “不紧张，您说就行了，也没有必要非得用实践来教学吧！”
    “我不是在教你，我是在教育你。你说说你，人家想拍就拍呗！还非得要什么工作岗位，淑芬一个女人家，当个小学老师就挺好的，还非得去什么大学。她又没啥文化，把人家的事儿给办砸了咋办？自己受到处分倒是没什么，就怕坏了人家的事情啊！”
    “没事，她去了也就是做后勤或者行政工作，和教学不搭边儿。而且您不要忘记了，那可是大学啊！您有一个女婿上大学就够厉害的了，现在女儿也进了大学工作，多有面子的事儿啊！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将来孙子们在这样的家庭氛围、学习环境中长大，考个大学还不是简简单单？”
    听到这个，林副书记就来了兴致，子孙兴旺谁不想，他实现了。现在就连子孙的去处都大致有了方向，他就更开心了。皇帝家都不一定能安排的这么好。
    “嗯！得去，是这么个理儿。你要的这个岗位好，赶明儿我去新华书店淘换几本书回来，让淑芬得了闲工夫就看看书，增长一下文化知识，别去了之后和人家格格不入，让别人小看去了去。”
    “那倒是不用，知识分子虽然有那么点儿臭脾气，喜欢清高，但不是有您女婿我打底呢嘛！到时候一定把淑芬看顾的好好儿的。”
    “那倒也是，虽然你是个学生，可你不是个一般 的学生啊！对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和淑芬她们说啊！”
    “这不是先和您说，中间加一层过滤网，把消息惊喜的程度降低。万一她们高兴坏了咋办？”
    “哟，范进中举？你妈和淑芬有那么不堪吗？”
    “当然不是了，我这不是提前和您通个气儿嘛！再说了 ，都不知道人家开拍了没有，我也不好意思把话说满了。”
    “这倒也是，对了，买电视需要票吗？”
    “啊？电视？肯定要的啊！您想要一台啊！”
    “嗯！提前做好准备，等需要的时候咱就买，我还没有看过电视呢！要是这个什么第一部电视剧真的是拍你写的小说，咱们肯定要看看不是。”
    “这个可难了。不过咱们也算和电视台打上交道了，到时候和他们提一下要求，他们就是干这个的，门路肯定比咱们广，买一台物美价廉的，不至于吃亏。”
    林副书记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这个时代，买东西都喜欢拉关系找熟人，外面同样价钱买回来的东西，总觉得不如熟人推荐的东西来的放心。
    藏在心里的小秘密有了人分享，林里心里的压力小了很多。带着家人去公园玩耍了一天后，林里再次返校。
    按部就班有秩序学习生活继续着，仿佛之前的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一般，林里都有些适应现在的生活状态了。
    一个寝室里的几人，就这么过着可以说是重复的生活，除了每天接触到的新知识点，几乎没有啥变化。
    这天，几人用三轮儿帮忙把后面那片已经郁郁葱葱的菜地浇了一遍，顺手捞了两根黄瓜吃。刚要回去收拾一下准备上课，就被主任拦住了去路。
    “您是说要去看成片？”
    “嗯，是的，你可是原着作者，不让你去瞅瞅，有些说不过去。”
    “这么快的吗？这就拍好了？”
    林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这速度坐火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短视频平台上发布了一条擦边视频呢！可千万别搞成肥猪赛大象了，那他可就得骂娘了。
    “想啥呢！他们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专门放在电视上播放的连续剧，所以心里没有底，先拍摄了两集出来，打算邀请圈内人进行观看，提提意见什么的，好改进。”
    哦~~谦虚！值得夸赞，第一次大家都没有经验，是得稳着点儿来合适。要不然那么长的影视剧，拍出来不好看，光是浪费掉的材料就得多少，更别说人工投入了。
    再想想《西游记》那拍摄了好多年的东西，林里就觉得这在正常不过了。
    “什么时候？”
    “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这么急？”
    “人家前两天就提前通知我了。”
    “那您现在才和我说？”
    “你小子还是年轻啊！看你碰见点儿事儿都紧张的厉害，怕你提前知道了，兴奋紧张的一晚上睡不着觉，我也是体谅你嘛！要是身体出了毛病就不好了。”
    林里是有这样的毛病，容易紧张。主任考虑的还挺合适的呢！
    “你确定不是因为没找到合适邀请一起去观看，或者人家婉拒了你邀请的人，才把这个本来就是我的名额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又还给了我？”
    林里吃了一记脑瓜崩儿，疼的龇牙咧嘴的，谁能想到天天在黑板前面耍粉笔的老师，手劲儿竟然这么大。不过想到人家掰粉笔打人的动作那么熟练就知道，人家手上有功夫在。
    “去还不行嘛！您别打人呀！”
    “你小子不学好，怎么敢怀疑我一个教了三十多年书的老师的品行。”
    “这不是紧张嘛！说错话了，您别介意啊！嘿嘿，主任你最好了，这种好事儿都想着我。不过邀请的人多不多啊！这会儿的电视那么小，围一堆儿看的见吗？”
    “现在咱们国家电视的普及率 太低了，即便是城里都没有多少人家有电视机，所以单纯的在电视上放映，那就有些吃亏了。所以制作单位想的是，双线操作。尤其是农村偏远地区，要把放映队都放出去为人民群众服务去。”
    “我滴个乖乖，那可是连续剧啊！五天都不一定能够放的完！”
    现在的幕布不是后世的投影仪，只能在黑暗的夜晚里用，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劳作，一天能播放三个小时左右就差不多了。
    “简单，以公社为单位，这个大队放两集，那个大队放两集，一圈儿转下来，也就放完了。而且做到了雨露均沾。”
    初听不可思议，可再想又很合理。现在的公社，也就是后世的乡镇级别的单位，占地面积以及人口规模完全比不得后世拆乡并镇后的规模。一个小的乡，可能也就管辖十来个村，而且这些村都扎堆儿在一块儿，距离虽然不远，但在依靠双腿走路的年代，这段距离其实还挺远。但看电影儿这种事情，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主任说的这些，是完全可以发生的。根本呢就不用猜测。
    “啧~~这个治安问题怕是会层出不穷啊！”
    “怕啥！要是真的这么火爆，我们的基层单位和民兵也不是吃素的，发动起基层的力量维持秩序，完全可以做到。”
    想到为了试爆第一颗原子弹，调动全国的电力，每一个电线杆下面站一个民兵防止敌特搞破坏的壮观场景，林里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人多力量大这话，可真的只有中国人才能有底气说，即便后世人口第一的大国白象都不敢这么说，他没有组织能力，人多完全是混乱的根源。
    “您说的有道理。现在有点希望剧组的同志们能拍摄的更好一点了。到时候我附于骥尾，轻轻松松便可名扬天下。”
    主任看到林里那副畅想未来的样子，就觉得这家伙还挺臭屁。真是狗屎运砸到了头上，还是那么大的一坨。想到和小日子的交易，觉得自己吃亏了。这种有能力的家伙怎么可以只换三个名额，后面最起码得加个零才行。至于约定？那不是口头的意向嘛！又没有签字，谁拿它当真啊！
    主任现在的内心活动，像极了各位书友的老婆。小红薯里面常驻的那种集美。
    “走，今天带你奢侈一回，咱们坐车去。”
    “咱们学校竟然还有车？”
    “瞧你说的，这么大的学校，还能没有个车。”
    知识分子坐的车，那能和舅舅那种暴力机关一样吗？肯定是前两年港口还有的平行进口那什么老毛子的轿车嘎斯，或者国产的上海？要不就是后世那些豪车的老爷车？
    可等林里跟着主任来到一辆正在换轮胎的卡车面前时，傻眼了。这好像是承担学校运输任务的车，应该是它没错了。
    “怎么样？感觉到很失望？”
    “那倒没有，从老家来这里我们一家老小坐的就是卡车，看见还挺亲切 的呢！我就是怕耽误了时间啊！现在还修车呢！”
    “不怕不怕，这是正常操作。这条轮胎用的有点旧了，换一条用，省的把咱们丢到半道儿上去。”
    林里摸摸脑袋，心说也没有看见有新轮胎啊！可当看到把一条比换下来那条强不了多少的老旧轮胎换上去的时候，林里还是麻了。后世的二手轮胎都比这要强很多吧！用成这样子，它连被翻新的底子都没有。
    “小伙子，来搭把手，帮忙固定一下，要不然我这操作起来有点不方便啊！”
    “啊！好的好的，马上来。”
    摸着已经布满裂纹且掉疙瘩的轮胎，林里生怕这玩意儿突然炸了。轮胎爆炸的威力林里是知道的，炸死人这事儿也不是没有。他可得小心着点儿。
    主任在一旁看林里那腆着肚子，腰狠狠的往前顶，上下两端可劲儿往后躲的模样就想笑，推车呢！
    “嘿嘿，别这么猥琐，你瞅瞅你的模样。”
    “主任，我害怕它炸了呀！”
    “唉！年轻人还是不懂事啊！炸了脑袋，死也就死了，一了百了。可像你这样儿，要是真的炸了，那还不如死了呢！”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个没了就没了，不是还可以用别的嘛！人家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还对食呢！那也比进了土坑强啊！”
    主任被怼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他年纪也大了，倒是有点儿理解林里说的这些话。
    司机也是常干这些事儿的，手脚麻利的很。没一会儿就换好了轮胎。
    这还不算完，林里不光帮着把换下来的老旧轮胎放好位置，又跑到前面充当了一回摇摇把的苦力，车着了之后，才一个人坐到了车斗里。
    虽然说这年月没有人浪费食物，可人多了总是会有一些例外，即便是做菜时候舍弃掉的位置，也可以拿去喂猪喂鸡不是。所以林里坐在后头总觉得车里味道怪怪的，像是坐到了垃圾车里面一样。
    闻着尾气，摇摇晃晃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身上都有味儿了。
    看片子的地方应该是这年月专业的影视制作中心，不过地方破旧的很，看起来和航天工程那老平房似的，可能也就是外面的地方装饰的更有艺术气息。
    外面没有人迎接，林里也没敢问，跟在主任身后，随大流验完票就走了进去。
    带自动复位弹簧的木头门很沉重，推起来就是在拉伸弹簧。直到费气吧啦撩开不属于这个季节，厚厚的黑色门帘走进去后才发现，一个占地极广的阶梯式的放映厅就映入了眼帘。里面闹哄哄的一堆人在那里谈话聊天，这年月又没有公共场合不吸烟的规定，林里的眼睛都要蓝屏了。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放映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请大家找好位置，准备观看。”
    卡着点儿来的？这也太厉害了吧！林里最不喜欢这种和陌生人交流的场景了，即便他是作者。一想到不讲证据，扣死一个字眼儿都能让人失去自由的年月，他这个文抄公那就更担心了，万一有人不怀好意问一些比较深奥的问题，他他么回答不出来怎么办啊！
    “别发呆啊！马上就要开始了。”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