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旁有内侍走来,将备好的金子抬了过来。
李郎中惊喜异常,他何曾见过如此多的金子?但忽地忆起身后之人,遂招手道:“快来谢恩。”
颜绝听闻,低着头走了过去,和李郎中一起跪在地上,然后重重地给王君叩了个头。
苏时霖皱起眉头,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穿着药童衣服的女子,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你抬起头来。”苏时霖语气低沉地开口道。
颜绝缓缓抬起头,他那一双狭长而深邃的凤眸直视着上座的男人。
当两人的视线交汇瞬间,苏时霖的神情猛地一震。
“你......你叫什么名字?”苏时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回王君的话,小的单名一个'念‘字,颜绝回答道。
就在这时,苏时霖手中紧握着的帕子忽然滑落。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迅速坐正身子,并转头对内侍吩咐道:“你送李郎中出去吧,至于这个药童,暂且留在这儿。”
“是,王君。”内侍应声道,随后引领着李郎中离开了房间。
待李郎中和内侍离开后,苏时霖的目光再次转向杨太医,
“大王子的身体刚恢复不久,还需要调养,你去开几副温和些的药,让他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杨太医听后,连连点头应是,然后转身退下,前去配药了。
这时,房间里只剩下了颜绝和苏时霖,
苏时霖站了起来,颜绝也站了起来
“小念~”
“君父~”
颜绝的眼眶泛红,满是委屈,这段时间所有思念,在这一刻皆化为了沉默的泪水。
小念乃是颜绝的乳名,是当时君父一直期盼着他、念着他快快长大所取。
苏时霖看着自己的儿子变黑了,也变瘦了,不禁问道:“你这半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去哪里了?”
颜绝擦了擦眼泪,“君父,此刻并非说话的时机。”他指着床单上昏睡不醒的人,“他是谁?”
苏时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你失踪了,我别无他法,只能找一个人来冒充你,这也是君父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其身形与你一般无二。”
“那他为何如此模样?”
“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
原来如此,颜绝点了点头,
此时,苏时霖轻击响指,从房檐跃起两名暗卫,他手指床上之人沉声道,“将他带走。”
“是。”两名暗卫挟着伪装的大王子,瞬间没了踪影。
苏时霖寻来一身衣物,为颜绝换上,他方才躺下,杨太医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杨太医趋前,端详床上之人,惊得药碗几欲坠地,失声叫道:“大王子?”继而赶忙捂嘴。
颜绝睁开双眸,眼睛微眯的看着面前的杨太医,
苏时霖笑了笑,这杨太医的眼睛可真尖,也怪不得,人皮面具就是他所做,
苏时霖缓声道:“无妨,自己人。”
随后对杨太医言道:“去给大王子把把脉,看看他近来身体状况如何。”
颜绝坐身坐起,还是说道,“先前我坠崖,也中了毒,后来幸得一颗解毒丸,方才解毒。”
颜绝想了想,没有再说出他妻主的事情,他怕父君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杨太医手搭上了大王子的脉,点了点头,“大王子脉项强健,身体康泰,王君不用担心,
只是这一段过于疲累,多休息就好了。”,
颜绝心想有妻主天天给他调理身体,身体能不健康嘛!
苏时霖听了杨太医的话放心不少:“你去给王上回话吧,知道该怎么说吧?”
“放心,王君。”杨太医恭敬地退了出去。
颜绝就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他阿父说明白了,不过跳过了他妻主那一段,只说了自己失忆了,在一家农户家养伤,前一些日子才恢复记忆。
苏时霖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明白得很,自己一手养大的,有没有说实话,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反正孩子已经平安回来了,之前的事情他也不想再追究了。
至于那个白熙悦,竟然敢刺杀他儿子,他冷冷地笑了笑。
而另一边,当白凤知听到大王子已经解毒时,心中涌起一丝喜悦,但随即又被担忧所取代。
她焦急地询问道:“真的找到解药了吗?”
杨太医恭敬地回答道:“是的,陛下,大王子已然解毒,但由于之前病毒深入体内,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定伤害,导致损伤了根本。
因此,大王子仍需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否则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寿命。”
白凤知微微颔首,并嘱咐杨太医:“好的,你先退下吧。务必用心调理好大王子的身体,若能让大王子恢复健康,朕必定会重赏。”
“是,王上,老臣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大王子的。”
白凤知忙碌完后,便迫不及待地赶往泰和宫。
当她进入宫殿时,看到自己的儿子虚弱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
她疑惑的问道,“不是说子沐的毒已经解了吗?”
苏时霖走上前,“王上放心,毒已经解了,只是子沐身体还很虚弱。”
白凤知点了点头,慢慢的走近了床榻,就在这时,白子沐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疲惫而又温和。
他轻声呼唤着:“王母......”
白凤知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走到床边,紧紧握住白子沐的手,关切地问道:“孩子,你终于醒过来了!王母一直都非常担心你!”
白子沐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王母,儿臣没事,请您放心......咳咳......咳咳咳。”
白凤知心疼地望着儿子那苍白的面容,见他咳嗽不止,不禁心如刀绞。
她温柔地抚摸着白子沐的额头,说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太医说你还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卧床静养,不要乱动,争取早日将身体养好。”
白子沐点了点头,“王母,儿臣知道了,您不用担心,我会好好休息。”
白凤知看着太医伺候白子沐喝了药,睡下了才行离开。
人离开之后,白子沐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旁边的君父说道,“君父,我们不向王母禀告实情吗?”
苏时霖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啊,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卧床修养两个月,其他的交给君父即可。”
白子沐皱着眉头,“可是......”
苏时霖犀利的眼睛瞥向自己的儿子说道,“你应知道虽然我为王君,但白熙悦的父亲同样备受宠爱,而且还是贵君,
他们寒家更是手握重兵,我们行事必须万分谨慎。”
白子沐紧紧地握着拳头,“知道了,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