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颜晗的问题，一直在用着一种理直气壮的态度叫嚷着一切的周芸一下子气势就弱了许多。
对上对面那双过分黑亮的眼睛时，一时间也生出了一些心虚的感觉......
“我，我不是......”周芸眼珠子乱转，想要为自己辩解。
“就算是有时候，周茗雪这丫头做了些事情来陷害你，但，但这也不能说明你没有错啊......”
周芸是偶尔会发现周茗雪在做那些小动作时露出来的破绽，但是更多次的陷害，她还是没有看见过的。
所以周芸以前一直觉得，哪怕周茗雪是有些小心思，但更多的时候，一定还是荆寒烟的问题要更大一些，不然为何像周茗雪这样教养良好的孩子，就偏偏和她无法相处到一起呢？
要知道，周茗雪和荆泽一直都“姐弟情深”，甚至和荆父那种暴躁男人也是“父慈女孝”，到了荆寒烟这里，就不行了。
那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周茗雪一个人的错误啊！
周芸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哪怕偶尔她也知晓女儿的冤屈，但随着宝贝养女一日日的在耳边洗脑，她每次见到女儿时，都只会对她更加的厌烦......
其实周芸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不太对，毕竟荆寒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女儿，而不是她的仇人。
“我，我是想着，等你知道错了，我就会接你到身边的，”周芸的语气中竟带上了些委屈，“我没想过要真的伤害你，毕竟以后的时间还长，我有那么多的钱，又不是养不起你们三个孩子，谁让你一直都那么的不懂事.......”
周芸偷偷看了眼对面的女儿，见她的神色依旧如常才继续说道，“你现在不是才，才十八岁吗，以后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你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会真的不要你呢？”
周芸自认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没有任何错误，她只不过是在这过去的几年里给了女儿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害她，至于现在一家人闹到这种局面吗？
尽管周芸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些伤基本上都是她那个暴躁丈夫给打出来，但她心里最为计较的还是在前院小花园里，面前的女儿亲手打她的那一巴掌......
周芸又看了眼颜晗，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怨念，但却见到对面的女儿竟然笑了。
“呵呵，”颜晗嗤笑一声，“才十八岁？”
“怎，怎么了？你，你今年不是十八岁吗？”
周芸下意识的心里一惊，难道她是记错女儿年龄了吗？可是她刚才在说话之前，明明已经在心里计算了好几遍，荆寒烟今年确实是十八岁啊。
颜晗点了点头，“没错，她今年是十八岁，她这辈子也只有十八岁。”
“你，你......”周芸结巴了起来，她那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此时终于勉强转过来弯了。
刚才对面这女儿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似乎一直说的都是“她”，而不是“我”？
可这是为什么？
“难道你不是我的女儿吗？”周芸急切的问道，如果这不是自己的女儿，那她的女儿去哪了？
急切中，周芸又有些轻松，难怪她每次去见荆寒烟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觉得厌恶，她就说自己的女儿不能长成这种又瘦又黑又丑的样子啊！
“你——”周芸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但是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颜晗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已经到门外了？好的，我这就出去拿。”
颜晗说着挂断电话就朝外面走去，完全没有理会这院子里或跪或躺或站的一家四口......
等到颜晗的身影终于进入了后院通向别墅正厅的大门，消失在了眼前，一家四口才莫名的松了口气。
“你是脑子有病吗！”周茗雪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
虽然汗没抹下来多少，只摸到了一手血......
但此时的周茗雪没空在意这些，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又能说话了，立刻对着周芸破口大骂。
“你个蠢货！出生的时候是没带脑子出来吗！你以为你把所有的问题都给推到了我身上，那女人就会放过你了吗！”
“你最好记清楚了，就算我真的对她造成了什么伤害，但是伤她最深的也一定是你！你可是她亲妈啊！比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才是荆寒烟最恨的人！”
“不是的！”周芸连忙摇头摆手，“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真正的女儿不可能对我出手，也不可能恨我的！”
周茗雪白了她一眼，那人是不是荆寒烟，她能不清楚吗？
这几年间，荆寒烟有着怎么样的成长轨迹，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
因为不想让这个周芸的亲生女儿好过，周茗雪可是一直都派人盯着她，每时每刻，都要确保她生活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
所以周茗雪很确定的知道刚才的那个女人就是她每日都能听到手下人汇报情况的荆寒烟。
至于她表现出来的为什么和以往有那么大的差距？
周茗雪更倾向于是他们对其的折磨和压榨太过火，以致于将人给弄出来了人格分裂......
是有一些科学依据能够表明像这样精神分裂的人会有个完全不一样的第二人格，荆寒烟现在顶多也就是变得力大无穷而已。
“等她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一定的让她不得好死！”周茗雪骂骂咧咧的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人。
然而屏幕点亮之后——
“没信号？！”周茗雪这一嗓子直接破音。
明明刚才荆寒烟还在这里接了电话，她怎么就有信号？
周茗雪看向别墅正厅的方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去拿什么东西，但她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想到自己没准又要被一巴掌给拍飞出去，周茗雪的两腿都有些发颤，这样的荆寒烟她对付不了， 要赶紧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