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还想抗争一下:
“这柳谨还说我们和粘杆处相比屁都不是。”
李福又把番子们的话注了水,想激怒马勋,他知道马勋最恨的就是李和。
马勋指着李福的鼻子,继续骂道:
“你那群手下的话你敢全信?你也不看看这两年你招的人,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的地痞流氓。”
马勋也不等李福答话,叫公房的从事立刻把两个番子找来。
两个番子跪在马勋的面前,马勋威严地说:
“给你们一个机会把文工团的事老老实实讲清楚,如果有任何添油加醋、弄虚作假的地方,本官立刻家法处死你们两个狗东西。”
两个番子在马勋的强大压力之下,不敢再撒谎,只好把事实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李福见两个人竟敢骗他,上去就一人一脚踢倒在地:
“滚,每个人去自领二十军棍。”
两个番子连滚带爬出了马勋的公房。
当马勋得知张温有可能喜欢紫薇以后,想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希望发展紫薇为线人,万一张温和紫薇进一步交往,就可以为司闻曹提供情报。
能够在东吴大使的身边发展一个线人也是司闻曹的一件功劳。
虽然现在蜀汉与东吴还处于友好的阶段,但能派一个间谍算一个。
马勋是想把紫薇当做一枚闲子布局,并未指望能发挥大的作用。
情报工作,很看重无心插柳,随手布的一枚闲子,将来有一天说不定会发挥巨大作用。
所以马勋只是让李福去办这件事,他是司闻司主官,对外情报正是他份内的事。
没想到李福完全没领会领导的意图,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极普通的发展线人来处理,顺手就扔给手下的两个番子。
结果不但把事情搞砸,还得罪了柳谨。
事情搞复杂了,马勋不得不出面为部下擦屁股。
于是他决定明日登门拜访柳谨,一是道歉,二是请柳谨协助他的工作。
这边柳谨也没有闲着,直接进宫到掖庭找李和。
正在掖庭处理公务的李和见柳谨来访,很是意外。
现在大家都公务缠身,很不容易见上一面。
李和拿出最好的茶叶给柳谨沏了一杯茶,待柳谨喝了两口,才开口问道:
“柳兄来访,是有什么事需要兄弟去办吗?”
“李大人可别这样说,现在您是中常侍,是上官。叫我名字就行了。”
李和谦逊地说:
“柳兄此言差矣,兄弟我永远忘不了咱们在一个寝室时您对我的照顾。”
李和说得真诚,让柳谨特别感动。
柳谨这人虽然平时不懂变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特别注意官场尊卑。
他仍然称呼李和为大人。
“李大人,今日前来打扰,是问你一件事。”
“柳兄请讲。”
柳谨就把糜威的开业典礼调文工团陪酒,之后鸿胪寺与司闻司都来找紫薇的事告诉了李和。
“李大人,你现在管着粘杆处,你替我分析一下,紫薇有那么大的价值吗?”
李和想了一想才道:
“司闻司只是派了两个番子来找人,这算不上重视,我想他们也就是布下一颗闲子,柳兄的意思是?”
柳谨说道:
“既然只是布闲子,那说明这紫薇对他们来说,发挥的作用有限,我就不打算配合了。”
“紫薇在文工团那可是业务骨干,如果她被调走了,我很难再培养一个同样的人。”
柳谨找李和的目的是想听听李和的专业意见,他担心的是强硬的拒绝了司闻曹怕真的耽误了军国大事,那时就够他喝一壶了。
有了李和的分析,柳谨放下心来,也拿出好处投桃报李:
“李大人,如果有一天紫薇这条线能发挥作用,我也希望是由粘杆处来运作。”
“司闻司那帮人的嘴脸实在是太让人生厌,他们哪里是特工啊,就是敲诈勒索的黑社会。”
李和听了都被柳谨逗笑了:
“柳兄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也算他马勋倒霉,敢来招惹咱一身正气的柳监军。”
“不过有机会柳兄还是可以安排文工团给东吴使馆慰问演出一场,以增进两国的友谊。”
李和眼光闪烁,柳谨也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出了宫门,柳谨回到文工团中军大帐,刚到营门,守门的伍长报告:
“监军大人,司闻曹曹掾马勋马大人在会客室等候您多时了。”
“哦,来得好快。”
柳谨摸摸光光的下巴,一挥拂尘,走向了自己的公房。
进了公房,柳谨也不急着去见马勋,让从事沏了一杯茶,喝上几口后才说:
“去把马曹掾请到公房来吧。”
马勋这次是带着李福一起来拜访柳谨,来了之后没想到柳谨不在,马勋想着还是等一等,以表示诚意。
于是作了登记,就在会客室里喝茶等候。
李福非常不满,几次提出来说别等了回家,都被马勋制止。
李福心想,一个阉狗,这马大人是怎么了,以前的意气风发都不在了,如此卑微。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文工团的从事才推门进入会客室,对马勋道:
“柳监军回来了,有请马大人到公房。”
马勋站起来整了整官服,还不忘对从事说:
“文工团的茶很好喝,我们司闻曹也要弄点好茶叶待客。”
李福在后面心中暗骂:
“难喝死了,劣质茶叶,一看就是一个穷衙门,没经费。”
马勋和李福在从事的指引下进了柳谨的公房,只见柳谨正在伏案批阅文件,手里的毛笔在纸上画着圈,脸上全是严肃的表情,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公房。
这从事见了觉得很奇怪,柳监军让我去叫人的时候,明明是在喝茶啊,转眼间就如此忘我地工作起来,领导就是领导,争分夺秒地为朝廷为百姓服务。
从事心中感动,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习柳大人这种忘我工作的精神,认真为百姓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