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达回应一声,内心对常茂更多了几分赞赏。
他原本担忧常茂因败北而怀恨在心,进而与朱林反目成仇,但现在看来,常茂虽然平素有些自负,但在面对强者时,却能坦诚地认清自身的不足,并有意向对方请教学习。这种胸怀与气度,才是有望成就大事者的特质!
老常家的孩子!
常茂此子的未来必定不可估量!
……
就在青龙原的这场较量过后,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畿地带。
近日,传闻在京畿之地声名鹊起的炼气士朱小郎君竟敢公然挑战修为深不可测的镇国真人常茂,此事甚至还引起了城内诸多灵石赌庄的关注,纷纷开设赌局,朱小郎君与郑国公的胜败赔率一度高达一比一千。
即便在比试正式拉开序幕之前,其胜负赔率也稳定在一比八百左右。众人普遍以为,朱林近段时间屡露锋芒,因而自负至极,竟敢挑战那位以年轻雄壮、精通兵法修炼且闻名遐迩的郑国公常茂!
故此,人们普遍认为出身商贾之家的朱林绝无可能战胜常茂,纷纷将手中的灵石押注在常茂获胜上。
然而,比试的结果揭晓,令无数观者瞠目结舌。那些曾豪掷重金押注常茂取胜的人们,此刻皆有跳入青龙仙河自赎之意。燕王府内,燕王朱棣正在聚精会神地倾听解安防卫对其描述的整场比试经过。
待听罢解安防卫所述,朱棣神色剧变,瞠目结舌地看着案几上根据解安防卫的叙述亲手绘制的对阵图,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当真未曾欺瞒本王?”
朱棣目光炯炯地盯着解安,后者吓得赶紧躬身作揖,忙道:“王爷,您便是赠我一百颗延寿丹,属下也不敢在这样的大事上稍有虚言!那朱林正是这样对抗郑国公常茂的!不仅是您如今听得惊奇,就算我当时亲临现场远远望去,也被朱林那一套调兵遣将、施展法宝的手段惊得瞠目结舌。”
燕王不禁倒抽一口寒气,心中暗想:那所谓的“火雷弹”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若是真如传言所示,未来的战场格局恐怕将会因此次比试中的新式法宝而发生颠覆性的变化吧?
毕竟,倘若这火雷弹真如朱林展示的那样威力巨大,即便是世间最为骁勇善战的骑兵,在此类法宝面前,也只能沦为笑柄。
他脸色铁青,一步步后退,直至颓然坐下,沉声道:“这些法宝果真是朱林所创制,看来外界流传他手中握有众多非凡秘宝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既能经营商业,又能研读典籍,擅长人脉交际,还能迷惑先皇,让他对其宠爱有加,竟然还会作战,甚至还能设计打造出新型法宝兵器……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世间怎会有如此全能之人呢?”
朱棣满心不甘地瞥向后院方向,无力地瘫倒在椅子里。
此时,解安防卫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上前躬身说道:“王爷。”
朱棣未睁眼,一边轻掩额头,一边淡淡回应:“说。”
解安防卫凝重地道:“王爷,您先前不是很反感朱林吗?此次比试虽然他侥幸取胜,但在属下看来,他私自打造如此威力巨大的火雷弹法宝,早已超越了一个普通商人所能触及的范畴。何不借此机会,王爷您直接向陛下禀报此事?虽然未必能让陛下判他死罪,但至少能让陛下对朱林产生几分戒惧和猜疑吧?”
然而,朱棣却缓缓抬起眼皮,像是看待愚昧之人一般看了解安防卫一眼,冷冷哼了一声。
“王爷?”解安防卫满脸不解。
燕王朱棣面含冷霜,沉声道:“你是否愚钝?抑或是你以为朱林与你一般见识?他敢于当众展示法宝灵炮,必然早已禀明宫廷,并且以他行事滴水不漏的习惯,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给我们?”
“的确。” 解安苦笑,低头默然。
朱棣长叹一声,脸上却突然掠过一丝讥诮的笑意:“姚广孝啊姚广孝!你自以为智计无双,甚至替本王擘画了未来在北平修炼强大灵骑之事,可是你怎会料到,朱林竟然炼制出了这般威能的灵炮!只要有此等法宝在京畿之地,再多的灵骑又能有何用,岂非白白送死?”
话音落下,他微微颤抖,站起身,身形显得颇为摇晃。
解安欲上前扶持,却被朱棣挥手阻止。夕阳洒下,一抹淡黄的光线斜斜地照入书房。
朱棣步伐蹒跚地走向偏门,身影显得无比孤寂,陡然间仰天狂笑两声,笑声在幽深的长廊中回荡,消失不见。
正当他返回空寂的卧室,犹豫是否去看看儿子之际,解安慌忙在外叩响了房门。
“何事惊扰?” 朱棣的声音虚弱而疲惫。
“王爷,大事不妙!” 解安声音急切。
“进来讲。” 朱棣应道。
解安匆忙推门而入,急声道:“王爷,您快去看看外面!郑国公的手下拉了几辆法器宝箱过来。”
“嗯?” 朱棣愕然,“那家伙不是刚刚输了赌局么?按照惯例,这时候他应该在青楼买醉才是,为何还会带着人来找我?”
“王爷……”
“讲!”
“郑国公并未亲至。”
“那是谁来了?”
“是他手下的修士们抬着几只箱子吵闹着要见您。” 解安无可奈何地回答。
燕王目光一闪,便随解安来到前厅。厅内两侧烛火摇曳不定,正中央站立着常茂府上的管家,年逾半百,见到燕王,向他拱手躬身行礼,接着转身指向摆放在大堂中规中矩的五只黑檀木宝箱。
“这是何物?” 燕王满脸困惑。
常府管家淡然回应:“燕王殿下,在下携带这几口宝箱而来,乃是遵从我家国公大人之命!箱中装载着历年国公大人与燕王殿下交往期间所收下的各种仙缘礼品。今日特此归还,请燕王殿下查收。”
“什么?要退回赠礼?” 朱棣瞪大了眼。
他瞬间反应过来,身体如同被烙铁烫过般蓦然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