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红出了屋子后,马哲这才将目光看向胖子和瘦子问道:“今天是几时了,我昏迷了多久?”
两人听后,瘦子率先开口:“马哲大人,现在是明德七年七月十七日,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他在心里一估算,合计那天晚上自己血战的时间点离七月正中就差两天,时间倒也对上了。
“哦对了,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胖子和瘦子对视一眼,瘦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边的胖子闷声道:“我叫王雄他叫柳刀。”
马哲有些古怪地看他们俩,胖子似乎早有预料无奈地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没错,我们俩的体型和名字是刚好反着来的。”
马哲有些忍俊不禁,也就在这时,屋外的走廊内,响起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
不一会门就被打开了,走进一名精壮汉子,他是一名衙役,身着一袭黑色长衣,上面零星有许多金属装饰点缀。他的身材高大而精悍,肌肉线条分明,透露出一种坚韧和力量。
他的头发散乱,带着一顶县衙常见的官差帽子,脸上有着深深的皱纹和晒黑的肤色,显示出他经历过的风雨和厮杀。
他的眼睛里透着机敏和警惕,似乎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左腰处挂着一把未出鞘的腰刀,刀鞘磨损严重,仿佛见证了他多年的辛劳。右腰处挂着一枚银质令牌 ,张显着他的身份。
柳刀和杨雄见此人进来,都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吴龙却也不理他们,大跨步而来,看到马哲已经醒来,刚想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不过似乎想起对方此时还有伤在身,刚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他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在他这彪悍的外表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皮笑肉不笑的。
马哲见到吴龙后,抱拳行了个大乾通用的手礼,没办法,在大乾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面对上级,双方见面行礼,已经成为了打交道的第一步。
“吴副总头,您怎么来了,竟劳烦您亲自光临,小弟真是心中有愧。”
吴龙听后朗声一笑:“哪里哪里……身为你的上级,我来看望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幸好我今日在附近南衙坐守,一听到风声,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哈哈,而且你也不必这么谢我,我此次前来,可不光是为了看望你,也是带了公事的。”
马哲目光一闪,心里一叹:“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他面带微笑:“小弟刚苏醒,也正想向您汇报些情况,您来的正好,小弟身体不便,省了这些行路苦恼。”
“不知您有何事要问?”
吴龙对着屋内的柳刀和王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们两个人也很识相,飞快的退出了这间屋子,屋子就只剩下了马哲跟吴龙两个人。
吴龙又沉思了些许开口道:“你几日前,叫人带回求救信息,我们一收到后,便派杨博一行人进山寻你。”
“之后他们将你寻到后,便派屋外那两人帮你送了回来。”
“当时我见到你的样子,可是吓了一跳,你全身流血,被淋成了个血人。”
马哲听着,也大致明白了他昏迷后发生的情况随后问道:“不知杨兄他们状况如何,他们救了小弟的命,小弟可要好好拜访感谢他们。”
吴龙轻吐一口气:“之后他们便继续进山前往谷鸣村,不过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他们第二日便返回了县衙。”
马哲开始听到杨博一行人去谷鸣村时,心里一惊,他可清楚的记得,自己逃跑的时候,那个鬼差可还在谷鸣村上空盘旋着,杨博他们过去,岂不是在找死吗?
不过当他又听到对方安然回归,口中也松了口气,暗自为他们捏了把汗。
“他们回来后,进行了汇报,说谷鸣村遭遇了山火,村子已全部被毁坏,几乎发现不了什么线索。”
“并且之后我们搜寻了附近的山林,并没有发现谷鸣村村民的身影。”
“所以这次我才过来问你,毕竟你是亲自经历过那起事件的幸存者,详细的信息也只能从你口中得知。”
马哲目光一闪,他还在苦恼如何解释自身遭遇的情况,如果杨博他们一行人,见到了那鬼差异象,他想瞒还瞒不住。
可如今他们回来汇报的却是山火,自己如今却又有了另外一条路来选择,在考虑片刻后,他还是决定隐瞒鬼差的事,因为这件事里有太多玄奇的地方,自己就算实话实说,对方也未必会相信,反而给自己惹一身不必要的麻烦。
下定决心后,他沉声开口:“吴副总头,何木真案件并不简单,其真正的凶手,是谷鸣村的老村长。”
吴龙听后眉头一挑:“ 哦?此话怎讲。”
马哲凝重地说道:“这谷鸣村,一直有个恐怖的习俗,就是每隔几年会进行一种献祭仪式,何木真一家就是这次献祭仪式的祭品。”
“我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后,刚想准备撤离,却已经被这村子里的人给困住,无法脱身,所以才找了个人回县衙求救。”
“原来如此……”吴龙思考着点了点,倒也没对马哲说的话有所怀疑。
“那大火又是怎么回事……”他继续询问。
“当晚,刚好是村子里举行献祭仪式,不过可能出了些意外,或许是村子里的篝火将粮仓点燃,最后火势蔓延,无法制止,我也是趁乱逃出的。”
“不过在出村的路上,我也遇到了村民的围追堵截,与其拼杀之后,重伤而逃,这就是我当晚的经历。”
说实话马哲说的,这其中有许多漏洞,光凭那鬼差所搞出的破坏,只要亲自去过案发地,区区火灾是解释不通的。
但他已经从刚才与吴龙的谈话中,得到了信息,明显县衙是想要将这件事大事做小。
“什么火灾,村民消失等字眼,就是在提醒他,这次对方前来询问,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想来县衙已经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出精力。”
他心中一叹,哎!身在这样的组织里,真是很难有什么成就感啊!
吴龙听了,倒是很满意马哲的回答。他微微一笑又说道:“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
马哲心中一动,看来好戏是登场了,恐怕这一件事,才是这吴龙亲自来此的原因。
“此次你受了重伤,近些时日你也不便回县衙任职,最后总教头决定,将你派到附近的南衙片区镇守,正好那里离红岸医馆还近,你也可以定时回医馆换药。”
马哲望着对方那笑嘻嘻的面庞,心中冷笑,果然那狐狸的尾巴也是露了出来,果真是没安什么好心啊。
木鹿县依山环湖而建,整座城市呈现一道狭长的条形。由于城市线被拉的太长,木鹿县被分为南衙和北衙,南衙坐镇新城区,北衙则在老城区。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二者地位似乎相同,不过其中却有本质差别,因为木鹿县属于商业城市的缘故,新城区居住的大多数是外地过来的务工人员,因此这边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各种犯罪安全事件可以说是频频发生。
而北衙所在的老城区更多的是本地的居民 ,也是当地各个贵族家族的扎根地,不仅临湖而建,环境优美,其中的各种基础设施,可以说是完善。
因此在木鹿县衙里有一个潜规则,只有真正身处北衙的衙役,才被划进了核心圈。而被发配至南衙的衙役 ,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被排挤成了边缘人物。
不仅是事多地位低,出现各种危险的概率,也急剧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