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阁可以说是木鹿县新区最为奢华的一处客栈 ,但真正让他闻名整个木鹿县的却不是其内豪华的装饰以及精心的服务,而是其那闻名遐迩的地下赌场。
比起以情肉着称的红楼,说实话身为客栈的阳阁,按理说更应该开展此类服务,但它却不走寻常路,最后成为了各类赌徒相聚的圣地。
不管你是底层泥沟里的卑微虫子,或者你是顶层被权贵环绕的炙热太阳,在这里,你只要拥有一个砝码,你就有可能赢得一切,当然在这里,不管你家财万贯,你也会被输的一无所有,这就是阳阁。
马哲他们下了车,雨水像断了线一样飘洒在他们身上,不管是他还是那些护卫,衣物都已经被淋得湿漉漉的,不过他们却没有在意,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那连成一片的楼群。
“唐家人有没有来?”他感受着这个空中的冷意缓缓开口。
“没有,我们昨日就已通知唐家,但他们现在也没有动静。”一旁的一名护卫回应。
马哲眉头紧锁,阳阁背后真正的老板,就是木鹿县唐家,可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对方却毫无所动,这不免让人感觉有些蹊跷。
“人命关天,救人要紧,叫兄弟们做好准备,我们现在就进去。”
“是!”
话音落下,一群人开始整顿队伍,不一会儿就拉好了战斗队形。
马哲走到了也从车上下来的萧云面前,拱手抱拳道:“萧兄,我们各带一支队伍进去,没问题吧。”
萧云身穿一件青色长衫,衣袂飘飘,仿佛仙人一般。他的身姿挺拔,气质高雅,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儒雅的气息。
与之相比,马哲则穿着一身衙役战斗服,虽然看起来干练利落,但却少了几分文雅和气度。
再加上他那张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孔,以及在这风雨飘摇、漆黑如墨的夜晚映衬下,他整个人都显得无比圣洁,宛如一株遗世独立的白莲一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萧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马哲见此,也不啰嗦,迎着风声,高声喊道:“听着!东边的人跟着我走,西边的跟着萧兄,知道吗!”
“是!”
“好!进!”
整支队伍一分为二,马哲选择从侧门马厩内潜入。萧云他们则是进攻正大门。
一脚踢开那半遮掩的侧门,马棚里那独有的腥臊味如决堤的洪水般扑面而来,不过这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血腥气。
“吭哧……吭哧……”
一个怪异的咀嚼声,从不远处的茅草堆中传来。所有人听到后,都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那里。
马哲眼中寒光如电,身形如箭一般向前跃出,一脚如泰山压卵般向着那茅草堆蹬去。
砰的一声,一道人影如炮弹一般从里面倒飞而出,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五六圈。
只见这人长得奇丑无比,鼻子已经被人削去了一半,眼睛里布满血丝瞳孔如同湛蓝色的宝石,半边脸的皮肉已经消失不见,露出的牙齿上还挂着稀碎的肉块,看上去恐怖至极。
全身穿着一身客栈伙计的衣服,不过那蓝袍布衣,现在已经被血液浸染得如深紫色的花朵一般,衣服边缘,还在不断地向下滴着一滴又一滴如红豆般的血迹。
这些护卫哪有见过这种场面,抓着武器的手都捏得更紧,躲在后面的胖子和瘦子更是忙向后退了几步。
再朝着那原本被草堆遮掩的地方望去,只见那里躺倒着一匹棕色骏马。
它已经被开膛破肚,内脏顺着那道伤口,流了出来,马身上被啃咬的出现了东一块西一块的窟窿,一个眼珠,还滚落在一旁的铁锹旁边。
马哲还好,可其他人却没有那么淡定了,他们瞳孔慢慢收缩,眼睛渐渐睁大如同铜铃,喘气的声音也变得粗重,像是空气都变得稀薄了一样。
那怪人一摇一晃地又爬起了身,双腿上肢紧紧挨在一起,小腿则成八字张开,双手一前一后的扭曲着,最后似乎注意到了马哲,全身用力,嘴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朝着马哲飞扑而去。
“啊!大人小心!”后方的人群中传出惊呼。
马哲不慌不忙,冷冷地看着那道人影向他扑来,他露出冷笑,杀气已凝聚成镰刀。
拔刀向上侧劈,刀光如同银龙入空,又像九天银河坠落,伴随着一道鲜血飙射,那怪人已经像是块馒头一样被轻易的劈成了两半。
可让他惊讶的是,那怪人就算遭此重创,上半身和下半身依旧在两个地方不断抽搐,如同挪动的蚯蚓一般。
并且他可以明确的看到,那平整的切口处,更有一丝丝蓝黑色的光不断闪烁,像是有无数黑蓝色的蚂蚁,在血肉中若隐若现。
“那是……”
一种熟悉的感觉在他心中升起,与此同时,他胸口处的贪欲之壶的图案,开始出现了变化,图案变得妖异,如同一个黑洞般。
那些蓝黑色的光芒,没过一会儿,便在周围人毫不知情下,无声无息地涌入到了马哲的体内。
马哲瞳孔收缩,这是灵魂能量!
“怎么可能!”
这么弱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灵魂能量?不是只有灾厄,或者是鬼差,身上才会出现这种级别的能量吗?
他脸色有些难看,全然没有因为贪欲之壶获取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能量,而感到开心。
他面色阴晴不定,望着这座不知道占地多少亩的豪华客栈,一种不安在他内心如同破开的水管,不断渗透着。
说实话,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要不是遇到灾厄之类的诡异事件,大多数的难题,他都可以凭借蛮力破解,正所谓一力降十回。
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那就是被卷入灾厄和鬼差的超自然风波中,毫无疑问,阳阁里现在发生的事,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案件。
“这下可难办了……”
谷鸣村中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就像一把把尖刀撕扯着他的回忆,刚好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那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又侵蚀着他的内心。
马哲犹豫了,他在考虑要不要继续下去。
后方的人,看着地上那渐渐没有动静的怪物,又望向沉默地如同一座石像站立在原地的马哲,他们不知道这名捕头在那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