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小花的屋子……”
药厂那名工人指着前面的那间夹在两栋院落中的低矮房屋说道。
马哲望着那间隐藏在两栋院落之间的区域,它就像时间的裂缝,不经意间撕裂出一片隐蔽的角落。
他鼻子轻微嗅了嗅,眉毛一挑,此时旁边的萧云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这屋子里有血腥气。”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心有些微沉,没有迟疑,直接进了那间院子。
院子十分阴暗,马哲感到身后的世界似乎瞬间远去。与外面宽敞的街道相比,这院子里的通道窄得只能容纳三四个人并行。
左右的砖墙布满岁月的痕迹,你抬头观望,可以看到从左右邻居院子里向外伸出的一些树木的枝条,光线零星的从那些树片缝隙中偷偷溜进,地面像是镶嵌的碎钻,发出潮湿的光泽。
马哲他们继续前进,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地面还算整洁,只有几片掉落的叶子。
马哲判断,这间院子不久前才被人打扫过,应该没超过一两天。
终于他们推开了那紧闭的木门,无名的小屋内,清晨照射的微光,映照出马哲他们摇曳的影子。时不时,阵阵风吹过,听起来像是远处哀怨的悼歌,又或是这幽僻角落自有的呢喃,而这曲调总是让马哲他们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凄凉。
越走越深入,四周的光越发昏暗,使得小屋显得更加幽深无底。在这里,声音似乎被厚厚的空气吞噬,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和整个小屋对话,心跳的声音在这空洞而紧绷的氛围下显得异常清晰。
这时,马哲他们也来到了一扇紧闭的木门面,透过那木门的缝隙,他们注意到里面还有轻微的烛光。浓郁的血腥味,从这间屋子里传来。
“哗啦……”
萧云一把拉开了那紧闭的木门,随后他瞳孔一缩。只见这屋子里,竟有一棵树破土而出,而上面则挂着一具赤裸的女尸。
这是一棵老树,树干已被岁月蚕食至只剩躯壳。枝干横生,无叶,伸向天空,仿佛挂在其间的只有寂寞以及被时光遗忘的记忆。
屋内的烛光斜照在它的枯枝上,勾勒出似有似无的悲悯之感。马哲他们停下脚步,似乎能听见这棵老树在诉说它所见证的一切往事。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他们踱步至这一棵古老的枯树前,树枝如断肢一般交错悬挂,它们干涸、扭曲的形状宛如临终挣扎的黑色触手,有些枝干甚至刺穿了天花板,直接延伸到了房梁屋顶。
马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抹惨白的身影吸引,那是名挂在这棵死亡之树上的女人。
马哲眼睛内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缩,那女子就那样悬浮在半空中,犹如一抹刻意描绘的幽魂,静静悬挂在无情的屋中,其沉默无声比任何尖叫都更能撕扯心灵的深处。
她那曾经充满活力的容颜现在只剩下了宁静的绝望,她的目光紧闭,不再向这个世界寻觅哪怕一丝慰藉。
萧云也顿住了脚步,他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心扉。马哲则要好很多,当他在屋外闻道那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时,他就已经料到了眼前的结局。
赤裸的身体,焦黄而营养不良的面庞。马哲背后的那名工人一眼就辨认出了这名女子的身份,是前几天还与他共事的药厂里的同事——小花。
他张大了嘴,身体颤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马哲注意着对方的表情动作,这么说来,这尸体, 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了。
屋边烛火跳动的光影,显现了她最后的身姿,如同阴间幽灵的轮舞。屋子内仿佛有来自地狱的微风拂过这荒凉的舞台上,女尸轻微摇动,仿佛在独自跳着最后的舞蹈。整个宁静的小屋,她的孤挂,还有那凝固的气息,构成了一幅惨淡的绝美图画。
此时房间内那粗重的呼吸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温柔,它轻吻过女尸的发梢,仿佛在向她诉说着最后的叮嘱。
在这个世界的一个偏远角落里,生与死的边缘轻轻触碰,而马哲他们只是意外闯入这静默舞台的无名观众,深知这场默剧的终幕将无声落下,但下一场演出也将开始。
“这……这是邪教仪式?”萧云看了这诡异的一幕,语气有些迟疑。
马哲沉默不语,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的大树上。整棵树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灾厄气息,这种感觉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此刻的灵魂能量不再仅仅呈现出蓝黑色调,而是混入了一抹诡异的森绿色彩。
带着满心疑惑,马哲缓缓走向那棵树。当他伸手轻触树干时,诡异发生了——他胸前的贪欲之壶突然开始收缩!紧接着,源源不断的灵魂能量如潮水般从整棵树中涌出,径直朝他的胸口汇聚而去。
\&哗啦……\&
只听得一声脆响,眨眼间,这棵巨大的树木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粉末,在空中爆裂开来。原本悬挂在树枝上的尸体也随之重重地摔到地上,发出\&啪嗒\&一声闷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若非地面上残留的那些灰烬,众人几乎要怀疑刚刚看到的那棵树是否真的存在过。
马哲眼神有些游离不定,这位女子显然是被某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人所杀害。从她与前几日受感染的那位药厂工人之间的关联来看,可以推断出凶手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这个神秘杀手究竟是谁?他为何要对这些凡人下此毒手?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令马哲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他转过头,对着还在地上的那名药厂工人问:“这小花,在你们药厂里,工作了这么久,有得罪过别的什么人吗?”
地上的那名工人,还震惊于之前发生的那魔幻般的一幕,他听到询问后才回过神,有些结巴地回答:“小花……平时性格还挺好的,只不过听别的工友说过,他有些水性杨花。”
“在药厂干的这几年里,好像换了不少男朋友,有四五个了吧。”
“对了!前几天死的那个人,就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马哲目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他连忙问:“她上一任男友是谁?”
工人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姓秦,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那人平时挺孤言寡语的,好像就跟小花熟一点。”
“不过……那人早就不在这干了,听周围的工友说他好像死了,传言他十分喜欢喝酒,前不久好像酒精中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