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年多,穆清风又拿起了承影剑。
他们三个人下了云梦山,来到了淇县朝歌。
淇河的水清澈见底,鱼虾可见。
但见乡野间饿殍遍野,到处都能看到尸体,有些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副骨架。
三人看到暗暗心惊,一路走一路看到白骨,这才知道诗中所说“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实非夸张。
有些人苟在地窖里或者爬上大树上,躲过了饿鬼大军,述说饿鬼大军的可怕,简直就像行走的蝗虫一样,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他们会吃光一切可以看见的东西。
“那河里怎么还有鱼虾?”秦婉玉诧异问道。
“这些饿鬼唯独怕水,只要到了水里就会不停的喝水,直到把肚皮撑破。”这些苟活下来的人说道。
“怕水?”三人狐疑道。
问明了饿鬼的去向,三人齐身向北方赶去。
“为什么不坐马车?”秦婉玉走的脚脖子酸疼,她虽然修习了轻功,但是功力尚浅,比不上穆清风和西门月二人的脚力。
“因为现在没有马车。”西门月说道,像是说了一句废话。
“为什么不买一辆?”秦婉玉又问道。
“因为没有卖的。”穆清风转头笑道。
“马都被吃了,怎么会有马?没有马,也就没有马车。”西门月说道。
秦婉玉恍然大悟,和穆清风、西门月相比,她的脑子总是转的慢半圈。
三人赶到汤阴,已经近黄昏了,于是在县城住了下来。
县城里面空空荡荡,除了苟活下来的人,连县衙都是空的。
到处都是空房间,只是没有饭馆酒楼营业。
干粮已经吃完了,中午吃的东西和水已经变成了汗水和尿。
当然,有穆清风在,三个人是不会挨饿的。
这县城有河名汤河,河里有鱼虾,烤着吃甚为美味。
香味飘的满城都是,有些躲过一劫的老人和小孩儿也都闻到了,他们没有能力抓鱼,于是一起聚了过来,穆清风便带着一群孩子去抓鱼虾去。
“彰德府,饿鬼们到了彰德府,听说正在城外与朝廷军队大战呢!”一个老头子吃了口鱼,对穆清风三人说道。
“这饿鬼们的首领是谁啊?”穆清风问道。
“首领?他们没有首领,就像是一群羊,一群牛,走到哪儿吃到哪儿。”这老者说道。
“那他们怎么自发性的往北走了,还要和朝廷作对?”秦婉玉问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奇怪,这些饿鬼其实也是普通人的模样,只不过喜欢吃东西,胃口很大,他们不会说话,但是好像知道哪儿有吃的一样,一起往一个地方走。”这老者说道。
“他们喜欢吃盐!”一个小女孩儿喊道。
“吃盐?”西门月诧异道。
“我看见一个小孩儿模样的饿鬼趴在地上捧起土就吃,等他走了以后,我发现地上有些碎盐粒,所以我觉得他们喜欢吃盐。”这小女孩儿眼神机灵,口齿伶俐,看起来活泼可爱。
“我知道了,他们还有一丝神智,吃了盐以后就会感觉口渴,所以遇到水就会不停的喝,把肚皮撑破。”西门月猜测道。
“那他们为什么喜欢吃盐呢?”秦婉玉摸着下巴问道。
“因为他们得了瘟疫,可能这种瘟疫会让他们对盐极为迷恋。”穆清风说道。
“人的身体就含有盐分,所以他们也喜欢吃人肉?”西门月反问道。
“有可能,利用这些饿鬼的人,可能掌握了这个信息,利用大量的盐一路把饿鬼们引了过来。”穆清风说道。
“盐是朝廷控制的,哪儿有人会有这么多的盐?”秦婉玉疑惑道。
“总有人会拥有大量资源,远远超过普通人。”穆清风淡淡的说道。
三个人吃了饭,在县城里面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告别这些幸存下来的人,嘱咐他们保护好自己,然后向北走去。
走了一个时辰,已经可以望见彰德府城池了。
只见城墙下黑压压的全都是人,整个都把南边城墙给围住了。
他们三个人离的不近不远的观看,只见这些人都是普通人模样,男女老少都有。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这些人个个双目呆滞,腹大如鼓,有些小孩儿看着也是这样的,呆滞的眼神就像是被人抽取了魂魄,失去了灵性,看着让人心酸又心痛。
这彰德府城池高两丈有余,正中间有个城门,大门紧闭,城墙上满是士兵,弓箭手排成一排,随时准备放箭。
饿鬼们正齐身向城门处挤去,口中都在拖着长腔喊道:“饿……好饿……饿……”
彰德府府尹是个精瘦的老头,正在城墙上指挥调度士兵。
穆清风三人围着南边走了一圈,见这饿鬼如无边无际的大海一般包围着这座城池,现在集中在南边大门,对南大门展开了冲击。
“放箭!”城头的府尹命令道。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落在了挤向南大门的饿鬼群中。这些饿鬼们纷纷中箭,但中了箭以后如同没事人一样,继续向南大门展开了冲击。
“饿……饿……”饿鬼们用身体冲击着南大门,已经快要把后面的门栓给撞裂了。
“加固大门,继续放箭!”这官员继续命令道。
这彰德府中住着十万余百姓,饿鬼一旦突破城门,只怕整个城池中的百姓都要遭殃。
“大人,城门快支持不住了,而且我们的箭也不多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怕箭!”一个军官上前禀告道。
“只要能挡住大门,用什么都行,下边的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是恶魔,是妖怪!”府尹大声叫道。
这人领命,招呼城墙上的士兵下去,向南大门去增援。
就在南大门要被挤破之时,城里的士兵用身躯挡住了南大门,与饿鬼们展开了力量的较量。
接连冲击了好几波,城门未被攻破。饿鬼群突然分散,一部分还留在南大门冲击城门,一部分绕着城墙往东走,走到城墙东边,转而向北拐去。
“速速增援东大门!”城墙上的府尹着急的喊道。
“黄潇和郭晓敏一家不是住在彰德府吗?”穆清风突然心中一动,对西门月和秦婉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