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船只数量不多，但也初具规模。
    许多潜龙卫已经开始操练起来。
    而印台山的校武场平台正好面对着对面山谷中的演武场。
    两者之间仅隔着一条渭水，程咬金与王雄彼此间谁也不服谁。
    你练兵，我就也练兵；你不收队，那我也不鸣金收兵。
    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
    此外，程咬金每隔三差五就会对印台山发动突然袭击。
    这让王雄近期感到相当头疼。
    自从上次正面进攻吃了亏以后，程咬金便彻底放弃了从前方山路上山的计划。
    要么派遣卸岭军，沿着悬崖峭壁摸黑登山；
    要么就命令潜龙卫，直接渡过渭水，时不时地对校武场发起突袭。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近几日，程咬金似乎吃了不少亏。
    三千多名擅长行走丘陵山区的卸岭军落入了王雄设下的陷阱，一个接一个地被活捉，成为了“俘虏”。
    程咬金前来索要，王雄也不归还。
    每当傍晚军队收整，就能听到两人隔着河水互相谩骂。
    一众将士们端着饭碗围观两位首领隔河对骂，看得饶有兴趣。
    这已经成为印台山的一项传统娱乐项目了。
    若是有一天听不到他们争吵，大家反而会觉得有些不习惯。
    与此同时，山上居住的百姓林川则让杜如晦将其妥善安置到山下的武功县去居住。
    毕竟山中阴冷潮湿，百姓们的体质又不像那些士兵那样强壮。
    久居于此难免生病，特别是老人小孩诸多不便。
    于是就让他们搬到武功县，离印台山也不算太远。
    有时他们还会帮助山寨运输一些物资。
    比如程咬金的山寨能够如此迅速地建立起来，就得益于这些百姓不分昼夜的帮助。
    “林帅，长安传来消息了。”
    正当林川思考是否要重新规划安置这两个山谷时，杜如晦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崖。
    “陛下已向吐蕃宣战了！”
    林川转过身来，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略微思索之后，林川摇头笑了。
    “看来，是有高人在暗中助了李世民一臂之力啊。”
    他拍了拍杜如晦的肩膀，遥望着长安的方向，悠悠地说：“准备好吧。”
    “估计会有老朋友要来拜访了。”
    立冬过后，长安的大雪就没有停止过。
    连续几天纷纷扬扬地下着，将街头的青石板覆盖得严严实实。
    百姓们裹着厚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棉衣，熙熙攘攘地忙碌着。
    听说开春后陛下要攻打吐蕃，家家户户都在催促自家孩子去城东的军营报名。
    东市和西市卖鞍头、兵器的铁匠铺生意火爆，赚得盆满钵满。
    这段时间，也有不少携带武器的健壮男子从外地赶至，一股脑儿地直奔军营。
    长安城里，抵抗异族入侵的热情异常高涨。
    许多人评论道，这次陛下的决策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西市的一条街上，有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眼神清澈，身穿白色长袍，气质出众。
    只是脸上多了几道长长的疤痕，破坏了他的俊俏面容。
    路人们纷纷摇头惋惜。
    “多俊俏的小公子啊，可惜了。”
    然而少年似乎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仍然笑得阳光灿烂。
    “爹，我们不去阿叔家里吗？”
    少年朝着前方询问。
    在他前面半步距离，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脸色苍白，没有胡须，身材消瘦。
    穿着青色棉袍，眼神中有几分威严之气，但表情却颇为和蔼，转头答道：
    “你阿叔这段时间不在家呢。”
    “走吧，爹带你去看看他的老本行手艺。”
    白发老者笑着，本想抚摸少年的头，却发现少年的身高快要赶上自己了。
    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悄悄放下手臂。
    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继续保持半步的距离走在前面。
    就这样，父子俩一前一后走了许久，拐过了几条小巷。
    最终他们在一处街道口停下脚步。
    这条街道并不宽敞，大约只能容纳两辆马车并排行驶。
    站在街口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这里被称为迟云巷，是个专门打造铠甲和兵器的地方。
    站在街头可以隐约闻到铁锈的味道，两侧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由于陛下刚刚宣布要出征，来这里挑选称手兵器的人络绎不绝。
    各家兵器铺内热闹非凡，偶尔还能看见有人得到了趁手的兵器，随手舞弄几下，引来阵阵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