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道双眼通红，这一剑狠劲十足地直刺向秦琼的心口！
    只要这一剑刺中，必然贯穿胸膛，无人能救回他的性命。
    此刻，仿佛时间停滞一般，少年的脸上满是痛苦和纠结。
    内心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楚滋味。
    终于，剑尖顶在了秦琼心口的位置，再未深入半毫。
    少年就此止住了动作。
    秦琼自始至终未曾挪动一步，目光复杂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对不起，我做不到。”
    伴随着一声金属落地的声响，“当啷”，秦怀道手中的长剑滑落地上。
    他整个人颓然坐下，显得疲惫不堪。
    罗成倚靠在长枪旁，紧闭双唇，看向秦怀道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之意。
    林川瞥了眼秦琼，随后转身面对地上的少年笑着说：“起来吧，表现得还不赖。”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少年眼中熄灭的光彩。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问：
    “林帅您……”
    林川轻轻一脚踏上地面，地上的长剑随之飞起，被他一把抓在手中。
    “虽说是勉勉强强，但也算是过关了。”
    “怎么样，不愿成为我的徒弟吗？”
    秦怀道欣喜若狂，赶忙磕头高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林川眼神复杂地看着秦怀道，意味深长地说：“未来的道路可是艰难重重啊。”
    “起来吧，你的时间并不多。”
    林川的话语中暗含深意。
    说完，便起身搀扶起秦怀道。
    一旁的秦琼，满头银发，庄重地朝林川行了个礼，说道：“秦琼谢过林帅。”
    林川挥手示意不必言谢，回答道：“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刚才的那一剑，如果秦怀道没有刺出，那就说明他缺乏改变自己的勇气，没有决心破釜沉舟。
    对他心中的想法和要做的事，并非坚定无疑。
    然而，剑既然刺出了，假如真的刺入秦琼胸口，
    那就表明秦怀道确实心狠手辣。
    为了达到目的，他会不惜一切手段。
    然而恰恰就是这一刻，
    剑刺出，却又在秦琼胸口处停下。
    这恰恰证明了他拥有足够的魄力，同时也坚守着一定的底线。
    因此，林川决定收秦怀道为徒。
    秦琼走到儿子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未发一语，但一个肯定的眼神，足以让秦怀道明白一切。
    自己肩负重任，前方的道路比任何人都更为崎岖坎坷，不能轻言放弃。
    这就是秦琼想传达给他的信息。
    ……
    ……
    印台山因尉迟恭和秦琼的到来变得异常喧闹。
    尽管冬日的大雪寒冷刺骨，仍无法阻挡一众豪杰的热情。
    两个山寨的兄弟们首次齐聚一堂，推杯换盏、高谈阔论，热闹非凡。
    程咬金喝倒了一大片，甚至连王雄也醉倒在桌下。
    秦怀道也被灌得昏昏欲睡，还醉醺醺地在餐桌上念起了诗作，引得大家哄笑不止。
    唯有罗成，十分硬朗。
    任凭众人如何劝酒，他的脸色始终不变，令人敬畏不已。
    实际上，只有林川看出了端倪，原来这小子耍了小聪明，在众人不注意时偷偷把酒吐了出来。
    杜如晦由于糖尿病不能饮酒，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被秦琼拉到一旁聊天回忆过去。
    两人一边叹息一边摇头，不知道正在谈论些什么话题。
    稍远处，林川坐在山坡上，尉迟恭陪在他身边。
    吵闹的声音隐约传来，反倒衬托出他们的与众不同。
    “我还真是有些惊讶，你竟然不去喝酒呢？”
    林川微笑着对尉迟恭说。
    以往尉迟老黑的性格，早就会跳下去和程咬金一较高下了。
    但这三年来，尉迟恭似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岁数大了，就不想掺和那些热闹场合了。”
    “我也开始喜欢安静了。”
    “老啦，老啦！”
    身形壮硕如同一头巨象般的尉迟恭摆着手说。
    从外表上看，这家伙一点儿也不显老态。
    然而，他的神情中明显增添了几分暮气。
    林川深知，尉迟恭泄了一口气。
    也许对尉迟恭而言，三年前的那个事件，他是最清楚内情的人之一。
    然而林川并未追问，也没有必要再去追究。
    如今的局面已然如此，事情的真相已变得不再重要。
    “林帅，您真的不出手相助吗？”
    突然，尉迟恭抬起头来问。
    林川往口中倒了一口水酒，双眸略显迷离，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随手扔给了尉迟恭。
    尉迟恭接过后仔细一看，顿时瞳孔骤缩。
    “林帅，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林川微微一笑，答道：“其实我早已料想到了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