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凝视尉迟恭，坚定地说：“无论上级做出何种决定。”
“他一天是领袖，我便一天是他的忠诚部下。”
“让我随四皇子回去，军队就交给你了。”
“你答应吗？”
尉迟恭沉思片刻，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
……
漆黑的夜晚，罗成的黑色西装已染成深紫色。
宽阔的街头，微弱的街灯下，四周尽是神策军的尸体。
凛冽的北风刮过，让仅存的几个死士都颤抖不已。
杨沧澜看向罗成，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敬佩。
“罗将军，收手吧。”
“单枪匹马对抗我一万六千人，确实了不起。”
他瞥了眼罗成身后仅剩的几个西域军，一千人也只剩下寥寥几个，满身伤痕，无法支撑下去。
罗成拄着蟠龙幽魂手枪，眼神愈发凌厉。
苦战一夜，连他也无法承受。
他对着杨沧澜微微一笑。
“你现在不过数千人，就算我死了，你怎么执行皇上的命令呢？”
“我不认为那些边防军能胜过师父的精英部队。”
杨沧澜面无表情，冷声回应：“皇上的命令可不仅如此。”
“如果能杀了罗成，比消灭所有边防军更重要！”
“这是皇上亲口说的。”
罗成顿时明白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洁白的牙齿沾满血迹，显得狰狞恐怖。
“原来皇上还是怕死，我太强了，他容不下我。”
“但你们若要杀我，尽管试试看！”
罗成再次举起蟠龙手枪，身形微晃，手臂已经酸麻。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以一敌万，在生死搏斗中，他不可能毫发无损。
但这就是师父教导他的境界，是他一生追求的道路！
惧怕死亡，不是他心中的选择。
杨沧澜看着摇摇晃晃走来的罗成，原本无神的眼睛中闪烁着杀意。
作为顶尖高手，平日里他接不住罗成一枪！
但现在，罗成力竭，他有机会将其击败！
“上！”
他依旧谨慎，命令所剩不多的神策军再次包围过去。
罗成举枪，连续射击。
枪法依然犀利恐怖。
但所有人都看出，他的力度减弱，速度也变慢了！
甚至连拔枪都有片刻停滞，被后方的士兵在背上狠狠划开一道口子。
随着天边的曙光渐亮，黑暗迅速消退。
终于，罗成从混乱的军队中杀出，一枪直指杨沧澜胸前。
“当——”
长刀落下，早有准备的杨沧澜躲过了这一枪。
汇集了他一生所学的一刀，终于震落了罗成手中的长枪。
目光在此刻凝聚成一线！
杀！
长刀翻转，狠狠地向罗成的头部斩下！
黑衣青年只见寒光划破黑夜，与天边的金光交汇，整个世界变得明亮起来。
“死！”
一声怒吼，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砰！”
一刀，并未斩在罗成身上。
没有预料中的肉体撞击声，甚至没有鲜血。
一个少年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这一刀。
金色的软甲寸寸破裂，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是李泰。
罗成有一瞬间的惊愕，但很快再次握住即将脱落的蟠龙幽魂手枪。
这一枪如雷霆般刺入杨沧澜的胸膛。
……
……
天色大亮，剩下的西域军彻底清剿了李世民的亲卫。
罗成全身湿透，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靠在一块巨石旁，一旁躺着气息微弱的李泰。
两人相视一笑，又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阳光洒在两个年轻人身上，多了几分微妙。
“罗成欠你一个人情。”
“长安太危险，你要留下吗？”
罗成艰难地打开酒壶，往伤口上浇了一圈。
李泰微摇头，虚弱地说：“我在长安出生，即使死也应该在长安安葬。”
罗成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罢了，也好。”
“如果你死了，有什么事要托我办吗？”
“我不想到了阴间才还你人情……”
李泰咧嘴笑道：“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希望大唐能焕然一新，拥有一支无敌的军队叫青雀。”
他扬了扬手中的配剑，上面的“青雀”二字格外醒目。
罗成递给他酒壶笑道：“好，我答应你。”
“如果你死了，我会组建一支名为青雀的军队，替你看看这个世界。”
此时，长孙冲搀扶着秦怀道从远处走来。
“师兄。”
秦怀道仍然虚弱，踉踉跄跄地在罗成身旁坐下。
少年脸上的伤疤触目惊心，这与当年罗成脱不了干系。
他看了看远处铠甲破碎的尉迟恭，郑重地对罗成说：“请照顾好我爹。”
“他要回长安，只有你能拦得住。”
罗成点点头：“放心吧，师兄心里有数。”
他拍拍秦怀道的肩膀，又看向他腰间已碎裂的金锏。
拿起一旁的蟠龙幽魂手枪，扔给秦怀道。
少年眼中闪过惊讶和慌张。
这支枪可以说是罗成的生命。
“师兄这……”
罗成挥手打断他的话。
“去长安很危险，没有武器怎么行？”
“拿着吧。”
“如果觉得重是正常的，习惯了就好。”
“枪法我已经教过你了，记住活着回来。”
“到时候，这枪，你还得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