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急躁,事情就越容易出差错。
没错。
是他考虑不周。
他连忙吩咐身边的警卫:“传达命令,全城戒备,派使者去阿史那思摩的部队,告诉他,我来守住南边,阿史那部落去救援欲谷设。”
繁华都市的天际线下。
几十公里外,契苾部的信使还没赶到,阿史那思摩已经被远处隐约传来的战斗声惊醒,迅速整理好军装走出营帐,发现欲谷设的部队正遭受攻击。
他急忙询问士兵是否收到了契苾部的求援信息,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此刻,他也满心疑惑,既然契苾部安然无恙,为什么欲谷设的部队会遭袭呢?
从欲谷设部队火焰自西向东蔓延的情况看,说明唐军是从西面向东发起攻击,那么,这支唐军很可能从他附近穿过,阿史那思摩顿时冷汗直流...
这支唐军神秘莫测,目前他没有收到任何情报,如果突然对他发动袭击,他的部队处境恐怕也不会比欲谷设好多少。
形势危急,阿史那思摩不敢耽误,厉声道:“东线部队,全体出动,抵抗唐军,救援欲谷设,西线士兵留守营地,严密监视四周。”
经过一夜激战。
大地仍然笼罩着淡淡的烟雾,欲谷设的驻地化为废墟,只剩下各种形态的铠甲碎片,破碎的兵器,战马的残骸,无头的尸骨。
方圆几公里内,仿佛人间炼狱,薄雾中夹杂着焦糊的气味。
东方渐亮,阿史那思摩带领部队清理战场,营救欲谷设部的伤兵。看着眼前的惨状,他的愤怒如同野草般疯长。
昨晚,他率领部队疾驰而来,结果只听到东去的唐军马蹄声,而军营内早已不见了欲谷设的踪影。
追逐十几公里,最终在迷雾中失去了唐军的踪迹。
败兴而归,阿史那思摩马不停蹄地救治伤残的士兵,直到接近中午,欲谷设带着数十名残兵狼狈地从东面逃回来,与阿史那思摩的部队会合,同时契苾何力也率兵赶来。
看着满目疮痍的军营,契苾何力满脸怒火地质问欲谷设:“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他派出侦察兵四处侦查,黎明时分,有侦察兵回报,有五六千唐军从东面的契丹部边境南下。
至今,再没有其他唐军的消息,五六千唐军的夜袭,让三万多精锐骑兵的营地一片混乱,几乎摧毁了整个营地,这怎么可能呢?
三万头训练有素的猪也能坚守一夜,更何况欲谷设部号称精锐。
欲谷设满身伤痕,正处于愤怒之中,听到声音,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更加暴躁,瞪着契苾何力,厉声责问:“我还想问你呢,你率领部队驻守在南边,唐军到底是怎么突破你的防线从西面杀过来的。”
如果不是过于依赖契苾部,他绝不会轻敌大意。
“怪我?”
契苾何力怒不可遏。
欲谷设战败,怎么能将责任推到他身上呢。
正要发作时,阿史那思摩站出来阻止,不满地说:“叔父,这支唐军来得突然,但你是将领,怎么能临阵逃脱呢?”
昨晚,他率部赶来时,欲谷设的十二个部队群龙无首,如同牛羊任由唐军宰割。
他临时询问士兵,得知欲谷设早已仓皇逃跑。
否则,三万守军怎么会伤亡过半。
“我、我带兵去追击唐军了。”欲谷设昂起脖子争辩。
契苾何力怒哼一声,懒得理会欲谷设,转向阿史那思摩说:“将军,林川派军挺进草原,为了避免他有后续行动,我们应该尽快回防,重新构建双头防御,齐头并进向南推进。”
欲谷设难成大器,与他合作迟早会害死契苾部。
“好!”
阿史那思摩点头,转身对欲谷设说:“叔父,我们率部南下,你赶快整顿队伍跟上来。”
说话间,契苾何力、阿史那思摩跨上战马离开。
“狂妄什么,如果你们遇袭还得靠我来收拾呢。”欲谷设怒哼一声,神情极度不满。
他抓住一名副将质问:“昨晚到底是谁袭击了营地,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首、首领是尉迟宝林部。”副将结结巴巴地说。
“尉迟宝林?”
欲谷设听说过这个名字,是他率部正面抵挡叠罗支,导致叠罗支陷入困境,最终被活捉。
他不禁喝道:“集结兵马,整顿残兵,所有人随我南下,我非要拿到尉迟宝林的人头。”
云中市。
市长府邸。
清晨,豫章公主从林川的怀抱中悠悠醒来,发现林川脸色疲惫,焦虑,轻声问道:“郎君,你整晚没休息吗?”
林川淡然一笑。
他等了一晚上,却没有收到尉迟宝林传回的捷报。
起初怀疑尉迟宝林的行踪暴露,被三部围攻,后来程处默报告没有出击,他才稍微放心下来。
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公主光滑的脸庞,正要起身,程处默快步走进来,发现林川坐在榻上,公主趴在他怀里耳鬓厮磨,窃窃私语,他急于退出时,林川问道:“怎么,有消息了吗?”
程处默尴尬地走进来,轻笑道:“嘿嘿,是捷报,昨天欲谷设部、阿史那部在契苾部休整了半天,所以行军路线稍有偏离,宝林将军率部多走了几十公里,后半夜成功摧毁了欲谷设部,率军大迂回从东线契丹边境南下,抵达契苾部南面,正在沿线布置陷阱。现在,契苾部、阿史那部正在加速南下。”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