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不知道元凝的小心思,动作优雅地将茶喝了下去。
元凝看着他细长的手指优雅地将茶杯拿起来,眼风扫了她一眼才慢悠悠地将茶喝了下去……
这动作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
有时候元凝真的怀疑,这位就是个平胸长腿的娘子。
因为他举手投足,甚至一些小动作,都比她更像个姑娘家。
而且人家还长得非常好看,韵颜雅容又风姿绰约的。
若不是他神情过于冷淡,长得又高,看人时压迫感十足,没有娇弱的气息,元凝觉得,肯定有很多男子得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可以说,元凝真相了,林樾前面二十年可不就是以女子的形象活着的嘛。
而且与他一起从博文院出来的人都不知道他是男的,现在还记得当初那‘美救英雄’的恩情呢。
马车一路回到了元家,元南绯早就等候在一边,见到元安从马车中出来后赶忙笑着上前。
“安安啊,兄长一回头就不见了人,还道你去了哪里呢!
你这赶了一路,天寒地冻又舟车劳顿的,怎么不先歇一会,想见侄女也不急于一时啊。”
元南绯与元安说话的语气元凝觉得格外熟悉,可不就是他哄沈家安的语气嘛。
对了,她爹也是这样与自己说话的,总感觉像是哄孩子一样。
元凝看着身边有些无奈的安安叔叔,不禁想笑。
也怪不得元南绯总是让她叫元安叫安安叔叔。
她现在算明白了,算算,元安今年应该是二十六岁左右,她爹比元安大了大概十一岁。她爹离开家的时候十八岁,也就是那时候,元安才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
两兄弟都没有长大时相处的回忆,难怪元南绯总是喊元安作安安,在他心中,恐怕元安还只是个小孩吧。
元凝看着玄衣的安安叔叔,咽了口口水,她真实年纪其实与他差不多。
见元安被元南绯拉着手就亲亲热热地走了,留下被遗忘的元凝在一边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爹居然忘了她还在后面耶!
“哼!”元凝还没有下马车就听到了身后一声不满的哼唧声,回头看到林樾臭着脸,不明所以。
林樾绕过她就轻快地下了马车。
元凝于是也将车上的脚凳扔下去,正想踩着下车,结果腰一紧,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直接被林樾端起来,然后放到了地上。
元凝:!!
“小短腿。”
哼哼猪又哼了一声,恶作剧般捉弄完人,就迈着他优雅的步子走了,留下元凝在身后气得个半死。
你才是小短腿,你全家都是小短腿!
她还想骂他娘娘腔呢!瞧他这腰扭得!
但是她不敢,因为她不抗揍!
元凝觉得自己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已经很可以了,她的腿一点!都!不短!
看着想要将车牵走的邓伯,她朝他挥手让他不必下来,然后自己又将脚凳扔了上去。
扔完后元凝转身回家,决定不和某位低情商的傻蛋计较。
不过他一个刺客难道没有事情做吗?
都在自己家住了快十天了,怎么还不走啊!
这边林樾出了刚才在学院门口的气后,倒是又高兴起来了,在心中将给元凝记上的一笔给划掉后,心情爽利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元南绯忙着和元安叙旧,不惦记他了,他倒是轻松了不少。
虽然心底多少有点奇怪的感觉,林樾将其给忽略掉。
晚上因为要给元安接风洗尘,元南绯让管家去安排厨房弄了很多菜,家里倒是比以往更加热闹,除了林樾这个外男没出现,大家都在场。
元南绯很高兴,这一高兴不免就多喝了几杯酒,话也多了,拉着元安就开始絮絮叨叨的,有些失态。
元凝仔细一听,听到他说的大部分都是他与元安在元家的事情,提到了元家二老,又提到自己当初一意孤行的冲动,还有对那边景色,美食的怀念。
元凝看到自家老爹红红的眼角,知道他怕是想祖父他老人家了,于是对魏洛南他们使了个眼色,打算悄悄走掉,不打搅他们两人叙旧了。
现在的元家人丁并不算稀薄,甚至一些很有出息的,当官的子孙也大有人在。
但是她祖母元婄嫀那一脉,也就只有她爹和她安安叔以及她三个后代了,上面的嫡亲长辈只有祖父一人。
元凝看着她爹这模样,有些心疼,原本牵起了夫郎的手想走,结果她爹说着说着就说到她身上来了。
“等明天开春回去见爹,我也算是无牵无挂了……
不对,还有一事是要抓紧办的,就是你侄女凝儿她的娶夫之事。
这律法是一日变一日的,这事情不能拖,但是若是要回江城去生活,也不敢娶京城的郎君……
终究是你兄长我没有本事,安安你替我看看,帮你侄女找上几位宽和的好夫郎,要品性好的,家世没关系,我们也并非世家大族,但是要能护住她,不要找太过软和的……”
元凝不敢听下去,拉着魏洛南就出来了。
她爹最近似乎因为律法的事情对于她找夫郎的事情都有些魔怔了。
元凝倒也不是反感他这样的做法,也知道他是为她好,既然选择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娶多夫她是不在怕的。
但是这些话在魏洛南耳边说,她总觉得不太合适。
起码这件事她要先与魏洛南提了先。
但是她之前还想着时间够多,所以根本没有考虑这件事情,就将与魏洛南谈心这件事情给搁置了。
等两人跑到之前摆放着几张竹椅的那个地方时,元凝回头看魏洛南,见他神色如常,还是道:
“洛南哥你别在意,爹他是喝多了才……”
她想要解释,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也不能说她爹喝多了乱说,毕竟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发生的,只是他爹想要现在发生,她却想要以后再考虑,时间问题而已……
却不想魏洛南笑着摇头:“凝凝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情爹已经与我谈过了,我并不会因此不悦。”
“嘎?”
元凝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哄夫郎,被他温柔的笑以及这句话给整懵了。
“你们都说了什么?”
这回轮到元凝迷糊了,问魏洛南。
魏洛南神情温和,道:“关于最近新的律法,爹问过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