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用手一推老板娘,花冲用扇子一拦,说道:“朋友,别为难这位大姐,有话冲我说。”
这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花冲,又看了一眼红线,问道:“认识我吗?”
“哈哈哈哈……。”
花冲听了忍不住笑道:“认识你有什么好处?能发财呢?还是能增寿呢?”
这人被花冲当众调侃,有些下不来台面,一挥手打断了他的笑声。
“油嘴滑舌的,你们一男一女当街暧昧,有伤这里的风化,拿钱来吧!”
花冲一愣,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钱?我们坐下来喝茶干嘛要给你钱呢?”
“哼哼,什么钱?人事钱。”
花冲和红线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人事钱?没听说过,真稀罕!”
“不稀罕,当年唐三藏取经,见了佛祖给的就是人事钱,连佛祖都不能免俗,你可不要装聋作哑,不懂人事哦!”
花冲听了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好!好!好!说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不过我不是唐三藏,你也不是如来佛,这么明目张胆的要钱,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外来人嘛!”
“不是欺负,是交你们做人,见面给钱是这里的规矩,就算我不是佛祖,这见面礼还是不能少的。”
他说着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在花冲面前撵了撵。
啪!
花冲把纸扇一合,站起来说道:“那要是不给呢!”
“不给?就把你们一男一女送去衙门治罪。”
“什么罪名呢?”
“什么罪名?随便定一条,就够你在大牢里待一阵子的了。”
红线一听挺身护住花冲,说道:“你们别乱来啊!我们可认识红帮的人,我们是红帮请来的朋友。”
“红帮的朋友?你知道我的朋友是谁吗?”
“谁呀?”
“京城第一家的花家大少爷。”
“啊?”
花冲瞪大了眼睛,凑近了仔细的打量这人,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气说道:“我不认识你啊?”
这人把袖子一甩。
“你不认识?你不认识的人多了,花家大少爷跟我可是磕头的把兄弟,怎么样?怕了吧!”
花冲苦笑一声!
“怕倒是不怕,只是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在一起都干些什么?”
这人把嘴一撇说道:“干些什么?告诉你,赌博,喝酒,抽大烟,花街柳巷玩女人。”
“找死!”
花冲闻言怒不可遏,花雕扇用力抽在混混脸上,这人被打的原地转了两圈,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其余的人一拥而上,乱拳乱脚的朝花冲招呼,这些人本就是混混出身,平时欺负老百姓还行,真打起来哪里是花冲的对手?但花冲有意戏耍他们,总是故意留出破绽,待他们以为要得手的时候,又轻松避开他们,这帮人打了半天,连花冲的衣服边都没摸到,反而脑袋上被花冲打出了几个肉包。
红线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总以为自家少爷要吃亏,她怕花冲受伤,眼下文墨武德又不在身旁,急的她在一旁直跺脚,为了能帮花冲的忙,她抄起桌上的一个茶碗丢了出去,正砸在其中一人的脑袋上,本来这人脑袋上就被花冲打了几个大包,被这么一砸更是疼上加疼,他捂着脑袋回头一看,发现是个女的,恶狠狠的扑了过来,吓得红线赶紧躲到了树后,她把桌上所有的茶碗都丢了出去,最后连桌子都掀翻了,还是没能甩掉这人,花冲见红线有难,凌空一跃跳到这人身前,反手一扇打的他飞了出去,这几个人吃了亏,知道不是花冲的对手,放下几句狠话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时文墨和武德正好回来,见此情景急忙跑过来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花冲掸了掸身上的土道:“没事,交代你们的事办好了吗?”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们包了一座宅子,环境还算可以,要不要现在过去?”
“等一下。”
花冲说完,掏出几锭银子递给了老板娘。
“这点银子你拿去,就算是茶钱了。”
老板娘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子傻了眼,就算卖上半年凉茶,也卖不了这么多钱,于是忙推辞道:“这使不得,几碗凉茶哪用的了这么多?给几个铜子儿就够了。”
红线接过银子,塞到老板娘手里,喃喃说道:“这些钱您就拿着吧,打烂了您的摊子,我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您要是不收下这钱,我心里就更难受了。”
“这说的哪里话,我这烂摊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就算是赔个摊钱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花冲闻言接过话来道:“那剩下的钱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了,不能让人家说我们不懂人事儿啊!”
“呦!您真会开玩笑,哪有这档子事啊!都是他们胡编的,您给我这么多钱,我也不能白拿您的,什么时侯去九重天招呼我一声,我给您带路。”
“好,一言为定。”
扬州西城里,一座古朴的宅子门前,花冲等人驻足观看,此处是当地一个商人的宅子,商人姓许是个大户,由于宅院太多又经常外出,所以这里就闲置了下来,但是平时也有人管理,里里外外的也收拾的干净利落,院内有假山奇石走廊和鱼塘,还有一些奇花异树,书房卧室应用之物一应俱全,花冲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文墨殷勤的走过来说道:“这里的环境还算幽静,我们找遍了扬州才找到此处,虽然比不上咱们家里,但是在扬州算的上是名苑贵府了。”
“还名苑贵府?讲究真多,出门在外不比家里,有个住的地方干净舒服就好了,不要太张扬。”
“是,少爷。”
武德也凑过来说:“少爷,这宅子四周我都查看过了,没有可疑人物,一切正常。”
花冲一笑调侃道:“正常就好,别让人家把你当成可疑人物就行。”
这俩人本以为能讨的花冲欢心,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站到了一边,那边的红线忙着泡茶,是临走时跟老板娘要的,见这二人没讨到便宜,急忙端着茶来倒花冲身边。
“公子喝茶,这是刚沏的沉香茶,是本地的特产,您尝尝。”
“嗯,懂事。”
花冲接过茶碗道:“大家累了一天了,不用伺候着了,都早点歇着吧。”
红线走过来道:“我刚来这里,想四处去转转,买点小首饰什么的。”
花冲知道这小丫头不会无事献殷勤,心里早就惦记着小首饰了,不过没办法,谁让自己宠她呢!于是吩咐文墨和武德。
“你们俩个跟小丫头一起去,另外在打听一下九重天在哪?明天我们去看一看,记住,不要节外生枝。”
“是,公子。”
这两人也早想着出去转转,正好借此机会挥霍一下,三个人高高兴兴的出了门,没有花冲在身边,他们可自在多了,既不用随身伺候着,也不用看人脸色,而且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反正银子有的是,红线看什么都是好的,转了西城转东城,逛了南街逛北街,可苦了文墨和武德了,从出了门到天擦黑,俩人就没有歇着过,她是看到什么就买什么,快把半个扬州城都买遍了,到最后东西实在拿不下了,只能雇了辆马车在后面跟着,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她还要去逛夜市,没办法!少爷吩咐的也只能跟着去。
一直到掌灯时分,他们才回到许宅,进门之后才发现,花冲早已经睡了,三人不敢声张,各自回到屋里,梳洗完毕后也相继睡了。
次日,花冲早早的起了床,发现他们三个一个都不在身旁,不觉有些奇怪,平日里就算文墨不来请早,也会在门外伺候着,怎么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花冲心里纳闷,穿好衣服来到文墨的房里,发现文墨还躺在床上睡的死死的,他有心戏弄一番,于是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一边拿扇子帮他煽风,一边学着文墨平时叫自己那样,小声的叫道:“文墨,起床了,文墨,该起床了。”
正叫着呢,门外武德和红线匆匆赶到,花冲冲他们比了个手势,叫他们不要出声,然后继续逗文墨,文墨被叫的烦了向里一翻身,手臂正好打在花冲的扇子上,差一点掉在地上,看的武德和红线一闭眼,心里都替文墨捏一把汗。
花冲不理他俩,用头发不断搔弄他的鼻孔,开始还是轻轻的,到后来越来越重,最后文墨实在忍不住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眼泪全流了出来,看的花冲哈哈大笑,文墨睁眼一看是花冲,急忙从床上爬了下来。
“少爷早安,少爷吉祥,少爷您怎么来了?。”
“来给您请安啊!”
“奴才不敢!”
“行了,起来吧!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去九重天。”
花冲也无意怪罪他,平时这种事也时常发生,他也早就习惯了,文墨一听急忙站起来穿好衣服,快到中午的时候,武德从门外跑了进来。
此刻花冲正在练剑,武德躬身施礼道:“公子,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可以出发了。”
花冲定剑收势,点了点头。
“知道了,下去吧!”
武德转身刚要走,花冲却突然出手,唰!唰!唰!一连三剑攻向武德,武德遂不及防,他没想到花冲会突然袭击他,急忙抽身后退,花冲人随剑走贴到武德身旁,左手一晃他面门,右手准确的将软剑插进他腰间的剑鞘里,没等武德反应过来,他已然飘身到了门外,只剩下武德愣在当场。
“还愣着干什么?叫上文墨和红线一起去九重天。”
武德楞了半响,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原来是花冲有意试探自己,听他这么一说,急匆匆的跑到了后院。
门外。
几匹高头大马早已准备好了,花冲一摆手说道:“今天我们不骑马,天气这么好,我们走着去,沿途也好看看风景。”
“是,公子。”
武德答应一声,把马拴在了门外,几个人说说笑笑一边看风景,一边沿江而下,不多时便到了九重天外面,九重天建在扬州西湖的边上,紧邻湖畔,湖里建有凉亭,是给那些爱文雅的人准备的,舟船不停往来于湖面,看上去倒也逍遥自在,九重天分前后两院,前面的庭院张灯结彩,即使是白天也亮着大红灯笼,门前造有假山奇石,四周种着奇花异草,前方是玉石铺成的迎宾路,车马货物全要停在十米开外,后面的是翠羽楼,雕龙刻凤好不气派,不时从里面传出女子的笑声,听得人神情向往,往来的客商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几名打扮妖艳的女子不停的招呼客人,花冲看到此处不禁暗自点头。
“好大的排场。”
文墨听了凑过来道:“是啊公子,不比京城里的戴月楼差唉!”
“嗯,我们进去瞧瞧。”
说完当先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