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允熥没什么反应,宋忠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胸口的那块“巨石”,也终于是落了下来。
朱允熥重新看完,“啪”的把手拍在桌面上。
这一声响,让宋忠又没由的紧张起来。他低着头,伸长脖子,偷偷的去看一眼朱允熥。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来,宋忠咽了一口唾沫。
“殿下,要不臣拿过去给兵部、户部,让他们再重新拟定一份出来?”
朱允熥这才摆摆手,“罢了罢了,毕竟是皇爷爷给划去人。这时候,再把他们给加上,倒是显得咱们有些小家子气。”
临走时,朱允熥又吩咐宋忠,把燕王朱棣的名字,也给加进去。
这是为何,宋忠不知。
可既然是朱允熥有吩咐下来了,那他宋忠,便一切照做便是了。至于其中为何,是对是错,作为臣子,宋忠本来也不会去多问。
看着宋忠渐渐远去的背影,朱允熥收起脸上的笑容。
虽说,这份名录,本就有失公允。
主帅只坐赏了蓝玉一人,其余基本都是名不经传的百户、千户。
“殿下,茶到了。”
王八荣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叫了这么一句。叫完之后,就原地站着,等里面的人让他进去。
朱允熥在里头答应了一声,王八荣这才推开大门,将杯子一个一个的在朱允熥面前放好,再给依次的倒上茶。
回去时,宋忠的心头,总有着那么一丝阴霾。
这样的差事,本应该是一件美差。
落到了自己的手中,自己只需尽力做好便是。可心里头,却总觉得,十分的不安。
一个转角处时,宋忠刚刚迈出一步,就听到有人说话。
“宋大人果然不错,如今入了吴王的眼,走起路来,也是愈发的张狂起来。无论如何,升官发财,指日可待,下官先祝贺宋大人了...”
对方话还没说完,宋忠就不由得心颤起来。
这个声音,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也不能忘记,许多的时候,自己有什么样的差事,这都是这个声音,来下达给自己的。
“下官见过毛大人...”
话音刚落,宋忠便是心头一紧,对方整张脸,都快贴到自己的脸上。
毛镶冷笑着,“入了吴王的眼,就忘了锦衣卫该如何做差事了?”
忽然的,毛镶用手掐住宋忠的脖子,使他动弹不得,“宋忠,你那年快饿死的时候,是老子把你从死人堆里捡出来的。这些年,我可从未亏欠过你。”
“怎么,有了吴王,你便觉得,锦衣卫是以后改姓宋了么。皇爷已经既定的事情,你有几颗脑袋,再去说给吴王听。倘若吴王让你加,那你加还是不加!老子救你,不是让你过来给老子添堵的。”
毛镶松了手,宋忠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空气。
看向毛镶的眼睛,也是更加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下官该死...”
毛镶渐渐变得不屑,“你是该死,完全忘了锦衣卫是皇爷的亲兵。去吧,吴王让你做啥你就做啥。可若是再像今日这样,擅作主张的将皇爷已经定好的事再让吴王去定夺,那我便亲自替你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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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坐着的常升,也跟着跪下,“太子爷,吴王所言不差。臣父、各位叔父,皆出于穷苦。”
毛镶握紧锈花刀,站在福州大家郭木生的家门口。只片刻的功夫,郭家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锦衣卫在郭木生家里,搜出十几箱的金银,还有和福建布政使李文庆、福州通判胡仁甫的书信往来。
毛镶答道,“回吴王,这些全是从郭木生家里搜出来的。这几大箱子,臣估摸着,光是也得有近万两。”
福州通判胡仁甫,斩立决,抄家。所没家产,悉数充公。家人发配海南,五世不得为官。
朱元璋越听越高兴,眉开眼笑的问道,“张德保、张宣两人,真是咱大孙派人拿的?”
这巷子里,住的多是寻常百姓。在巷尾,有一户稍大的人家。这是一户官老爷,品衔不高,又是武官。
男人笑道,“可不许瞎说,吴王是老皇爷的嫡孙,太子的嫡子。那是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也够不到的。”
赵思礼答应一声,手脚并用,穿上官服,“今儿许是不回来吃了,你们娘俩,随便对付一口就得。”
再看一眼赵氏的肚子,不由苦着脸,“你不能又有了身子吧,哎哟天老爷,这再出个不带把的,可咋养活。”
那家的小子,赵思礼见过。是个读书人,却也病殃殃的。走路时,都生怕被风给吹走。
手握缰绳,朱允熥走的不快。人群之中,看到了脸色慌乱的赵思礼,还有那身破旧的官服。手握缰绳,朱允熥走的不快。人群之中,看到了脸色慌乱的赵思礼,还有那身破旧的官服。
常升看一眼朱允熥,木讷的点头,“成了,起来吧。晚些时候,到我那儿去,领赏钱。”
跟着朱允熥回了京,毛镶一刻也不敢耽搁。在锦衣卫衙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便匆匆忙忙的进宫。跟着朱允熥回了京,毛镶一刻也不敢耽搁。在锦衣卫衙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便匆匆忙忙的进宫。
毛镶不敢多说,只得干笑,“了了,臣回京时,绕了个远路,先去了庐州府。奉太子之令,拿了张宣的眷亲。”
黢黑的汉子,嘴里的牙也不剩几颗。他不由分说的推走朱元璋,推到旁边的一艘小船上。
战后,朱元璋自封吴王,追张德胜为蔡国公。这是大明朝第一位国公,是用命换来的。战后,朱元璋自封吴王,追张德胜为蔡国公。这是大明朝第一位国公,是用命换来的。
“再传旨,明日早朝,太子、吴王同去。你心存仁义,这是好事。明儿,皇爷爷再教教你如何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