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躲不过大狗的眼睛。他虽站在永安宫门口,却盯住宫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他默默的听着,手下人传来的消息,轻轻点头。
“得了,知道了。”
大狗摸出一把碎银子,递到手下的手中,“这些话,烂在肚子里。若是传出去一丁点,我也让你有命拿这钱却没命花这钱。”
手下连连的点头,“小的知道了。”
却还是不敢伸手,“爷,小的替您办事,心甘情愿,怎么能收您的钱呢。”
大狗踢了一脚,笑骂道,“成了,这是皇爷赏的。拿着吧,出宫吃酒去。就是一条,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送走了来人,大狗看向天边,喃喃自语,“开始了,当初太子爷查胡惟庸时,也是这么个动静。那时候,十天就拿了胡惟庸。吴王这个架势,怕是要比太子爷还要快。”
也不敢再耽搁,大狗转身进了永安宫。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却见朱元璋正半躺在榻子上,欠着身子,打着盹。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也只是睁眼瞧了瞧,又立刻把眼睛闭上。
“皇爷...”
“说吧。”朱元璋出了一口气,再换一个舒服的姿势。
大狗接着说道,“皇爷,吴王动了。吴王已经命令锦衣卫,按着名单抓人了。照这个架势来看,明早的朝会得有一半的人来不了。”
朱元璋坐了起来,半眯着眼睛,把话听完。
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时,朱元璋露出不屑的表情,“怕啥,咱大明朝,最不缺的就是想当官的人。在咱这手底下,还敢来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找死!”
不过,朱元璋还是问起了关键。
他招了招手,等着大狗把耳朵凑过来,“咱问你,是不是吴王查到啥证据了。这挺快啊,已经开始抓人了。”
大狗摇摇头,“毛镶派人来说,吴王并未查到收受贿银的证据。只是,在吴王询问时,佟维与高翰相互指责。听那个意思,两人又与胡惟庸,不清不白的。”
“胡惟庸...”
朱元璋身上的气势,立刻变得汹涌。
眼中的杀意,也变得愈加浓烈。
自打洪武十三年以来,胡惟庸这个人的名字,已经成了朱元璋的禁脔。
这些人,是真正有让朱元璋感受到权力威胁的人。
“吴王啥意思。”
“吴王说,都抓起来。大明朝朗朗乾坤,容不得这些小鬼蹦跶。”大狗收了收声音,“现在大臣们那儿,已经炸开了锅。有的人,想要去太子那儿,告吴王的状呢。”
朱元璋冷笑道,“咋,咱是皇帝,不敢到咱这儿来告状。去,让毛镶看着些,都是哪些人去告状的。”
“还有,吴王抓人时,甭管是真的还是冤枉的,一律不准有人喊冤。真的冤枉,咱自然会查实放了他。但在咱孙子抓人时,不管是不是冤枉,都给咱受着!”
送走了大狗,朱元璋突然拍手大笑,“好好,抓的好。再不抓,咱都快急死了。你可劲儿抓,皇爷爷给你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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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个老狐狸在想什么,朱元璋心知肚明。朱元璋突然一笑,“李善长,你的寿辰快到了是吧。咱大
里祝寿。他是晚辈,这是应该的。再有,你儿子在朝中,也没个一官半职的。到吴王府上,做个文差
李善长亦知,这不仅仅是拉拢,也是给他的一次机会。如果他不识抬举,那今日被杀的人,说不定就
,臣弹劾礼部、工部、刑部、吏部、户部,国子监与詹事府,多日集于一处,不知商讨何事。
官之首,又是大明国公。朝廷上的事,一半事都得经你。你说吧,他们该当何罪。私自集会,于大明律
咱把咱最喜欢的闺女嫁给了他家。他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毛镶,咱问你,几次集会,韩国公在不在
广。歌女、舞女,坐在床边招揽客人时,都能唱上这么一嗓子。虽不解其中之意,也一样是燥人心神。
内,他不知道要到奉天殿来多少次。从洪武四年起,朱标就开始帮着处理国事。对大臣们而言
父皇的。”朱标平静的把折子放在原处。说实话,他的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复或者不复,
个人。无论是上课还是吃饭睡觉,都是默默不言。而吕氏移出浣衣局,朱允炆就一刻不离,待在吕氏身
错。当初让你娶了吕氏,就是要稳住那帮文官。你要是总这上面这么没主意,那这帮文官,是要骑在
置吕氏,也不该是这帮大臣们来评头论足的。很显然,高信的这个折子,已经有些触碰到了朱标的红线
赏他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给衔不给权。这高信本是吕本所荐,吕本于高信有知遇之恩。高信为报此
,你爹咱五岁的时候,就能当家了。帮着地主放牛,全家都指望着咱吃喝呢。”朱元璋心中长
悉心培养几年的朱雄英没了。这一下子,就让朱元璋彻底没了心气。他开始急着培养孙
诸王之首秦王,给了次子朱樉,封地定在了西安。朱樉作为诸王之首,也是九边塞王中地位最高
封。而且他们兄弟两个,您封一个,撂一个。这难免让天下人去胡猜:为何年幼的熥儿受封了,年长的炆儿
冷笑一声,“这帮人,要是拧成一股绳了,咱倒也是省心了。他们敢,那咱就敢杀。咱就不信了
“把这消息放出去,咱倒是想要看看,有哪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咱当初封老二老三的时候,就有人
小太监也是十分小心的拉起朱允熥的头发,顺势梳下。难免要拉扯到头皮,却也说不上疼。
楚,这对他来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有了封号,地位确实更加的稳固。但同时的,也会带来很多问
平日里,董伦基本上都是官服不离身,可今日却是常服素帽。地上的一个行囊,再有用绳子捆住的书。
这些日子,董伦虽然严厉,却是一个真正的师长。他不顾朝廷上的纷争,只教朱允熥圣人所训。为人子
你有什么关系。老子告诉你,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站队。皇爷他爱封谁封谁,就算是给吕氏那肚子里的
说,也是三爷的表哥。这表弟受封,做表哥的送些东西怎么了。再说了,娘亲舅大的。皇爷他再怎么,也不
府就一天不能站队。现在的大明朝,朱元璋仍然是皇帝。曹国公府,只要站在朱元璋这一边,那就永远
“不知道,咱们要不先回去吧。事出无常必有妖,李保儿他是皇爷的外甥,指不定又从宫里听到了什
管家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去,我家老爷病了,谁也不见。你没看到,就连开国公,我家老爷也没法见。”
向来不管自己的儿子,无论是李景隆逛青楼或者是去教坊司听曲儿,他都是不会去干涉。但结
没了底,“进了宫,不准和任何人多废话一句,直接去景仁宫。见了三爷,也不准多说什么,只把这个送
这个李大,在李贞带着李文忠投奔朱元璋时,就跟在了李家身边。此后几十年里,也是寸步不离。每
李大自有官职,建国之时,也是个把总。后来跟着李文忠,入了殿前军。虽然是到了曹国公府做管家
李大自有官职,建国之时,也是个把总。后来跟着李文忠,入了殿前军。虽然是到了曹国公府做管家
敬安坊赌钱,你欠我的那几两银子,什么时候还。怎么,如今做了曹国公府的看门的,就不认账了。”
坤华宫到景仁宫,不过十几步。在不少人看来,坤华宫只能算是景仁宫的前院。若是站在坤华宫的高处
“太子嫔,他说他有要事禀告,是和东边有关的。”这个宫女,是吕氏的心腹。也是当时那个,在太子妃
想清楚了再说,你们三殿下,虽与本宫并非母子,却是胜似母子。说错了话,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曹国公府的管家,李大。奴婢觉得,这事不大,不然曹国公不会不亲自来。但这事儿,有些见不得
,本宫知道了。静儿,你去取些金银来,送给这位公公。”吕氏笑了笑,“本宫还有件事儿,你帮本宫一
宫还能保一保你。你若是不去,本宫现在就拿了你。到那时,你打探皇孙行踪,又泄露曹国公军机。你说,
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若是不争,老三上去了,你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争都不愿去争,也不敢争,到最后
粗茶淡饭,就够他吃的了。回去告诉李景隆,就把姚广孝,当作是来化缘的和尚。难不成,你们曹国公府,
这景仁宫里头,一多半都是吕氏的人。他心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吕氏的眼睛。正因为如此
花样来。有人为财,有人为名,有人为利。还有人,三者都想要。人若是贪心,最后极有可能,是什
元,宦官干政,也不在少数。每次在训诫子孙时,朱元璋也都会加上一句:鉴前朝之祸,当谨心以对,
各宫各院,都有日值和夜值太监。这些太监,都被称为值守太监。每日就是在夜深时或者天明
朱元璋就是侧着脸,要去看对方的长相。只是,太监不停的躲闪,让朱元璋有些不耐烦,
依旧是对方的沉默。这一次,朱元璋彻底没了耐性,“拖下去,剐了。把他嘴封上,既然不想说,
似乎在刻意躲避着朱元璋的目光。从刚刚朱元璋说话时,吕氏就慌乱起来,如同芒刺在背。
璋的话,透着不近人情的冰冷。似乎眼前这个女人,与他毫无相关。低沉的声音,也没有一丝起伏,让
“快些吃,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有些人,有些事与你无关。”朱元璋吃好了,把碗放下。昨天的事情,
经过景仁宫时,这里一片寂寥,没有丝毫的声音。朱允熥看一眼里面,又迅速的回头。自从圣旨被烧开始
啥都不缺,你给三爷送个啥玩意儿。你是觉得,三爷落在别人手里的把柄,还不够多是吧。都给老子运回去
年开平王打北平时搜刮的,现在献给陛下。这样不仅解了送东西进宫的纰谬,还能借此表明开国公府的态度
质,孝敬温文,宏博慎敏,承训响方,秉礼抱义。禀天地之仁厚,含日月之贞明。谨告天地、社稷,授以
侍卫自拗不过常茂,便也闭嘴不再说话。可侍卫并没有让开,给常茂进去。带着剑进奉天殿,就算
常茂把短剑递给汤和,“汤叔,这剑是我家老爷子在的时候,打王保保,从他那儿抢来的。那时候,瞧着
常茂拿出那把剑,“皇爷,这些都是臣家里的一些玩意儿。听闻吴王开始要练些腿脚功夫了,臣特意送
徐达搓一搓手,没了正行,伸手就扯下一根鹅腿,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这不成,不
朱元璋端着酒杯从里头出来,见徐达已经是吃上了,不禁骂道,“徐天德,你这啥意思嘛。再咋说,咱也
向徐达、汤和,“魏国公、信国公,您二位身子可还硬朗。总听皇爷爷说,信国公英勇善战,今日得见
吴王,可也是你们的晚辈。给你们倒酒,是应该的。再过些日子,做了君臣,他也不能给你倒了。”
力,“咱说话,你俩听着!咱老了,不中用了。再瞧瞧你俩,壮的像头牛。等咱哪天死了,你俩也得照应照
力,“咱说话,你俩听着!咱老了,不中用了。再瞧瞧你俩,壮的像头牛。等咱哪天死了,你俩也得照应照
样是醉眼迷离,“皇爷,您把心放肚子里。你孙子,那和臣亲孙子是一样的。到那时候,咱们
达,对方没反应。汤和叹一口气,“天德啊,你今儿可是说错话了。皇爷醉了,倒也罢了。他若是没醉,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