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鞋子这个举动确实过分暧昧了,许繁从心里很抗拒。
但他最后还是妥协,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拐回头,弯腰捡起地上的灰粉色毛毛拖,蹲下身子,“抬脚。”
白皙圆润的脚趾轻蹭过他掌心的肌肤。
穿鞋的动作一霎就完成,许繁的脑袋却跟短路了一样,盯着那双踩着毛毛拖的小脚发起呆。
少女晃动身子,把高脚凳转到另一侧,嘴里嘀嘀咕咕,“早知道就自己穿好算了,脑子有问题一样...”
许繁也不傻,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后半句话是在骂他。
他也意识到自己一个大男人,盯着人家小姑娘的脚使劲儿瞅的行为属实变态。
话又说回来
这双脚,还有这个颜色的毛毛拖他总觉得很眼熟,是那种考前复习了八百遍,考试时却提笔忘字的熟。
许繁绞尽脑汁,甚至想直接开口来上一句“这双脚很眼熟,他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酒精还没完全占领他的修养跟理智,所以这句话许繁没问出口,站起身子低声说句“抱歉”,摇摇晃晃走回自己卡座。
江砚刚才观察了他半天,也注意到许繁举动异常,他本来想过去把人拽回来,又不想跟不对付的小姑娘撞见。
酒吧里这会儿人多,万一闹大了也只会对他跟MoonS产生负面影响。
好在许繁趔趔趄趄摸着路回来了。
江砚凑近他,压低声音,“刚才抽什么风?”
许繁伸手拿起酒瓶,顿了一秒后把酒瓶放下,拎起装着薄荷柠茶的玻璃壶。
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又添了好多冰块,咕咚咚咽下几大口才跟江砚搭话,“我说完你别狗叫。”
江砚踹了他一脚,“说。”
“也没抽什么风...就是觉得你那邻居小妹的脚看着很眼熟。”
“??”
许繁,“...我不是变态,你别这种眼神看我行不行?我是真心觉得眼熟,跟在哪儿看了几百遍一样!”
“打住。”江砚不想听他瞎扯,“可能喝假酒喝出幻觉了。”
“一杯薄荷冰柠茶下肚,我现在很清醒。”
“被查到酒驾的人也都会说自己没喝酒。”
看着许繁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江砚继续补刀,“听过闻香识女人,没听过看脚辨熟人。”
许繁张张嘴想解释,江砚拿起桌上见底的薄荷冰柠茶堵住他的嘴。
“而且你这刚被甩,就盯着人家小姑娘的脚一直看,不合适吧?你就算要撩,也不能走上前来一句:你好,你的脚跟我前女友的脚很像。”
许繁拨开江砚的胳膊,瞪大眼睛喊出一声“卧槽”。
江砚以为他真是喝多了发酒疯,拿起手机琢磨着要不要把关成明摇过来帮忙。
下一秒,抱着手机捣鼓了半天的许繁就把一张照片拿到了他眼前。
照片里的光线有些暗,但不难看出拍摄地是在医院门诊部。
江砚对这张照片不明所以。
许繁激动地指着右下角的一处,“往这儿看!你往这儿看!”
江砚看去。
照片最下面,有一只皮肤白嫩、脚趾圆润小巧,还踩着灰粉色毛毛拖的小脚。
许繁这会儿激动得说不出话,握着手机的大掌不停颤抖,眼泪也一直在眼窝打转,“弃养宠物的人都没好下场!这不是就被老子给逮到了!”
蒋胥舟今晚参加了海市金融慈善晚宴,代驾帮忙把车停在地库,他从地库直接坐电梯回家。
“叮咚”一声,电梯提示音响起,门慢慢打开,他解开西装扣迈步下电梯。
刚跨出第一步,蒋胥舟就闻到了浓烈的酒精味。
味道不是从自己身上散出去的。
他低下头,目光震缩。
“温同学?”少女跌坐在电梯门口,修饰身材的包臀裙几乎挪蹭到了大腿根。
她发丝和衣服都有些凌乱,红肿的眼睛和满脸泪痕更是像刚被人欺负过一样。
蒋胥舟丢下臂弯的西装外套先去扶她起来。
她醉眼朦胧看着他。
刚哭过,鼻音很重,说话的声音不像是控诉,更像是娇嗔撒娇,“男人都是狗东西,没一个好的!”
蒋胥舟先是扶她胳膊,她却跟一滩融化草莓冰淇淋一样往地下粘,他只好又去托她的腰,微微将人带进怀里。
脖颈被细软的胳膊缠住,蒋胥舟也被怀里的小酒鬼顺势压在身后的墙上。
他今晚喝的是高度数白酒,和她身上浓烈的洋酒味道大相径庭,或许是两人靠得太近,蒋胥舟只能闻见馥郁的花调香水。
耳垂上佩戴的珍珠耳钉泛着莹润的光,这一刻,他想咬下这颗送上门的小珍珠。
被抱起来的少女瑟缩在男人怀中泣不成声,“蒋老师,我失恋了...我是不是不够好?为了他我努力减肥,努力学化妆、学穿搭,可还是变不成他心里喜欢的模样,我觉得自己好差劲,好没用,我现在突然好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