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繁华的颖川书院,如今却是一片凄凉。郭嘉与史阿踏入这曾经书声琅琅的地方,只见门前的两株古槐,也似乎在风中低诉着昨日的荣光。书院的门扉敞开,门楣上斑驳的漆色见证了岁月的侵蚀,也映射出黄巾军留下的痕迹。
进入院内,一阵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宛如破碎的希望在空中飘散。昔日的讲堂,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书架上空无一书,只有几只乌鸦在窗台上嘲弄着沉寂。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文房四宝,一墨池碎片上还残留着干涸的墨迹,仿佛在诉说着那一夜的惊恐与无奈。
郭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他轻抚着一块碎石上依稀可见的“学”字,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史阿则紧握拳头,眼中闪过一抹愤怒的火光。他们对视一眼,无声中流露出一种坚定的决心,仿佛要为这片废墟中的沉默发声。
郭嘉和史阿沿着被破坏的石径缓缓行走,四周的残垣断壁让两人的脚步显得格外沉重。突然,从一堆瓦砾中,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站起身来,看起来身体虚弱,但眼神中透露出坚毅。
郭嘉上前几步,拱手问道:“二位老人家,这颖川学院何以如此破败?”
老人一摇头,声音略显沙哑:“自从黄巾军来过之后,这里就变成了废墟。他们洗劫一空,连个鸡毛都不留。”
另一位老人接着说:“幸好后来朝廷军赶来,将那些贼寇赶走。只是两军一直打个没完没了,现在都去襄城对峙了。”
奉孝皱了皱眉,问:“那学院的师生们怎么办?”
“他们早就听说有军队来袭,全都躲到山上去了。”第一位老人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郭奉孝和史阿对视一眼,奉孝说:“看来我们得改变计划,去山上找他们了。”
史阿点头,两位老人见状,神情中透露出一丝安慰。郭嘉和史阿对老人深深一鞠躬,然后转身向山方向走去,脚步更加坚定。
郭嘉和史阿在夕阳的余晖中抵达嵩山的山脚下。天色渐暗,远处的山脉如巨兽般蜿蜒在天际,树木密布的山坡上,偶尔传来鸟鸣声,营造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
然而,这份宁静被前方黄巾残兵的营地打破,篝火的光芒在逐渐黑暗的森林中显得格外刺眼,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食物烹饪的香气不断冲击着他们的感官。
两人将马牵进树林,换上黄巾军服,这是他们精心准备的伪装。随着夜色的加深,他们蹑手蹑脚地绕过喧闹的营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响声惊动了敌人。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踩到干枝的声音让两人的心跳加速。
终于,他们来到一片由巨石和密林构成的隐蔽之地,便开始攀爬崎岖的山路。山路崎岖不平,满是石块和松散的泥土,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以免滑倒。夜风中带着山林的湿润和清新,但对于郭嘉和史阿来说,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紧张和警觉。
“谁?”正行走间,却见黑暗处有人问道。
“这里可有颖川学院的学子!”郭嘉轻声问道,同时被史阿警觉拉入一棵巨树后面。
“颖川学院的师生都在半山腰,我们是郡里的猎户!”听到回答,于是有几个汉子从草丛中站起身来,借着月光,双方都能看见彼此的脸。
见是两个十来岁的少年,汉子们放松警惕,其中一个走得更近些:“你们两个小鬼胆真大!”
“山下有伙黄巾军,我们是绕上来的!”奉孝提醒他们。
“我们早就侦察过了,所以在上山必经之路设下埋伏,要找颖川学院的人,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上爬,一二里路就能撞见他们了!”汉子伸手指向一条山道,生怕他们在山里迷路。
“多谢!”告别那几名猎户,他们沿着所指的方向断续往上走。
大约走了二里路,便见前面有微弱灯光泛起黄晕,走近看时,原来是从山石洞里发出来的。
“你们是谁!”刚要摸着洞壁往里走,却见洞旁树丛里闪出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手里拿着根木棍。
“奉孝,你怎么回来了!”原来是荀彧,今日轮流值班刚好轮到他看守洞口。
“文若师兄,是你啊,吓我一跳!”这一路走来,总算遇见个脸熟的,奉孝异常兴奋,扑过去抱住对方,两人互拍着对方的后背。
“大家都安全么?”松开后,奉孝急切询问道。
“幸亏志才兄通知得早,我们学院没有人员伤亡!”荀彧仔细打量郭嘉,半年不见,又成熟不少。
“我叔父,他在这里嘛?”奉孝追问道。
“他回来一趟又走了,说是去河北游学去了,估计要到明年才回得来!”荀或知道奉孝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更好的言语来安慰他。
“呃!”郭嘉点点头,确实有些失望,也有些担心,河北听说正是黄巾重灾区。
“这位是...” 荀彧转移目光时,这才发现郭嘉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人影,于是好奇问道。
“我的护卫,史阿!”奉孝将史阿拉近些,大家相互认识,史阿有些腼腆,不敢吭声。
“看来在京师混得不错,都有贴身护卫保护,只是,这护卫看上去比你还小,能保护你不,哈哈!”荀彧爽朗笑起来,说实话,自从黄巾军扫荡学院之后,好久没笑过了。
“他很厉害的!”奉孝亲眼见过,自信说道。
“院长和各位学子都在洞里,估计都睡着了,要不,我也给你们找个地方睡觉吧,赶路也怪累的!”荀彧想了想,看他们两人的样子,估计累得够呛。
“那就不打扰他们休息,先找个地方躺躺吧!”两人点点头,于是跟在荀彧后面,三人摸进洞去。
寂静的山洞内,仅有微弱的月光透过不规则的洞口,投射出斑驳的光影,草堆散发出一种野草与泥土混合的自然气息,温暖而略带湿润。
郭嘉、荀彧和史阿轻手轻脚地在睡梦中的学子们之间穿行,每一步都极力避免发出声响,只听见偶尔的草叶沙沙作响。
他们找到了一个角落,那里被周围的岩石掩映,显得格外隐蔽。两人小心翼翼地躺下,尽量不打扰到其他人。
荀彧则回到洞口警戒,郭嘉躺在草堆上,头枕着双手,眼神空洞地盯着洞顶。他的眉头紧锁,嘴角轻轻下垂,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深深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