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狰然一笑,血手猛一发力,便欲吸取姜易体内灵气。
但刚一触碰姜易的灵气本源,狂暴紫雷霎时迸发,竟对血手产生了片刻的压制。
“怎么回事?这小子的灵气……”
错愕间,柳白却是不自觉的将血手抽出,刚刚那一瞬,他明显感到了一股极为古老恐怖的威压。
但看着姜易已然重伤濒死,血流不止,显然失去了再战之力,犹豫片刻后,柳白血手一抓,便要直取姜易本源。
随着本源灵气被强行抽取,姜易本就遭到重创的身躯,此刻,更是生机溃散,残破不堪。
“多么美味的血液啊,小子,能助本座修成神功,是你的无上荣耀,桀桀桀。”柳白一脸陶醉道。
很快,姜易的肉身便失去了血色,过重的伤势令其无法动弹,气息也虚弱无比,只有那死死攥紧的拳头,能证明其尚还存活。
“难道今日,真要命丧于此?”
此刻,强烈的不甘和愤懑涌上姜易心头,多年苦修,数度苦战,纵然强敌环伺,他也能越阶斩杀,扫尽来敌。
但面对眼前的柳白,即便姜易以天道神雷为引,发出了自己常态下的最强一击,仍对其构不成威胁,这般差距,已非外力所能弥补。
随着吸取血气越来越多,柳白的笑容也越发猖狂,姜易那磅礴的紫雷灵气和强横的生死体精血,对前者而言,无异于饕餮珍馐。
只见柳白原先枯细的血手,在姜易气血的滋补下,竟变得极度膨胀,那一条条黑紫血管有如嗜血的长虫,缓缓蠕动,极为瘆人。
而柳白自身的气息,也在极速攀升,一时间,整个侯府都被一片血气笼罩,腐味与腥味交织,直涌入姜易鼻腔。
“呕,呕……”
纵然伤势严重,肉身重创,可这刺鼻的气味,还是令姜易忍不住作呕。
见此,柳白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玩味道:“小子,这可是帝的气息,死之前,就好好品味一番吧!”
闻言,姜易眉头紧锁,用尽全力道:“呵,歪门邪道,食人鼠辈,也配称帝。”
姜易的话并未激怒柳白,后者摇了摇头,显然沉浸在了自己的成帝梦中。
“小子,自古以来,成帝者,皆是你们这些九环加身,身负帝气之人,而我等这种天资平平的修士,却只能仰望着你们证道飞升,独揽一界之气运。”
“凭什么,凭什么本座苦修万年,方才堪入神境,而像曲剑涛这等小辈,不过千年道行,就可与本座比肩!?”
身躯强烈颤抖的同时,柳白的语气也越发癫狂,显然,其心境已彻底扭曲,离经叛道。
若放任柳白继续屠杀人族同胞,其威胁显然不亚于魔族,更何况,其还能以血气强化自身,今日不斩,后患无穷。
可先前与黑色劫环对抗时,姜易便已使用过天妖狐之力,以其现在的身体状况,若再强行催动,恐会对根基造成不小伤害。
意识模糊间,姜易只觉识海中,缓缓显现出一道熟悉的金色虚影。
“这是……那道帝王虚影!”
还未等姜易反应过来,帝王虚影便将一缕紫气注入前者识海。
“生而为帝,岂可中道崩殂,一滴帝血,助你破敌。”
话毕,帝王虚影便化为一滴血,落在姜易眉心之上。
帝血现世的瞬间,周围空间紊乱不堪,竟自行撕溃出道道裂缝,龙吟虎啸,天地齐鸣,似在迎接帝王降临。
“怎么回事?”
疑惑间,柳白不自觉的收回了血手,他能感受到,横于姜易面前的这一滴血,极不寻常。
“小子,这便是你的底牌吗?终究是一滴血,待本座将其吞噬……”
话还未毕,帝血似心知受辱,无上帝威顷刻碾压此方天地,柳白霎时跪倒,只觉有千山万壑压于其身。
上一刻还在狂然叫嚣的柳白,此刻,在这滴血面前,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随着一道道骨裂声起,柳白有如一摊烂泥,失去了下跪的资格。
与此同时,北溟城南。
“大哥……好可怕的气息……”
“顶住,那小子……一定在附近。”
两名神境后期的强者,足称得上此界的顶尖战力,可在帝血的恐怖威压下,却是寸步难行,粗气难喘。
神境强者尚且如此,更不必提城内那堆积成山的残躯尸体,早已被碾为齑粉。
“柳白,何为帝?我以滴血镇压你,这便是帝!”
在紫气和帝血的双重修补下,姜易的肉身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亏损的血气也恢复大半,额上妖印显现的同时,瞳孔也变为了金色。
天穹震荡,黑云压城,金雷闪动,龙影环身,在一阵耀眼虹光的包裹下,帝血缓缓显化。
第一道身影,孤寂傲岸,风华绝代,仿佛来自远古,令人望而生畏。
第二道身影,傲绝孤高,睥睨天下,威慑亿万生灵,使人心生臣服。
第三道身影,绝世之姿,才情无双,似远眺着过往历史,叫人俯首称臣。
一滴帝血,跨越时间长河,三道帝影,贯彻古今未来。
眼见帝血竟有此等通天威势,筋脉尽断的柳白只能暗恨自己为何不当机立断,将姜易抹杀当场。
姜易自然注意到了柳白眼中的恶毒怨恨,遂冷笑道:“朝圣者,心诚且挚,一步一叩首,方可觐见本座,你却携杀意而至,该当如何?”
闻言,柳白强撑着一口气,颤抖道:“呵,小子,借外力破敌,你何以称帝!?”
见柳白仍未看清自己的处境,姜易轻摇了摇头,只留下一句话。
“此刻,我即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