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加速,体温不由升高,姜好好错开视线,有些不自然。
“五土......”
刚起了个头,两人就被震波震倒,姜好好匍匐在地,撑手时触碰到一片冰凉,下意识看去,岩石缝中卡着一条链子。
她着手去抠,很快够到银链,回望四周,姜好好惊讶发现此处离谷江出事地极近。
沈硅垚从地上爬起,见她攥着链子发呆,快步到跟前,要将女孩搀起。
另一边,饕餮头一甩,将凤凰顶飞,于是转身攻击青年。
背后袭击,沈硅垚躲闪不及,两手交缠胸前,正打算硬抗,一支箭羽隔空飞来,顺利截住饕餮。
“五土,快带好好离开。”女人身骑棕马,出现在洞窟口。
沈硅垚得令,背起女孩,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周濯清骑着兕在后,正好赶上接应。
玩家们纷纷赶到,看到饕餮,无不震惊。
鬼章是被抬上来的,目睹凶兽,拍着大腿笑道:“烛九阴在前,凤凰在后,现在又来个饕餮,我真该去买彩票。”
陈慕研拉拉喻圆的袖子,低声道:“老婆,这赛季出现的异兽品质也太高了,几个加起来可抵过去半年的了!”
喻圆白了他一眼,“品质高又如何?又不是你的。”
陈慕研挽起袖子,斗志昂扬,“只要老婆想要,我拼了命也得给你弄到!”
男人当众示爱,女人感动不已,眼含热泪,拥抱在一起,惹来喻修冷笑。
“好啊,那请吧。”喻修将火尖枪一插,向陈慕研作了请势。
“姓陈的,弄不到饕餮,你就别回无量光明了。”
陈慕研擦了擦汗,干笑着要解释,喻圆直接跳出护夫,批判喻修不念及亲情。
“谁和这个表演型人格沾亲?”喻修转头,目光向着喻心舟,“这个家里,我就认哥......”
砰的一声!
前方忽然出现爆炸,一些玩家碍于早前地雷,吓得魂不守舍,以为洞窟也被人做了手脚。
喻心舟为稳定会中军心,向众人解释道:“是弓箭引发的爆炸。”
喻修听后一愣,视线落在不远处那道纤细背影上,眉头不由皱起。
倪商最初只是嫌一支弓箭杀伤力太弱,想起付苏曾蓄力同时放出三支,所以顺势而为,不料凝结出五支不同属性的弓箭,汇聚到一起,造成爆炸,幸好洞窟岩石层坚硬,这才不至于坍塌。
饕餮注意力被吸引,目光落至凤凰身上,又辗转女人释放的箭,缓缓道:“它们都听你号令?”
“不然呢?”
倪商再次拉弓,饕餮晃着尾巴,轻而易举躲过。
“没想到凤凰也衰落了,竟受区区人类派遣。”饕餮露出獠牙,凶光毕现,“记住今天,这个属于你们所有人的好日子。”
“我要为你们办葬!”
尖声细语诱导饕餮外形发生变化,头侧双角变长,宛如羊角,兽面出现拟人化,虎齿人爪,声音近似婴儿,最终与山海图册描绘得如出一辙。
倪商与其交锋,便感受到对方身形敏捷,实力等级力压自家三只,即使让它们联手,恐怕也敌不过饕餮。
她头一次切身领会到等级差距。
“既然打不过,那就玩点花的吧。”
倪商眼珠一动,鞭策棕马到周濯清身边,嘱托道:“待会儿帮我一个忙。”
“你说。”
“帮我将其余玩家拦在外面,我们以水为信号,看见水的瞬间,想办法把这洞窟炸了。”
周濯清一愣,脱口道:“那你怎么办?”
“你相信我吗?”倪商不答反问。
“我当然相信你!”周濯清说,“可是这无异于自断后路,你究竟想做什么?”
“况且,连你都没炸毁洞窟,更何况是我?”
倪商拍拍他的肩,轻声道:“你总会发现别人疏忽的地方,不是吗?”
“其实你远比自己认为的更聪明。”
女人的话像一阵柔风,吹进心田,呵护着那颗沉寂多年的种子。
“拜托你了,周濯清。”
饕餮听到急促马蹄,以为倪商要与它决一死战,气血上涌,激动无比,两手揣着火,准备给予女人一场酣畅淋漓的火烧焚浴。
不料临近时,女人攥着缰绳,驱使棕马凭空跃起,硬是从饕餮头顶飞过,直入后方。
饕餮将其视作挑衅,转身去追,倪商回头,瞅见灵敏无比的饕餮,嘴角微勾,随即放出水花,向周濯清示警。
周濯清看见黑暗中的幽蓝,眸光一闪,脑海中飘过曾经跟随冯士白去往山中调研的场景。
“濯清,世间万物皆有弱点。”
“就像咱们眼前这山,它虽高大,看似威严,其实只要咱们人迈开腿去走一走,站在山顶,一样高过它一头。”
周濯清拧开矿泉水,笑着递给冯士白,“老师,那时间呢?时间是永恒的,它会有弱点吗?”
冯士白接过水瓶,却未喝下,“当万物凋零,唯有时间流动,那优点也会变成缺点。”
“优点也会变成缺点......”
周濯清环视四周,“洞窟的优点无异于坚硬,难以穿破,证明其稳定性较好,建设基底大概率呈三角排列。”
他心中一动,以眼为尺,开始测量窟顶距离地面的直线距离,等明确目标后,拼劲全力打出火球,火球飞至窟壁侧处,将其穿破,只听轰隆一声,洞窟表层起了裂痕,岩灰抖落,玩家不明所以,纷纷抬头,见有石下坠,猜到洞窟要塌,急忙撤出。
喻心舟皱着眉,颇为不解,鬼章收敛笑容,瞪向周濯清,不顾场内众人,直言道:“姓周的,你是不是有病?”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周濯清说。
“你这样会害死商商的。”鬼章挑眉,“你不能因为商商更青睐我,就对她因爱生恨。”
付苏抚额,听不下去,喝令手下快将男人抬走。
周濯清未搭理他,视线停在洞窟内,垂下的手还不忘紧紧攥着。
洞口很快被落石掩住,环境变得更加昏暗,倪商勒紧缰绳,迫令棕马停下。
饕餮紧追不舍,见女人困于末路,迅速闪到她身后,一掌拍中其肩胛,骨头随之裂开,当即从马上摔下。
脖子忽而收紧,倪商呼吸困难,双脚悬空,不断踢动。
“你太慢了。”
饕餮欣赏着她垂死挣扎的模样,偏头咬向女人脖颈,虎齿刺穿血管的瞬间,饕餮口冒白气,当即甩开倪商,拼命将爪子往嘴里掏,似乎是想将咽下的血逼吐出来。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饕餮狼狈不堪,尖锐虎齿如今已被腐蚀,像一排烧焦的树,横七竖八的乱长。
倪商捂着伤口,要往饕餮跟前走,对方却连连后退,生怕再沾上女人的血。
它每退一步,身体便缩小几分,无路可退时,只好贴紧石壁,见女人走近,迈出前肢想要威吓,不料却感受不到肢体存在,饕餮心中一慌,低头一瞧,脚掌竟与石壁契合,成了平面。
饕餮吓得魂不附体,身躯已呈现平面化,从脚尖蔓延到小腹脖颈。
“那个谁!”饕餮见倪商要走,急忙喊道:“我...愿追随你!成为你的坐骑随从!替你征战!只求你...能救我一命!”
没了上古凶兽的头衔,操着一口婴孩声,饕餮与六七岁的男童无异。
倪商转头,走至它身边,耸肩道:“虽然你的条件很诱人,我也很心动,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
饕餮一愣,平面化速度过快,导致声道受阻,它很快就会讲不出话,大脑飞速转动,迫于在生死关头谋求出路。
女人冲它挥手,嘴上说着黄泉不送,手腕处的梅花印一晃而过,饕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脱口而出。
“你身上有那家伙的印记!它肯定有办法!”
倪商闻言停步,抬手将梅花印露出,“你指这个?”
“对!”饕餮点头,“你若帮我!我必会帮你!”
“成交。”倪商微微一笑。
望着女人的笑容,饕餮莫名有种对方埋了陷阱,只等自己来跳的错觉。
女人抚过手腕,轻声道:“喂,要死了,速来。”
“......”
诡异的宁静后,一个声音盘旋头顶。
“你有没有点礼貌?”
烛九阴骤然现身,落于女人身边,余光瞥见正在平面化的饕餮,语调竟有些开心。
“咆哮怪,几万年没见,你怎么变得更丑了?”
眼前青年英俊潇洒,饕餮先是一愣,随后憋着一肚子气,又碍于性命垂危,被迫忍着,低声下气向烛九阴低头。
“烛九阴,它吸了我的血就变成这样了,你有办法救它吗?”
烛九阴皱眉,“它吸了多少?”
“一口吧。”
“胆子可真大。”烛九阴冷笑道:“即便是我,也只敢以滴计数,你这家伙倒胆大包天。”
饕餮正要辩驳,嘴却已成平面,即将沦为石壁壁画。
倪商随即开口,“你再不快点,它可真成平面图了。”
烛九阴勾唇,凭空召出黑燧石弯刀,闪现饕餮跟前,插入其眉心。
弯刀入体的瞬间,残留饕餮体内的血液被源源不断吸入,烛九阴计算着时间,五秒过后,弯刀拔出,平面化的身体有了凹凸迹象。
“咆哮怪没事了。”烛九阴看向倪商,“你是故意的。”
“哦?”
“装傻也没用。”
“你的血蕴含着一股强大力量,但......”
倪商自然而然接过话,“过多易折,对吗?”
烛九阴眯起眼睛,道:“传说有一种名为罂粟的花,虽能治疗疾病却容易上瘾,令食者陷入更深的深渊。”
“或许有朝一日,你也会活得和罂粟一般。”
倪商面无表情割破手指,烛九阴皱眉,反手推出匕首,用刀面接血。
“暴殄天物!你真是又没礼貌,又爱浪费东西!”
烛九阴接过血液,伸出舌头,轻轻一点,全身上下顿时充满力量,精神焕发。
“第二次了。”
于是声落,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