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袁绍听从许攸的计策,班师撤回豫州休整后,南下攻取扬州,没再和秦诩纠缠不清。
浩浩荡荡的伐秦联盟大军,最终还是宣告解体。
开战的当天,一看势头不对的公孙瓒,就跑了个快,早早的逃回来了幽州。
袁术,十万大军几乎损失殆尽,只剩下数千残军,苟延残喘。
袁绍麾下倒是完整,此次联盟,就是走了个过场。
青州渤海郡内,只剩下二刘,眼巴巴的望着彼此。
刘表唏嘘一叹,向刘备倒起了苦水。
“玄德啊,如今我刘氏势微,强敌环伺老夫每至深夜,一想起我刘氏处境,便噩梦缠身,夜不能寐,你说说,我刘氏该何去何从?
刘备心中一动道。
“曹操,秦诩,袁绍此三人不除,天下将永无宁日。”
刘表又是一叹:“我等五路诸侯,三十万大军,都未曾奈何秦诩,要除他,谈何容易啊?如今这天下,我刘氏一脉,强势者,也不过你我,再加一个刘季玉,益州乃天府之国,本该是中兴之地,可偏偏刘璋此人,昏昧无知,胸无大志,只知安享一时之乐,老夫又年迈腐朽,一天不如一天,真是愁啊!”
刘备表情关切的劝说道:“兄长万万不可这么想,兄长福缘深厚,定能长命百岁,况且兄长膝下两字,亦是青年才俊,人中龙凤,荆州又是人杰地灵之地,匡扶汉室,指日可待。”
刘表自嘲一笑:“玄德莫要宽慰老夫了,老夫虽年迈,但并未昏昧,说出来不怕玄德笑话,老夫长子刘琦,宽仁有余,威势不足,文治武功更是毫无建树,次子刘琮,人虽聪慧,可性子太软,不够强势,未曾经历过世事,人情尚不通达,又是蔡氏所生,老夫一旦过世,荆州的天下,就是蔡家的了。”
“放眼大汉十三州,秦诩对民仁爱,才智武功,皆是上乘,可惜啊,他终究不是刘家人,曹操,袁绍等人,更是狼子野心,故而,唯一值得托付之人,非玄德莫属。”
刘备大急,就要推辞。
“兄长……”
刘表挥手打断,直勾勾的盯着刘备的眼睛道。
“玄德啊,你我虽接触不多,但老夫这双眼睛,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你这人,胸藏大志,大恶,大奸,心中亦有称帝霸世之心,一旦得势,势必一飞冲天,乃当世枭雄也。”
刘表说着,声音猛然拔高。
“你若不姓刘,老夫必定倾尽全力攻你,可你偏偏姓刘,荆州只有给你,大汉才能继续存在,老夫虽心有不甘,可老夫亦无可奈何。”
“呜呼哀哉,壮哉我大汉,痛哉我大汉!!!”
刘表高声感慨完,一身精气神,没了大半,终究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心有不甘又如何,还不是得向命运低头。
刘表默然回首自己的一生。
昔日,想他刘表少年时,知名于世,姿貌温厚雄壮,更是名列“八俊”,若不是受党锢之祸牵连,被迫南下,单骑入了荆州,从此蹉跎岁月。
要不然,汉之朝廷之中,必有他刘表一席之地。
即使如此,他刘表照样成了一州之地,一方诸侯,可惜岁月不饶人,刘表没有时间了。
倘若再年轻个一二十岁,荆州内部必然是一块铁板,蔡氏迟早会亡于他手。
可惜,没有可能了,一切已成定数。
刘表走了,结刘备留下一个许诺后,离开了。
不,不是许诺。
应该说是托孤,托付。
此番回去,他会将后事尽可能的安排好,只等自己大限来临时,召刘备入荆州,助他一臂之力。
刘备出城相送十里之遥,望着刘表远去的背影,口中呢喃:“世人看错了我刘备,亦看错了你刘景升,唯独你刘景升,看透了我刘备。”
刘表今日一番话,一改往日行事之风,变得睿智,果断,凌厉。
哪有半点暗弱无能的影子。
分明是一个迟暮的英才,也许这才是刘景升真实的一面。
想想也是,当年的刘表,身无半点根基,要在毫族林立的荆州立足,不得不向毫族低头,向世道臣服。
选择了和蔡氏联姻,如果不这样,他刘表早不知,死哪去了。
却说袁绍,从青州拔营,走到半路上,就碰到慌忙而来长子袁谭。
袁绍一见袁谭顿时一愣。
“谭儿,你为何而来?”
“父亲大事不好,在父亲外出征战之时,豫州百姓,军士,大肆出逃,而冀州而去了,儿和郭大人,竭力阻拦,可出逃的人太多,实在是挡不住啊!”
“什么……”
袁绍,许攸同时一惊,猛喝道。
许攸更是大怒发泄着对郭图的不满:“他郭图干什么吃的,为何不见传书?”
袁谭哭丧着脸道:“是秦诩,他派人截住了信使,书信根本传不出去。”
“嗡……”
袁绍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天旋地转,险些从马上跌落,怒而大吼。
“秦牧之……你卑鄙!”
出去一趟,哎,家被偷了。
袁绍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百姓,军士出逃了多少?”
袁谭咬牙报出一个震惊的数字:“初步估计,百姓有十几万人,军士约莫三万,儿来时,各郡县府兵,百姓还在出逃,儿根本拦不住啊!”
“走,连夜回豫州。”
袁绍眼前一黑,胸口隐隐作痛,天爷,十几万百姓,三万军士,各郡县府兵还在出逃,这真是要了老命了。
整个豫州才多少人,不过五十万多万人,他麾下撑死也就十五万大军,精锐更是不足十万,如今死伤了不少人,这又逃了三四万人,还争个屁的霸。
没有人,就意味着没有人种地,没有人打造军械,没有人为你卖命,更没有税收。
相比袁绍,扬州的袁术更惨。
袁术大败而归的消息被锦衣卫暗探,在扬州境内散播开来,瞬间引起一片哗然。
锦衣卫暗探们稍微一挑拨,扬州各地内,百姓逃的逃,跑的跑,守军叛的叛,上山当匪的上山当匪,瞬间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