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琅琊开海
作者:大秦写书人   大秦:我摊牌了,我是始皇嬴政最新章节     
    许尚所言,乃是根据后世所有的禅让事例,进行反推的。

    人性论古至今。

    从未变过。

    实力为尊。

    永远是掌权的第一定律,绝不可能有例外。

    同时。

    或许有很多人搞不明白,为何大禹负责治水,就能拥有造反的实力。

    其实原因很简单。

    我们就从现世来看。

    某些搞土方、装修的工程老板,手底下有着几支施工队,在当地都能一度处于横着走的状态。

    相比之下。

    大禹治水,他的手下可不仅仅只是几支施工队,而是大批的部落都得听从大禹的号令安排。

    就像大秦修建骊山皇陵,动则发起四十万到六十万人。

    修建长城同样只会多,不会少。

    古代搞大型国家级工程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眼闭着堆人。

    对应到上古……

    大禹治水,合众部落之力,必然也是聚集了千千万万的青壮年。

    这手底下有支数以万计的施工队。

    你早上身披黄袍,中午就能登基,然后再喊几句……尔等可真是害苦了朕啊!朕也是好生为难啊!

    所以。

    这本质上就跟拥兵自重,黄袍加身没有任何区别。

    要粮有粮,要人有人!

    搁谁,谁都想更进一步。

    甚至于……

    你不想都不行。

    下面的兄弟都等着升官发财呢!

    李世民就真的从一开始便谋划着玄武门政变?

    绝非如此。

    而是凌烟阁的一众兄弟,各个都想进步,再加上太子党的步步紧逼,李世民无路可退。

    要么功成!

    要么身死!

    只有这两个结果。

    当然。

    我们再看大禹……

    花费十三年,还真就把洪水给治下去了。

    这种时候。

    各个部落对其拥戴绝对是理所应当的。

    然后大禹便去攻打三苗,即……苗蛮,大敌也。

    尧、舜两代,皆有攻打过苗蛮。

    打的旗帜是:三苗之君,不敬神明,而作五刑,戕害万民,德行沦丧,背信弃义,反复诅盟。

    尧攻打三苗,双方互有胜负。

    舜再攻之,过程却相当不顺。

    根据《淮南子》等一系列的古之典籍记载:舜勤于民事而野死,南征三苗,道死苍梧等等。

    可见苗蛮非常能打。

    尧舜两代人都为之奈何。

    反观大禹……修武事文,兵精粮足,再加上三苗所在的江淮区域出现了地震和水灾,导致人心惶惶。

    大禹顺势一波横推。

    只用了七十天的时间。

    便荡平了整个苗蛮之患。

    这么一来。

    大禹通过治水,有了名望,战胜三苗,又有了军功和威仪。

    上古时期的王之礼器,乃是一个斧钺。

    代表了尚武。

    至此。

    大禹也就把自己的施工队变成了真正的军队……

    舜帝见之。

    岂能不让?

    有句老话说得好啊!

    你如果不想体面,那我就只好帮你体面了。

    王权更迭。

    这便是真相!

    儒家所谓的遵从禅让之贤明,不过只是我们对于古人先辈的些许崇敬和幻想罢了。

    忽然。

    “许尚!你怎敢说这等狂悖灭祖之言?”

    东园公怒目圆睁,显然许尚涉及到了他的灵魂信念。

    甪里先生深吸一口气:“说一千道一万,无非就是不想放过我等……那就尽管来吧,又何必造谣古之先辈的贤明呢?”

    绮里季附和:“没错!这尉缭老贼屡犯大罪,现在却仍能自由行走,可见你秦廷的真实嘴脸。”

    尉缭子身份敏感,本不应该出现在商山四皓的面前。

    可其偏偏就来了。

    因此。

    这就注定了商山四皓的结局。

    临淄囚牢,将是商山四皓的余生归宿。

    许尚并不打算杀了四人,只需将其关押至死,便万事皆休了。

    “不对。”

    只见夏黄公微微蹙眉,他感觉许尚的一句话,听着十分熟悉。

    “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

    “这句话分明是荀况之徒,韩非所言!”

    “许尚,这韩非小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竟然随之附和,胡乱污蔑上古先辈之贤明!”

    “若此事让禹陵姒氏知晓的话,恐怕……哼!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后果!”

    ……

    夏黄公的底蕴着实深厚。

    他说的没错。

    此番许尚对于上古先辈的推断,绝对不能让禹陵姒氏知晓。

    不然……确实会比较麻烦。

    如此。

    就更加要把商山四皓永久的囚禁至死了。

    另外。

    许尚也确实不仅仅只是通过后世禅让的事例进行反推,他还采用了韩非子的语录,作为观点基础。

    夏黄公作为当世的隐者大仕,转眼就能反应过来那句话出自韩非之口。

    这份才识积累的功力,属实不简单。

    可见夏黄公平时是下了苦功夫的。

    “放心。”

    许尚漠然:“今日的老夫之言,必然是传不到外头去了。”

    夏黄公:“……”

    随即。

    甪里先生和绮里季见状不妙,纷纷喊了两声荀子。

    荀子轻叹的道:“对于上古禅让制度,我也更加认同小徒韩非之言。”

    韩非是荀子最得意的弟子。

    两师徒虽然现在却一儒一法。

    却终究是同出一脉。

    即:坚持人性本恶论。

    旁侧。

    嬴政思维飘忽,因为他联想到了收服韩非的可能性。

    那就是只要荀子入秦为佐,成为陵邑稷下祭酒,韩非大概率会选择追随荀子左右。

    得其师。

    收其徒。

    果然这才叫真正的意外之喜啊!

    想到这里。

    嬴政的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

    尉缭子沉声道:“夏黄公,韩非虽说辈分不高,可其腹中之才华,你等是不能通过一言贬之的。”

    尉缭子很不喜欢,所谓的大儒名仕,动则说什么某某小辈算是个什么东西。

    常言道。

    学无先后。

    达者为师!

    儒家的陋习之一,首要当属论资排辈过于严重。

    动则便扯什么复古尊老!

    尉缭子偏就不喜欢这样,他更加推崇许尚的激进态度,标新立异……美哉我大秦少年,与国无疆……

    许尚接过话茬:“夏黄公,商山四皓中,以你的境界造诣最高!你当真觉得……我大秦应该用禅让制度,作为皇权传承的开端?你当真没有祸秦之心吗?”

    许尚说完,直接逼视向了夏黄公的双眼。

    随即。

    “……”

    夏黄公本能的避开了许尚的灼灼目光。

    就这一眼。

    很多话就没必要再继续说了。

    甪里先生、绮里季和东园公也没想到,夏黄公面对许尚的审视,竟然下意识会是这么个反应。

    毫无疑问。

    此番夏黄公属于擅自行事。

    其宁死也不愿为大秦献一良策。

    却也连累了三个至交好友,需得余生不见天日了。

    “我们言尽于此,剩下的时间……就让荀卿跟你们再聊聊吧。”

    许尚知晓,荀况身为稷下祭酒,八派之一,交友广泛。

    商山四皓与子张正关系甚佳,与荀况其实也是颇有交情的。

    奈何。

    世间事。

    总得向前看。

    商山四皓固步自封,注定与大秦背道而驰。

    后续许尚便带着嬴政和尉缭子出来了。

    没过多久。

    荀子也从囚狱中走出,他望着天上明月,一言未发。

    许尚上前拍了拍荀子的肩膀:“往事越千年,天上明月今又在,人间……依旧还是那个人间。生离死别什么的,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也该看开一些了。”

    许尚完全可以理解荀子的心情。

    当一个人上了年纪之后。

    会本能的想着要落叶归根。

    因为家乡有熟悉的土地,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花草,熟悉的故人……

    而当曾经的少时至交,青年好友,一一离世以后。

    那种落寞孤寂的心情。

    不足外人道也。

    但许尚依旧不后悔在稷下学宫的所作所为。

    这道统文脉……儒系正宗……

    必须得由大秦亲手执掌。

    如果让儒法两派持续性的走向撕裂。

    许尚认为即便扶苏上台,恐怕也很难当个合格的守成之君。

    因为国统基础不稳。

    稍微出点什么事儿。

    就会地动山摇。

    现在肯定就不一样了。

    许尚已经为秦二世扫平了一切阻碍。

    儒法不再势如水火。

    扶苏只要不出大错,未来便是一片坦途。

    ……

    三日后。

    东巡队伍继续行进,前往了琅琊郡,始皇要开海巡视,澄清玉宇。

    左相李斯被留在了临淄城中。

    其需要督办四件大事。

    第一:执行徭役代分土地政策,必须得包产到户,不允许出现遗漏兼并的情况。

    第二:在齐地五郡分别篆刻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的石碑,包括推栏上面的内容管控,也得包含些许的三字经片段等等。

    第三:在临淄开办钱庄,推广利息等概念,号召百姓存钱。

    第四:准备搬迁稷下学宫事宜。

    李斯毕竟是荀子的弟子。

    虽为法家,却是儒家出身。

    又在稷下修习多年。

    遂,由李斯暂且坐镇临淄,绝对是稳上加稳的事情。

    尔后。

    在始皇的东巡銮驾抵达琅琊郡之时。

    九卿少府负责的琅琊台,还有开海石碑诸事,也都建造完毕了。

    就等始皇上去宣示天下,昭告于四海。

    其实这就跟泰山封禅的流程差不多。

    区别在于……

    于泰山之上,沟通的是天上神明。

    于琅琊之畔,联系的是四海诸神。

    总而言之。

    天上天下,四海之内。

    皆为秦土,昭为功绩!

    谓之千古一帝也。

    其实话又说回来。

    嬴政确实还挺喜欢搞这一套的。

    原本按照许尚的想法,多余的祭神之礼,咱们能省则省,毕竟皇帝每去一个地方祭祀诸神,那可真是废老鼻子钱了!

    没错。

    大秦的国库,即便现在还算充盈。

    可别的不说。

    只谈修缮黄河一项,就很难搞,必将花费甚巨。

    更别提还有骊山皇陵、九州直道、万里长城了。

    而许尚节省的国家经费有……

    他让小赵劝谏始皇,把六巡天下变成一次性巡完。

    其次便是北伐的三十万大军,变成六万精骑打闪电战。

    最后则是东渡寻找仙山,建造蜃楼,囤积奇玩玉石,以献仙人等等,就都一概免之了。

    还有北伐之后的进攻南疆,发兵五十万,还得修灵渠什么的……这个也得压下去……

    如此。

    综合来看。

    黄河需得加紧修,长城可以慢慢建,骊山陵墓咱们能缓则缓,反正始皇不磕丹药,又勤练五禽戏,总归能多活几个年头。

    至于东渡找寻倭岛,外加更进一步的前往南美,以及其余未开化之地,直到实现殖民海外诸夷。

    这才是此番始皇于琅琊开海,真正应做的实事!

    有关徐福……

    许尚也让小赵提前将其安置好了,徐福是个好水手,只需配个李信或者蒙武牵头东渡镇场子,哪怕给徐福十个胆……其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注定得按照许尚的安排,老实前行。

    于是。

    待始皇于琅琊台昭告完毕,便正式开始了出海巡视事宜。

    许尚随行。

    他让小赵调来一艘稍小一些的楼船,正好给他和尉缭子乘坐于上,也算是驰骋大海过过瘾了。

    说起来。

    许尚还真是第一次亲身航行在大海之上。

    那种海天一色,一望无边的感觉,着实给人一种相当强烈的内心震撼。

    反正许尚此番秘密随行皇帝开海,他是挺高兴的。

    尉缭子的话……

    船尾处。

    “哇!”

    只见尉缭子正在大吐特吐。

    没办法。

    尉缭子属于标准的旱鸭子,他坐不得船,晕的厉害。

    原本他不想来的,许尚非得拽着他。

    这下好了。

    尉缭子现在只觉天旋地转,吐的昏天黑地,生不如死。

    对,就是这么夸张。

    眩晕是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浑身上上下下都不可描述。

    尉缭子甚至觉得许尚分明就是故意的……

    呔!

    农家匹夫!

    安敢这般拖我下水!

    “许尚!我跟你不共……哇……”

    “哈哈哈!尉缭,你还是少说两句话吧,让老夫好好欣赏一下海景。”

    许尚表示,尉缭子着实有点煞风景。

    可惜了秦夫人没来。

    这海天一色的美景,待回到内陆咸阳,就再也没法看到了。

    “咦?”

    许尚一边陶冶情操,一边惊叹始皇的楼船,着实非常之大。

    可称巨型楼船,风帆直指天穹。

    紧接着。

    许尚便又瞧见了一个让他极具震惊之物,好像水下真有鲸鱼隐约游动,庞然不可测也!

    据青史所载,始皇曾于巡海之际。

    射杀海神!

    说白了就是鲸鱼。

    传说骊山皇陵中的长明灯,其灯油实乃鲸鱼油……

    毫无疑问。

    此番许尚必将能够一览古今之盛景了!

    突然!

    “哧!”

    只见庞然鲸鱼冒出水面换气,激起水花如喷泉……

    尉缭子见状:“我的老天爷!许尚,你快看快看……”

    许尚扶额:“你别叫唤了,那么大条鱼,我隔着老远就看到了。”

    尉缭子一拍大腿:“什么鱼?你太没见识了,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鲲啊!”

    许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