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哥儿煞有其事的站在那里,转了转眼珠说道:“我是要备重礼的,以免那个小妮子到时候笑话我的吝啬。”
说着,就转身出去了,镇国公夫人摇头失笑,冲着远哥儿的背影叹了一回气,便调转身子准备往里走去,就看见那婉宁鬼鬼祟祟的走了出去,面上似有古怪之色。
镇国公夫人笑道:“怎么这些孩子都这般古怪,竟是一个两个的这样让人难猜心思,真真是古怪精灵了。”
正巧皇后的贴身女官出来听见了,遂笑着迎过来,问镇国公夫人说了什么,镇国公夫人笑着指着婉宁的背影道:“适才看见了婉宁公主,老身也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
那女官看见婉宁,遂笑道:“原来夫人说了公主,刚刚公主本是站在那里逗着锦霞公主笑的,两人也是玩的高兴,谁料到不知怎么的,就推托有事,然后便突然出去了。”
镇国公夫人听了起了兴趣,遂笑问:“赶是公主听了什么吧,亦或是想起了什么大事?”
女官摇头失笑道:“何曾知道呢,刚刚皇后娘娘与皇上不过是略略讨论了一下谁人给了贺礼,公主就能够想到什么了?”
说完,她毫不在意的说道:“嗨,若是从这上面想事情,可就无从下手了,给皇后娘娘的贺礼只怕堆成了山一般,谁人不敢来给两位皇子公主做贺呢,南安郡王府的,北静王府的,忠顺王府的,甄家的,史侯家的,荣国府的,今年恩科状元贾环,就是大皇子的伴读,他是贾家的,又是未成亲分了家出去的,他倒是单送了一份给皇子公主做贺,礼物选的也是精巧无比,皇后娘娘看了喜欢的很呢,与皇上赞了他数回呢。”
镇国公夫人听了,忙道:“你说什么,那贾环如今可在宫里?”
女官笑道:“应该是在的,上书房里的林大人献了贺礼就再没走过,只说要等毕了抓周礼,等着大皇子回去授课呢,贾环是大皇子的伴读,他自然是不该走的,听说今日也是在的,并没有去了翰林院。”
镇国公夫人听了以后,心里咚咚作响,她似乎心里感觉出来点什么,似乎有些线索,只是她死死按住,不敢让它露头,环哥儿是个好孩子,她喜欢,婉宁也是个好孩子,她也喜欢。毕竟她已经年老,有些事情是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美食还是比这个更动人心。
想到这里,镇国公夫人遂拉了女官的手道:“何必想这些费心神,我们只进去看看,待会儿我给你们几个包几个荷包,这段日子你们都辛苦了,老身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有这些聊表心意了。”
女官笑道:“夫人还是这样谦恭有礼,这些不过是奴婢们的分内之事,实在算不得什么,夫人且要这么说,真真折煞奴婢了。”
镇国公夫人笑道:“你我之间还这般生分么,也就现在事情忙,哪日闲了,我置一桌酒席,单单请了你坐个正席,好好与你吃上几杯方好。”
女官笑道:“奴婢是有休沐的,只是家却是不在这里,吃醉了可去哪里呢。”
镇国公夫人笑着点点头说道:“哪里还怕这个,醉了只管和我混去,你且怕什么。”
两人说着就笑着往里走去,里面早已笑语连天。
上书房,贾环看见青儿进来,便脸色一变,又想躲走。
青儿恨恨一笑,径直挡住了他的去路。
贾环心道苦也,早知道这两天不必过来这般勤快,去翰林院摸鱼不是比这个自在。
林如海坐在那里本是看书的,见此情景,就想过来与贾环解围,被青儿狠狠瞪了回去。自古以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似林如海这般年纪,浸了世事的油人儿,自然是晓得的。
青儿冷冷的与贾环说道:“与我去一个僻静的角落说些话,有些话本宫要问问你。”
贾环苦了脸,垂了头说道:“恐怕不行,我与林大人正等着大皇子回来授课呢,耽误了大皇子的学业可是不小的罪过。”
青儿冷冷的说道:“你倒是会拍马,只可惜这一次竟是拍过了,抓周礼过了还有抓周宴的,所以你竟是不必再等了,难不成皇后娘娘竟会邀了你过去坐坐。”
贾环心道,这事儿我可不知,遂看向林如海,林如海也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朝贾环摇了摇头。
贾环心道果然,自古难测帝王心,早知如此,何必当时要巴巴的过来陪远哥儿读书,躺在家里吃茶不好么,又有彩霞、彩云陪在身边,岂不是比这个自在。
婉宁见他这副模样,遂冷冷的说道:“怎么,竟是后悔了不成,可是想到了你那两个娇俏的丫头,想着不如在家自在些么。”
贾环大汗,却是想不到这位如此会猜自己的心思,遂转过头去看林如海,以示求助,后者却是头垂的低低的,只想着地上有道缝自己好钻进去。
贾环恨恨的掉转过头,心里想到,这个老匹夫,只得恬了脸与婉宁笑道:“哪里能够呢,既是青儿兄弟有事情,愚兄合该听从就是。”
婉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的笑道:“我今日可是穿了女装的,你竟是看出是你的青儿兄弟?”
贾环喉头一噎,心想这事儿如今可是怎么圆下来,不由得回身看了林如海一眼,那老匹夫正竖着耳朵听得亲切哩,见他回头,低低一笑,又将头垂了下去,似鹌鹑一般无二。
贾环心中有气无法可治,只得依着婉宁出去了,行至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还有小宫女在远处放风。
贾环垂头丧气的等着婉宁发话,心里早已是忐忑一片。
婉宁歪着头看向他,突地一笑:“说说吧,你究竟是何时发现我的身份的,若是今日不说分明了,这个宫,你竟是不必出了,且安安心心的住下吧。”
贾环嘿嘿一笑,脸上抽搐成整的了,原来青儿也是个不讲理的主儿,这倒让他无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