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署车爆炸
作者:潮汕男孩   牧宇唯最新章节     
    宇唯刚拿起电话,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但他并不理会。
    可能他以后前途无可限量,也可能他会赔得倾家荡产,但此刻人命关天。
    “谁呀?”
    放下电话后宇唯镇定地问。
    他开启黑匣子,看了一下监控画面,是随叔跟二姨站在门口。
    这时头上的屋顶又有人在走动着,宇唯往上一看,一张浮夸搞怪的脸在那个恒坚撞破的洞外闪现。
    “没事吧,宇唯,搞那么大动静,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是理激。
    “快给我下来!”
    说完宇唯径直去开门。
    这几天原随家里也有变故。
    原来原随是住在宇唯家隔壁几座,可是他父亲因分家财产不均,他哥霸占了他住的地方,只好举家迁到集仙。
    刚搬完家,本来今夜他正闲来无事的在集仙桥子顶瞎逛,却见宗蕾着急忙慌地赶着路,打了声招呼问了下去处,才知是要来万迁君庐还盔甲,便护送她过来。
    宗蕾为何要晚上来呢,因为宗侠不让她跟宇唯有来往,所以趁他们睡下偷偷溜了出来。
    “二姨,你来的正好,快救救海螺,他受伤了。”
    宇唯急忙求救,因为她就是护士。
    “怎么回事?”
    宗蕾警觉地问。
    “他来我家偷东西,被另外一个小偷砍伤了。”
    宗蕾不禁后退一步。
    原随问道:“小偷在哪?”
    “跑了两个,就剩他倒在屋内。”
    “打120了没?”
    “打了,可是他们没那么快赶到的。”
    “那没事,反正是小偷。”
    宗蕾云淡风轻地说。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宇唯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那么幼稚?”
    宗蕾反而冷酷无情质问道。
    “医者仁心,看来你一点都没有,二伯不是白冤枉你了。”
    宇唯感叹道。
    “二姨建议把那小偷处理了,今天的事就我们几个知道,不然影响很不好。”
    这话很丧尽天良。
    “我不仅要救他,我还要抓到罪魁祸首!”宇唯气愤道,“受伤那个是海螺,你可认识……随叔。”
    “什么?那小子心术不正大家都知道,可没想竟如此包藏祸心。”
    原随攥紧拳头道。
    “但还是得救他。”
    “行,我进去看看,帮你作证。”原随一副热心肠,又说:“蕾姐,你且在这等我一下。”
    宗蕾的眼神像看着两个傻子一样,将手里的盔甲递给宇唯,转身就走。
    本来她还有个秘密想告诉宇唯,但此刻好像没那个必要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原随到了万迁君庐的客厅,看见通往其中的一间屋子的门槛内血漫了一地,海螺的后背腰部被割开,惨状骇人。
    原随把手靠近海螺鼻子,发现还有轻微的呼吸,只是晕了过去。
    原随刚要宇唯报署,就听见巷道内传来急救车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宇唯很想暴走,也很想逃离,这个已经让他失望甚至绝望的万迁君庐。
    只是他不能倒下,那份责任,那份守望,那个在庭院里的红杏树下笑得绽开花的他,一切只是刚刚开始,明天醒来就会好,花开了月也一定圆,他这样安慰自己。
    直到看着医务人员拯救一条生命,宇唯却又头靠墙壁,内心冰冷。
    他能做什么?他应该做什么?
    当喧嚣逐渐远去,署角也不请自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宇唯是想战斗,但哪里是他的战场?
    “收到报署,有人在万迁君庐里械斗,致伤。现提审宇唯。请出示身份证?”一个署角上前说道,另外几名正保护现场,做采样取证等工作。
    “大哥,我才十六岁。”
    宇唯悠悠地说。
    对啊,才十六岁,过阵子才可以开始上忌命课,为什么要让他承担那么多?
    署司署卿陈亦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声道:“在事情未调查清楚之前,封锁现场。”
    “收到,署卿。”
    所有署角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回应道。
    陈亦点了点头,他们才开始忙他们的事。
    宇唯一眼便认出这位署卿,正是他父亲挚秦高中时的同桌。
    在他童年的记忆里,陈亦还只是个署角的时候,每逢办事路过麒北歇脚,都会来找挚秦谈天说地,但有一点值得敬佩,与案情有关的事情一概不谈。
    那些音容笑貌,那些侃侃而谈,全然不像此刻眼前如此威严的陈亦。
    “小宇唯,是你吗?”
    陈亦先开了口。
    “陈叔叔……哦,不,陈署卿……”宇唯觉着在血案现场和他拉关系也不好,便改口道,“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实在抱歉……”
    “行了,没事。你家里的事我也略微听说了,本来是准备明天就来看你,怎知出了这档子事。你自己有没有受伤?没事吧?”
    很是温情的话在陈亦嘴里有点官场的味道,那些下属也不禁好奇地多看宇唯几眼。
    宇唯礼貌性地回复之后,便将今夜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只将冰檐棍跟恒坚对峙的细节省去。
    他昨天已受过审讯,知道说了他们也未必会信。但他还是又提了一嘴是家人们的失踪。
    陈亦听完略一思忖道:“小宇唯长大了,遇事能如此镇静不胆怯,想人之所想,思人所不及,只是现在万迁君庐恐怕也不安全。至于你们家里人,署司会立案调查的。”
    “没事,署卿,可以去我家住,我家就在隔壁村。”
    原随热心道。
    “你是?”
    陈亦这才想起这就是宇唯所说的随叔,似乎有点印象,来找挚秦时有过几面之缘,但看那大腹便便的样子果然头脑简单的很。
    天井里卧倒在地的魁楚已被救醒过来并被铐上手铐。
    “据初步排查,万迁君庐里有两名大人,一名声称是刚到现场,一名腰部受伤已送往医院,还有两名未成年人,一名是这屋主牧宇唯,另一名意识有些混乱,还待调查。现场有打斗的情况,卧室屋顶破了个洞。在署方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宇唯也有嫌疑,要跟我们去署司走一趟。”
    刚一直在忙的小刘署爵上前说道。
    “不是,我可以作证啊。”
    原随不解道。
    “对了,包括你。”
    小刘又补充道。
    “好的。”宇唯回应道,对着一脸懵逼的随叔说:“没想到居然麻烦到叔叔了。”
    现在署司是最安全的了,并非宇唯胆小怕事,而是他有很多真相未明,只好以退为进。
    “将万迁君庐,沿途巷道的监控都调出来,派出刑侦部紧急排查今晚万迁君庐里面和外面的可疑人员,并保存记录。”陈亦吩咐道,又说,“宇唯,跟着叔叔们走,没事的,别紧张。”
    宇唯一脸淡定地点点头,便上了署车。
    “这里还绑着条狗!”车下有人惊呼道,“不过好像死了,一动不动。”
    宇唯听到这才想起这两天庭院里的那条老猎犬好像每过一秒便失去一丝生机一样,万迁君庐里经历了那么多事,可它自从一被宇唯绑起来之后就不再吼叫,两只耳朵耷拉着,也不吃东西,好像并不存在一般。
    这是宇唯跟家里人存在念想的唯一生命,他急忙下车,只是刚一下车,那辆上一秒还是世界上最安全的署车就被引爆了。
    宇唯被空气中的气焰掀翻在地,耳朵一阵轰鸣,膝盖手肘受了点轻伤,他咽了咽口水惊恐未定,又是几条人命!
    整条巷道浓烟滚滚,在车上的三名署角无一生还,车旁的五名署角受了重伤。
    “到底是谁?”宇唯在一片焦味的烟雾中大喊,“不要伤害无辜的人,有什么仇恨冲我来?”
    回应他的只有四散开来,在远处观望的人群,和不断飘向天空的黑烟。
    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要他的命?
    这场面陈亦也十分惊惶,但马上缓过神来,命所有署车上的人员都下来,集中署力灭火,预防二次爆炸,同时做好其他署车的排查爆炸物工作,封锁现场。然后拨打120和119,那救护车其实才刚走。
    再调动署力,只是场面已失去控制,便将电话挂断,又拨通叫他们检查署司以及所有署车是否安全,往市里申请调集特署兵过来。
    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后,陈亦命所有人原地待命,自己再亲自排查。
    这犯罪分子未免也太猖獗了,在场的署角都极其震惊和愤怒,那条老猎犬却只吭了一声。
    宇唯逃过一劫,也成为了陈亦的重点保护对象。
    已近天明,一辆署车缓缓地驶出巷道,往刺于镇开去,街头巷尾的邻居从听到动静,到出来看热闹,将万迁君庐四面的巷道,围得个水泄不通,议论纷纷。
    一个青年身影闪过,是理激,他庆幸自己离开得及时。
    究竟是谁?安全的署车上,宇唯提问道。
    也是惊魂未定,只想感谢猎犬。
    难道署角就不应该感谢吗?
    他们差点让你命丧黄泉。保护百姓是他们的天职,这也值得感谢?
    不管怎么说,此事皆因我而起。
    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如何找到想要灭我口的人?
    想灭你口的人其实还挺多。匪雷?木门?恒坚?就目前看,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清,再试探魁楚,是一个突破口。
    宇唯嘴角涌起几丝自嘲,望向身边被持枪的特署兵隔离开的随叔和六神无主的魁楚,就这几天,外面肯定还会有天翻地覆的事情发生。只是比起刚刚的人命,倒还是小事一桩。
    给我调一下恒坚,海螺,魁楚的履历出来。
    恒坚,宅魅村富商恒蒙之子,出现在世门情报网的事情是六年前组织策划偷袭麒北忌命舞队,又制造偷小孩,强奸未成年少女等多起案件,当时年仅十四岁。只是后来好像悬崖勒马,一心参学忌命术,再无劣迹。
    海螺,麒北小木屋主人海胆之子,胆小怕事,花天酒地,有钱就豪赌,没钱就给人跑腿。曾于十七年前奉木门之命去载麟南村新娘却未归,遭遇村斗。目前未婚,其妹已结婚多年。
    魁楚,唐塞殿手下梦季杜之子。
    没了?那梦季杜呢?
    梦季杜,丰桥人,因拙劣的梦氏功法一直徘徊在唐塞殿中下游的护卫间,不过近来功法突飞猛进,好像可以梦中捉人。
    等等,让我好好想想。我会不会就是被他的梦中捉人给带到奴兽场的!?魁楚会不会?再加上吾铭!
    宇唯神色稍微有些激动。
    过了许久,宇唯又问,那个海螺为什么会至今未婚呢?
    因为在海胆的认知里,没有楼房儿子是娶不了儿媳妇的。他也只有小木屋,而这么多年的积蓄却被海螺一夜挥霍完了。
    难怪他要来万迁君庐偷钱。无颜见海胆老叔了。
    是他无颜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