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劫后余生
作者:潮汕男孩   牧宇唯最新章节     
    眼见宇唯他们安全撤离,自己却无可奈何,奕林很确认那堵墙就是幕布,朝它一踹后痛得扑倒在地。
    依纯趁机逃出君庐,往忌命校方向去了。
    宇唯脑中轩聂的声音渐行渐远,原来这通灵对话只在一定范围可用,现在离束鸦却堂的电脑越来越远,自然就听不见了。
    “遁裴,这老猎犬让它跟着我就行,你速去五巷七座打扫一下,我们先入住在那。”宇唯虽心有不甘,但局面已然如此,也不再矫情挣扎,只准备休养生息,才能伺机而动,“罗坤机里的信息要保存好,以后会有大用处。”
    “是。”
    “麻烦老大,放出匀佑在木门大战命忌门的消息,注意狂余的动向。”
    宇唯深思熟虑道。
    韵萍点了点头。
    “慧极必夭,天妒英才,再这样下去你会油尽灯枯的。”
    刺爷心疼却劝说无效道。
    “木巫钳诀会在中诀七天后发作,你还有两天的时间。”
    两辆警车正带着他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韵萍近乎绝望地说。
    “到时会怎样?”
    宇唯虚弱地问。
    “跟组敢一样。”
    韵萍不打算隐瞒,因为对于这种诀都应该有心理准备,勇敢地面对。
    “两天对于我来说已经够了。”
    宇唯垂着头平静道。
    宇唯的意思是活够了,其实还有好多事情在等着他呢——要赶在外公下葬前复活他,接受母亲的礼物,查清奕林夺君庐的阴谋,嘱咐吾铭保护好妹妹,找到热丹跟她说清楚,看望随叔和海胆老叔……
    只要办成,去精神病院,被电疗,与疯子一起狂悖无道也没事……
    “陈亦叔,请麻烦帮我查明万迁君庐变卖的真相。”
    宇唯身体虚弱,却激动地说。
    “已查实,确实是你爸卖的。”
    “这中间,没有什么蹊跷吗?又可能,我爸被逼的?”
    “等我侦查清楚,再跟你详谈。”
    “好。谢谢。”
    刺爷,韵萍,臭彪,同宇唯在同一辆车的后座,宇唯和韵萍都向臭彪描述起昨天在唐塞殿密室的惨烈经历,臭彪听得拳头紧握。
    “无论当时如何,多谢宇唯你救我一命,但你偷学我们木门术诀,本该一死,如今中木巫钳诀,也是罪有应得,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臭彪就是废话多,说了等于没说。
    刺爷知道内情,怕说错话,一开始没出声,但见气氛沉闷,对臭彪抛砖引玉道:“奕林比你爷爷快一步夺得万迁君庐,又将狂余收入麾下,你爷爷肯定气炸了。”
    “彼此彼此。”
    宇唯意味深长道。
    “什么意思?”
    陈亦坐在副驾驶座,沉默不语。
    “陈署卿,我得先去缺耳大叔家。麻烦在前面那个铁皮厂旁停一下。”
    署车已开到麒北村的边界,缺耳家的那座楼就在为数不多的几幢建筑物的边缘,在它旁边一眼望去路灯下碧绿的田野翠色欲流,即使是在黑夜的掩映下也春风和煦,生机盎然。
    “刚经过那里的弯道设计真是不合常理,要是……”
    署驶左手摸着嘴唇,手肘靠着车窗,右手摸着方向盘,忽然抱怨起来道,被陈亦瞪了一眼,立马收手,认真停车。
    “你且等等。”
    陈亦让几个特署兵下车去勘察缺耳家里的情况,宇唯感觉很不好意思,为了他一个人的安全害那么多人为他丧命,奔波,想开口说谢谢却发现这情况早已不是一句谢谢那么简单。
    “多谢陈署卿。”
    刺爷比韵萍还厉害,看出宇唯心思,拱手施礼道。
    “嘿,刺爷,管好你们两个忌命馆的一亩三分地,别给我们添乱就行。”
    忌命馆名为栩日馆,一个在麒北村,一个在刺于镇,每到寒暑假人满为患,都是一些父母怕被人欺负而送他们去锻炼磨砺,强身健体的小孩子。
    “报告署卿,无人在家,现场无异常。”
    特署兵装备齐全,手持步枪,军纪严明道。
    宇唯下车,步履艰难地一瘸一拐,韵萍想下车扶他,被刺爷拦下道:“让他去吧,这里是安全的,他有他的路要走,你又不是他妻子。”
    “你这说的什么话?糟老头子想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纯友谊的。”韵萍怒不可遏道,但刺爷的手并不挪开,韵萍更怒。
    刺爷却说:“七人帮老大,妖腥戒老幺。”
    韵萍忽然脸上泛起红晕道:“不去就不去,有必要将我老底揭得那么清楚吗?”
    谁都知道刺爷的过去就是一部红楼梦风流史,如今风烛残年,不提也罢。
    臭彪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规矩道:“刺爷,你误会我们老大了。那日挺感激渊叔去救我,只是个中缘由我还要再探访清楚。”
    韵萍诧异道:“老八刚已经说得够清楚的了,老六你还在怀疑他?”
    刺爷却满不在乎,只安慰道:“很遗憾你父亲身亡,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就这样三人一个质疑一个辩解一个和稀泥,吵得不可开交。
    陈亦终于开口说道:“臭彪,你放心,你父亲的死我们在不越界的情况下会彻查清楚的。刚宇唯提到匪雷和恒坚,一个作风有问题,一个入室抢劫且伤人,我们都会缉拿归案的。”
    陈亦的座右铭是:“百言百当,不如一默。”可他一句话说了这么多内容,并已口头承诺,说明他内心有多么的嫉恶如仇。
    如果当日他提点宇唯是念旧情,那么今时他是真心想办实事。
    三人听了鸦雀无言,署驶在询问了下路线后,将车子调头往刺爷的忌命馆开去。
    署车快开到那个坑坑洼洼的拐弯处,一辆以极快速度行驶的电动车迎面而来,陈亦只听见拐弯处另一头一辆小轿车鸣着喇叭疾驰的声音。
    昏暗的路灯下,大车撞小车,场面血腥。
    陈亦连忙叫停署车,开启执法记录仪,下车查看。
    这时那辆小轿车下来一个人,要将躺在地上的电动车司机拖开,继续行驶小轿车,肇事逃逸。
    “有贼,快抓贼!”在小轿车的后面有人开着中巴追来,一路叫喊。
    “快抓住他。”
    陈亦一马当先道,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气体给挡住去路,双眼抹黑,晕了过去。
    却说宇唯在缺耳家呆了一会,已是七八点的时辰,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缺耳一回家就窝在沙发上,彻底躺平,睡起囫囵觉。
    他发现沙发睡着更舒服……
    宇唯望向窗外,此起彼伏的蛙鸣像是夜空里闪闪烁烁的星星,一个在听觉上一个在视觉上,让人觉着万籁并不惧寂。
    忽然楼下“蹦”的一声传来,宇唯不知疲倦地跳楼而下,蹑手蹑脚地翻墙,没有吵醒缺耳。
    只是他太累了,感觉身上的每根神经末梢都在燃烧。
    “快抓贼呀。”整个村里的人都出动了,好像只有此时才能证明他们的存在。
    宇唯暗自纳闷,万迁君庐出那么大事都不见站出来几个。
    却说宇唯赶上刺爷三人的脚步,又看见了那股气体。
    “不会内功的快撤。”
    宇唯大叫道,但感觉唇心干肺。
    那股气体已熏晕跑在前头的特署兵等好些人,只是这边有刺爷深厚内力的抵御,四面八方冒出许多人围堵它,正义凛然,无人抱怨,它才不知从何下手。
    宇唯先是叫署驶载陈亦和几个晕倒的几人去荷坪医院,又欲召唤朱雀。
    万万不可。是索翁的声音。
    为何?
    忌命兽平白无故被你呼来喝去是有怨气,且越猛烈越难驾驭越可怕,气体可以增加几百倍甚至几千倍不等。除非缺耳来驱使,才能让忌命兽平心静气地接受。
    宇唯来不及再对话,就跑去被人围着的现场。
    不由得心惊发怵,焦虑难当。
    开电动车的是兆环哥,已被后面卓氏一族的中巴抬上车,往荷坪医院去了。
    从车上跳下来受了点轻伤的慧华姐此时有些心惊胆颤,精神恍惚。
    一想到他们无端陷入忌命世界的各种阴谋暗算,忌命以痛吻他们,他们却报之以歌舞。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宇唯欲语泪先流,这不是闺怨,这是民愤。
    他还是想当个好公民的,按时上学,按时下课,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恋爱,按时结婚……要不是靠着他惊人的魅力,这辈子想恋爱甚至结婚,难上加难。
    “小华儿,没事吧?快去医院检查一下。”
    刺爷急切关心道。
    “我没事,兆环他……我得去缺耳大叔家。”
    慧华坚持地站了起来,在韵萍的搀扶下才不至于摇晃。
    宇唯忙说:“华姐,我在这。等等我去追那贼,很快回来。”
    说完便箭步如飞地往人声鼎沸那去了,臭彪紧随其后。
    此时幽暗的夜幕下,被乱射着白光的手电筒照耀得灯火通明。
    他们渡过麒北祠堂面前的活江水,涉略阴鬼岭,宅魅村就在不远处的河边,那里的村民也悉数出动了。
    宇唯感觉他们很盲目,只在高调者的呐喊声指哪追哪,完全不知道肇事者会不会已经混在他们中间,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拿着铁叉,好像志在必得信心百倍的样子。
    再向北去已是岑普镇了,肇事者却没留下半点踪迹,据说他撞车后用气体袭署,用枪抢了范槟一辆摩托车,开到活江水时又弃车游江。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将署卿,几村村民耍得团团转。
    就这样两村村民一无所获,吵闹声渐止。
    桥头橙树脚下村民们围成一堆,讨论交流着。
    “那个贼还是有点恻隐之心,下来拖人而不是直接开走压过去。”
    “可能他觉得有点过于残忍了吧?”
    “他肯定后悔了。”
    宇唯见酒四也在场,站在村民的c位上,便走上前道:“裁记大人,捉拿这贼可有头绪?”
    “宇唯阿,四叔一定主持公道。你不便多问。”
    “人都没抓到你主持个毛线。君庐没了,你主持了吗?”
    “什么?”
    酒四明知故问道。
    “假痴不癫。”
    这侄孙的关系也是没谁了,缺耳大叔虽然有缺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的。
    但酒四叔就明显有点满嘴跑火车了。
    宇唯正说着手机响了。
    只听得是韵萍的声音:“老八,我们把慧华姐送到荷坪医院了,你来医院吧,刚好我也有话嘱咐你。”
    宇唯连声允诺。
    之前他像防贼一样防着韵萍,现在事情一多警惕心全都松懈了。
    就在宇唯准备走到荒郊野外召唤朱雀之际,他看到一个站在桥头金发碧眼的美女衣着绿服,正远远地用一脸很可怜的表情看着他,目光炯炯,鼻子尖挺,让人很想去捏一下。
    宇唯有蓝魔幻影不被迷惑,丝毫不受干扰道:“你去哪里了,害得我担心死了。”
    “哼,就知道骗不了你。无趣!”
    那女的愤愤不平道,说完右手往自己的头发上一揭,一袭乌黑的长发倾泄而下,那五官让观者赏心悦目,看得宇唯十分陶醉,双眼直勾勾的。
    “丹儿……”
    宇唯不禁脱口道。
    “不许你这么叫我!”
    “现在也只有我这么叫你了。就问你,还有谁?”宇唯神气十足道。
    “老大叫我带你一起去荷坪医院。”
    “没想到老大还挺周到的,我不认识路吗?干嘛要你带?”
    宇唯欲擒故纵道。
    “还有……还有……”
    热丹两颊发烫,双鬓出汗,比影视剧里的女神要亲切,比日本漫画里的少女萝莉要成熟,衣着华丽却一点不失优雅。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宇唯一脸坏笑道,见热丹迟迟不回应又说:“说实话,你跑去哪了?”
    热丹似有千言万语,见有另一个话题忙回到:“我回宅魅家找祖谱去啦,在上面我找到父亲关于我弟弟失踪这一事的记载,与二叔所讲的不谋而合。然后就接到老大的来电,走出家门,就听到你的声音,便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