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腾呢?还有他们呢?”
宇唯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刚这就一出闹剧,都是人偶跟人偶在演戏,自己好歹也是与忌命高手打过的,也用了很多不止一次的幻诀,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被一叶障目骗了过去。
“宇唯哥哥!谢谢你刚才奋不顾身想救我!”
从崇东崇西身后,走出一个看似烂漫天真但其实并不简单的近腾道。
“你……你没事就好。”
在大火后面,越野车的真身才现出它的庐山真面目,卓老三,阿冼,小迅以及两个村痞正被桃如押了出来。
龚绝夫妇虽与卓氏一族往来密切,但儿女却禁止与他们碰面,以至于近腾和卓老三并不互相认识。
那桃如只轻轻一扭,有个村痞的手就脱臼了,疼得在地上摩擦,哭爹喊娘,求饶道以后再也不敢了。
另一个村痞识相,急忙补救道:“我知道土蛋在哪?”
待他打开车的后备箱,果然土蛋就被封了口,绑了手脚地躺在里面。
“我的土蛋啊,可真是吓死你叔了。”
宇唯又是疼惜又是抱怨道。
“忌命之子,你不知道,我刚钓到一条纯金色的鱼哦,你说幸运吧?”
宇唯一愣,没想到土蛋竟丝毫不惧危险,还沉浸在钓鱼的乐趣中,只一心念着和宇唯分享。
“他们为什么抓你?”
“可能是村斗吧,妈的我们要打回去。”
“哈哈哈哈,你个傻逼!就你还钓鱼,小心别被水鬼吃了。”
近腾迈步上前道,崇东崇西紧随其后。
“你才傻逼,又是哪家的阔少爷,自诩聪明没见过世面。”
土蛋孤芳自赏自鸣得意,但一个穷孩子有这样的词汇量与见地也真是一绝。
宇唯只顾着问忌命册:刚的幻像是什么忌命术?
那是阿冼与小迅合作的忌命物重生术,可克隆出一辆相同的越野车,并配上木偶以掩人耳目。
如何识破?好像桃如他们都,就我一个人没看破。
其实你的蓝魔幻影便可识破,但你有木巫钳诀在身,没看破也很正常。
也就是说,近腾也有蓝魔幻影?
脑子别转那么快。
但我看这三个手下不像会蓝魔幻影,难道?
别想得太复杂,崇东的齐耳术诀以及崇西的视海术诀就想当于顺风耳与千里眼,没什么能瞒过他们的,不过这两门术诀要在人群里才能发挥大作用,要是到了荒郊野岭那也无能为力,借耳传音与借眼传情。
细思极恐。
宇唯还欲再问耳边已被两个小毛孩子吵嚷得心神不宁。
“宇唯哥哥,你说他像不像只泼猴?”
近腾趾高气昂道。
“忌命之子,可别说他不是武大郎?”
貌似土蛋的攻击更具杀伤力,小小年纪,如此劲爆。
“别吵了,都跟我回去!”
宇唯说完一瞥远处的村庄,有个高大笨重的身影正从那吭哧吭哧地跑来,正是原随。
这时一只喜鹊跟一只蜜蜂从香蕉园里不约而同地飞出,像在展开一场激烈的角逐。
只是那喜鹊飞到宇唯面前便止住了,用力地扑扇着翅膀,发出“洽洽”声,眼睛望向香蕉园,显得焦躁不安;而那蜜蜂则飞到了桃如的耳边,嗡嗡作响,似在传递什么消息,然后消失在一群蜜蜂堆里。
于是宇唯一脸懵逼,桃如却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生灵拦路,必有缘故。忌命之子!”
土蛋熟悉这片乡村故土,显然更加接地气。
“没错,宇唯哥哥,我在电脑上看过。”
近腾也反常地附和道。
但土蛋轻蔑地哼了一声,近腾好像在惊讶地看着一个以怨报德之人,随之对他扮了个鬼脸。
桃如缓步走来,对着宇唯毕恭毕敬道:“世门少主,老戒主已有事离开五巷七座,我们得赶快去和她汇合,现在这几个小喽啰该怎么处理?”
宇唯还没开口近腾就抢先下令道:“桃姨你先将他们押回五巷七座,再来与我们汇合,去找我母亲。”
“不行,这两个小鬼控制忌命物的实力了得,我怕到了五巷七座无人看着遗祸无穷。”
宇唯清醒道。
“这只喜鹊是?”
桃如疑惑的同时手已掐出,速度之快简直堪比光速。
宇唯早有防备,心至眼到,一副凌隆锤想阻拦,但还是慢了一步,扑了个空,毕竟不是波黎光。
那喜鹊被桃如用手紧紧地抓住,不断挣扎直至放弃装死。
“近腾,快告诉桃姨,这喜鹊没有要害人的意思,可能是遇到麻烦向我们求救,快把它放了。”
宇唯观察这桃如以近腾母子唯命是从,所以便以堂哥口吻试探和拉拢,果不其然近腾立马跳起来道:“桃姨我命你快点放了这喜鹊,它对我的安全没有任何威胁,总之,一切听宇唯哥哥的。”
桃如只好放手,那喜鹊受了惊吓,又往香蕉园飞去。
“土蛋!土蛋!你没事吧?”
原随已跑到几人面前,连喘息的时间都不顾,就紧握土蛋的肩膀,狂轰滥炸地关心,犹如电视里的咆哮帝。
“土蛋?哈哈,这名字真土!”
近腾不忘取笑道。
“叔叔,我没事。刚有只喜鹊飞到我们面前,又被吓跑了。”
土蛋只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经验问原随。
“那肯定是它的巢窝遇到危险,向我们人类求救。”
原随一言惊醒梦中人。
崇西耸了耸鼻子,抬了抬眼睛道:“我看到了,在香蕉园后面的一棵树上,鸟巢掉了。”
崇东也紧接道:“我听见了,有小喜鹊破壳了。”
如果二人不说话,宇唯都几乎忘了他们的存在,他们仿佛天生就很安静,却能在人群里觅得不二法门,虽然现在人烟稀少术诀弱些,但观察到鸟窝还是绰绰有余的。
“桃姨,我想去瞧瞧,要不你先在这守着,有东西哥哥跟着,不碍事。”
近腾的意思虽是请求,语气却不容商量。
“东西哥哥是什么鬼?你是东西,他们是哥哥?”
土蛋也变本加厉道。
于是一行人除了桃如和卓老三等都往香蕉园里走去。
走在香蕉树间,宇唯能清楚地感受到,体内的忌命兽诀忽然异常的热烈,就快要吞噬心口,正难受的准备停下,忽然一声嗥叫刺破了他们踩着香蕉叶片的细碎声。
“有狼狗!”
原随警觉道。
“我们知道,二少爷也在这附近。”
崇东轻描淡写道。
“那家伙,妈妈不让他来他也跟来。”
近腾唏嘘道。
当他们穿过香蕉园,看到不远处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一只狼狗正垂涎欲滴地盯上落在树下的巢窝,就要轻松得手,而喜鹊母亲停在一根靠近巢窝的树枝上,密切注视着动向,十分地无能为力。
宇唯摸出狭刀,近腾却伸手挡住,看着宇唯疑惑的眼神,重重地摇了摇头。
“霍习康,你给我滚出来。”
近腾冲着大树喊道,霎时间从大树后面一条小道里钻出许多头巨兽,形态各异,面目狰狞。
狼狗这才有所收敛地归队。
这一闹腾令喜鹊惊吓过度,不禁又飞高上枝头,那巢窝里一排鸟蛋围绕着一只最先破壳的雏鸟,它的身上只披着层绒毛,半睁着眼,等待母鸟的哺育,并不知道自己已在鬼门关前转悠。
忽然一阵彩色的迷雾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宇唯大叫“不好”,近腾又拉了拉他的手,显然知道那个习康什么来路。
不多时迷雾散去,只听得一声重型机车的发动机启动,对着大树轰鸣,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宇唯哥哥在哪?”
“小兄弟,我是牧宇唯,你找我何事?”
宇唯问近腾怎么回事,近腾洋洋得意的脸上却故作神秘,当即宇唯便挣脱开近腾的手,径直朝树下走去。
原随和土蛋也紧紧跟随。
“宇唯哥哥,我是霍习康,只求你一件事,别去救生门那老三,不然我又没好日子过。”
轰鸣声渐止,从树后闪出一个锦瑟少年,唐伯虎面相,却愁眉苦脸道。
“霍习康啊霍习康,你丢人丢到这里来了,老爸和大哥为什么不打我就打你,不机灵的孬种!”
近腾涌身向前,咄咄逼人道。
此时原随已将巢窝保护了起来,并命土蛋去附近的农家借梯子。
宇唯哭笑不得,已猜出霍习康的身份,便是三伯的二儿子,看起来有些痴傻,而近腾为三儿子,但他们兄弟明显性格迥异,自己也不便多掺和,只道:“我现在在救喜鹊,以后的事情以后说。”
“他是个大魔头,一点事做不好就要打我,我只能常年在外流浪。”
习康有些陷入自己的世界道。
宇唯不再回应,帮原随整理好巢窝,在等待梯子到来之前,对于那些巨兽和狼狗的来历却十分好奇,便问忌命册。
那是由机车的零件幻化出来的,凭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忌命物,习康走遍大中华却安然无恙,除了经常被他爸暴打之外。
本来宇唯可以借助凌隆锤一步登树,但考虑到巢窝经不起折腾,自己没什么经验找到巢窝之前所在的位置,所以便只听原随吩咐。
但他还是一步登树,那干脆利落,没有多余动作的一跃把底下的人看呆了。
近腾还在一个劲地怼着习康,仿佛他才是大哥一样,宇唯对此好言相劝,起的作用也大,因为这二人都十分崇拜他。
待土蛋取来梯子,原随拿着巢窝踏梯而上,对着树梢一阵观察。
那只喜鹊仿佛已通人性,指引着巢窝的位置,在一根粗大的分枝中间,许多绿叶紧簇里,如果不是喜鹊指引,很难一下子发觉。
原随看着巢窝里因移动而有些不安的雏鸟,更加坚定地迈出脚步。
这时土蛋也爬上树来,冲宇唯点了点头,便要去原随手里拿巢窝,原随听到声响一惊回头道:“快下去!凑什么热闹!”
说时手里的巢窝乱颤了几下,土蛋似乎帮了倒忙,把喜鹊担心紧张得,又“洽洽”地叫着。
宇唯赶忙道:“土蛋你怎么这么调皮不听话,快回家别让你家人担心才是。”
可谁知近腾也正从梯子下上来,急得崇西瞬间攀上了树梢。
整棵树梢因为几个人的重量晃晃悠悠起来,喜鹊再怎么鸣叫也无济于事。
“崇西,快将巢窝速速夺来,我要亲手将它放回去。”
近腾任性道。
崇西不敢拂逆,竟真的听命逼近原随,宇唯跳下树梢,又借着凌隆锤腾空欲起。
树梢上原随执拗得吼叫道:“你们不是庄稼汉又来干嘛?”
“有斗奇派的活死徒来了,二少爷,三少爷快走!”
崇东趴着身子,用耳朵紧紧贴在地面,察觉到了危险。
此时树梢上原随和崇西争抢起来,而土蛋和近腾也你推我搡,宇唯再也劝不动,在凌隆锤上干着急。
看着远处的活死徒肆虐猖獗而来,形势极为凶险,宇唯决定自己也去夺巢窝,眼里射出无数的光线,纤细如纳米,杀人如飞刃。
摇晃的树梢又剧烈的抖动,巢窝被抛出,那数十颗蛋和雏鸟都因为惯性散落半空,下一秒就要蛋毁鸟亡。
好在宇唯有所准备,用金蛇狂舞精准地接住了,就连巢穴也稳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