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怎么会这样?
自己下山不利,山上却又出了乱子。
庞蛟龙从椅子上踉跄的走到床前,捧着赛霜雪略显浮重的脸失声喊道:
“霜雪,霜雪,我回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好一阵,赛霜雪才幽幽地睁开眼睛。
目光痴呆的看着宠蛟龙,然后哇的哭出声来,边哭边道:
“大哥啊,你让我去死吧,我可没有脸再活下去了!”
说完就嚎啕大哭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出来,大哥为你做主!”
“嗯……嗯……呜呜……”赛霜雪抽泣了好一阵子,断断续续的道:
“大哥你这下山不打紧,可把霜雪给害苦了!”
“霜雪可……可没有脸再活下去了!”
庞蛟龙听夫人话中有话,挥手叫所有人出去,然后搂着赛霜雪:
“你这话从何说起,难不成在三清寨还有谁敢欺负你不成?”
赛霜雪哭道:
“大哥在山上,自然没有人敢欺负我,可是大哥一下山……”
赛霜雪话没说完,就捂着脸干嚎,好似受尽了千般欺凌。
看赛霜雪如此这般,再加上下山遭遇的不测,庞蛟龙愤然道:
“夫人别哭了,你到底受了哪般委屈,说出来我为你做主便是,哭丧着脸又有何用?”
“大哥可千万要为我做主,自从大哥下山后,我一直卧床不起。”
“昨夜三更,巡山回来的汤狗尔带着两个手下敲我的门……”
“说看见有飞贼入窗,我将信将疑的开了门。”
“他一进门二话没说就捂住了我的嘴巴,把我绑在床上……”
说到这里,赛霜雪又放声大哭。
顷刻间庞蛟龙气血翻涌,他一拳砸在床沿上: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赛霜雪哭道:
“难道我还敢在大哥面前撒谎,如果没有这事,难道我……我……还自己做贱自己不成?”
“狗日的汤狗尔!他现在何处!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庞蛟龙咬牙切齿道。
“汤狗尔已经被李二哥打死,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骆总管和李二哥。”
“幸亏李二哥发现得早,那可是三个如狼似虎的畜牲,否则……”
“霜雪不知还要受多大的羞辱……”
赛霜雪又哭哭啼啼地把李元吉编的故事讲给庞蛟龙:
“汤狗尔和他手下的两个兄弟把我绑在床上,欲对我不轨。”
“这时李二哥巡山回来,发现有异就破门而入。”
“李二哥见我光着身子被绑在床上,就怒声责问汤狗尔。”
“说大哥提着脑袋下山给兄弟们找吃喝,他却干出这等畜生般的事。”
“那知汤狗尔非但不惧,还冷笑着对二哥说大哥回不来了。”
“他还说他三天前就给柳玉常送了信……”
“二哥听后大吃一惊,想不到汤狗尔如此恶毒。”
“不但要谋权篡位,还要置大哥于死地,于是孤身拼死一战。”
“幸好大哥平时教他本事,汤狗尔等三人被他击毙。”
“后来骆总管也赶了过来……”
汤狗尔注定应该冤死。
庞蛟龙在柳家四合院遭遇伏击的时候,就明白山寨有人透了风声。
当时庞蛟龙就把怀疑的重点放在了汤狗尔身上。
由于自己对李元吉的赏识,导致汤狗尔在嫉妒李元吉的同时也顺带怀恨上自己。
这点庞蛟龙早就有所觉察,当然这只是庞蛟龙一厢情愿的想法。
参加打劫柳家会议的八大金刚只有汤狗尔一人主动申请留山。
事实上汤狗尔留山的目的是捉赛霜雪与李元吉的奸。
却不料最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再有三天前的晚上,汤狗尔的确给庞蛟龙请假下过山。
当然其目的并不是给太平镇柳家报信,而是去了武池县一个窑子。
庞蛟龙听完赛霜雪的哭述后,又叫来李元吉和骆总管,李元吉一进门就长跪不起:
“我对不住大哥,对不住嫂夫人。”
他痛心疾首的把汤狗尔之死按事先编好的讲了一遍,与赛霜雪讲的毫无半点差错。
庞蛟龙又骂了一句:“狗日的汤狗尔该死!”
骂完又问垂首的骆总管可曾看到些什么?
骆总管弓身道:
“我听到枪声后,就带了两个人往大嫂的卧室,我跑到前面……”
“一眼看到大嫂光着身子被捆在床上,然后赶快退了出来,招呼住了后面的兄弟……”
骆总管只看到了精彩的谢幕,自然不敢乱说,只好实事求是。
三人的说辞几乎一模一样,庞蛟龙沉思了一下说对李元吉和骆总管说: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们二人,其他三人都死了,这件事就暂告一段落,以后就不要再提。”
天下的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剥光衣服,庞蛟龙自然也不例外。
李元吉正是抓住了庞蛟龙这种心理特点,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待他回过神来,他的脑袋早已不在肩膀了。
汤狗尔同两个心腹的尸体被抬到议事厅前面的大院,庞蛟龙挺着伤痛给他主持了一个简单的“追悼会”。
他把听来的和自己主观想到的揉合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讲给兄弟们:
“狗日的汤狗尔早有野心,利用这次下山,想谋权篡位,先下山给柳玉常送信……”
“后又申请看山,伺机刺杀嫂夫人赛霜雪,然后梦想着在三清寨称王……”
庞蛟龙把自己推理的汤狗尔他们三人之死想当然地讲了出来。
只是讲到汤狗尔闯入赛霜雪的卧室那一段没有提及赛霜雪被剥光衣服,改用了刺杀。
于是整个事件就变得极其简单,三天前汤狗儿去卧龙柳家报了信。
满以为庞蛟龙有去无回,他就在山寨内排除异己。
当然第一个目标就是赛霜雪,幸亏李二哥赶得及时,平定了山寨之乱。
庞蛟龙的话像一炸惊雷,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急怒了。
“果真是有人去柳家报了信……”
“狗日的汤狗尔,我是说为什么他不下山?”
“狗日的死了是不是?死了都不行,把他的皮揭下来点天灯……”
一时间,特别是那些下山受伤的人和同死去那八个有些交情的兄弟们。
他们有的朝汤狗尔的尸体扔砖块,有的甚至直走过去踢两脚。
最后有个叫二旺的小罗喽,因为表哥在这次行动中丧生。
居然扑过去撕开汤狗尔的胸脯,要用刀剜出他的心脏来。
汤狗尔的生死兄弟,八大金刚的王七尔欲上前阻止。
却被站在一旁的骆总管拉住了,骆总管附在他耳朵边道:
“千万不要冲动,所有的弟兄们都在气头上,汤狗尔之死是有些古怪。”
“我们可以日后慢慢查,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强出头。”
骆总管只看到了谢后的一幕,赛霜雪和李二哥编得滴水不透。
这恰恰引起了他的怀疑,只是苦于无证据。
他是一个有心计的人,寻思着以后慢慢查。
二旺一把扯掉汤狗尔的衣服,却不料带出一张有血迹的纸出来。
他拾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张金城县天字号的一张五十大洋的汇票。
庞蛟龙把那汇票看了个仔细,赫然发现上面的印签是“柳玉常”三个字。
这成了汤狗尔谋反叛乱无可争议的铁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