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谢甲和王之乎往之前韩笑站着地方看去,然而那里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韩笑是出了名的守信啊,不管队友怎么样都不会背约才对。”王之乎对于他的情报出错十分诧异。
两人注意到地上有血迹和摩擦的痕迹,顺着血迹,最终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了浑身是血,泪流满面却在大笑的韩笑。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大写着懵逼二字。不是说没有情绪波动,只会微笑不会哭么?
十五分钟之前,韩笑看着谢甲被王之乎拉走时,强掩眼底的落寞像木头一样呆立在原地。虽然平时这种情况都说明失去了加入小队的机会,但她还是决定等着,不仅因为她一贯如此,更因为她已经两天没冒险小队要了,等与不等,都是等不到人的。
这时几个脸熟的人走了过来,是前两天和她一起冒险过的小队。这小队几个人都是油光满面的,显然发了财。为首的一个壮汉嚣张跋扈地走了过来,根本不给韩笑一个正眼,略带嘲讽地说道:“哟,这不是韩三小姐吗?又没人带你啊,在这等谁呢?哥赚了大钱了,想不想要?你乖乖上哥的床,前天你看上的那把绿色的剑(武器分为白绿蓝紫金橙红黑彩色,一般的二十级都是用绿武的,这是转职时勇者神殿发的,但韩笑的是法杖,她却只会用剑,卖法杖的钱不足以买一把剑),哥就送给你怎么样?我还可以让你过一天剑士的瘾,哈哈哈哈哈……”
“不可以,我不能怀孕,我这身体是要用来打魔物的。”韩笑低着头,声音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很喜欢那把剑,她内心很挣扎。如果有一把好剑,她就可以接一些单人任务,慢慢攒钱,可以组一个小队。她都想好了,招一队有点实力的孤儿,慢慢发展,诛杀魔族,一切都会很快好起来的。
但她是有底线的。她可以陪酒,可以跳舞,可以下跪,但是她不能上床。因为她要保持自己的身体可以和魔族作战,而如果怀上了即使打掉也会伤身体。
“你还不同意?呸。”那个老大啐了一口,薅起韩笑杂乱的头发,拉着她的头,与她对视着,“老子能看上你?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还这么臭,你还以为你是从前那个韩三小姐?老子有钱找个婊子不是随便玩?还故作矜持,当初你不是还主动给一个杀人魔陪酒,现在装什么纯?”
韩笑低着头沉默不语,这样的羞辱她受得多了,也就不在乎了。但是那冒险团显然不仅仅是来羞辱她的,为首的壮汉拿出一本小本子,在韩笑面前晃悠两下“看看,这是什么,啧啧,高级剑士证明,姓名:韩笑。”(证书可以补办,但是要花钱,而且还要上下打点,走关系,因此证书没了对韩笑来说就真的没了,她只能回角斗场再打很久。)
听到这韩笑感觉心脏被紧紧攥了一把,赶忙去抢,却是被壮汉高高举起,根本够不着。之后她被冒险团一帮人渣摁在地上,一顿拳脚招呼,最后无力地躺在地上,只听到那壮汉说:“想要?很简单,我发布了任务,让人把它带到Lv30~40秘境去藏起来,想要自己去找吧,哈哈哈哈哈哈。”
这片区域的首领是个讲求公平的人,因此聚集地内明面上不允许打人,但壮汉一伙人打韩笑之前打点了一番让执法队晚点到,打完他们还有足够多的时间把韩笑拖到巷子里。至于为什么不杀了是因为他们想看乐子,这么好的玩具在资源匮乏的荒野聚集地可不多见。而且还是贵族,他们都是被贵族欺压过的,都对贵族恨之入骨,逮到机会自然要好好折磨一番。
当谢甲和王之乎赶到时,韩笑一边哭一边笑,疯疯癫癫,谢甲轻柔地唤一声:“韩笑。”
韩笑抬起头,与谢甲久久对视,眼神空洞至极,让人仿佛堕入无尽深渊,谢甲无言,只是站在巷口,张口无声。
最后还得是王之乎打破僵局:“内个,尊贵的高级剑士大人,您愿意加入我们小队吗?”
这一句直接让韩笑破防了,“哇”得一声,委屈地像一个孩子,泪水止不住地流,点头如捣蒜,但又竭力睁大饱含泪水的桃花眼,唯恐一闭眼谢甲二人就走了。
谢甲感受到一股磅礴的信任之力涌入他的体内,直接让谢甲升了两级,略微惊讶,他左手扶右胸,右手脱帽,身体稍微前躬同时点头,标准的骑士礼,无比郑重地说:“我以信仰骑士之心起誓,邀请韩笑小姐加入我们小队,小队内人人平等,如非自愿退队,队长无驱逐权。”
听到这,韩笑先是一愣,然后破涕为笑。好久没人给过她这么郑重的承诺了。以骑士之心起誓,如果违约,会受到天道反噬,等级不再提升还会留下隐疾,寿命缩短。而谢甲却没想那么多,韩笑都信他了,他自然也要拿出诚意,反正他是最重诺的,再毒的誓也无所谓,而且看到韩笑嘴角还带着泪迹的笑容,他突然就觉得这个誓值了,他从没见过如此纯粹的笑。
“那个……我的高级剑士证明被抢走了。我不值得你们这样,我自己退……”她越说声音越小,委屈、不甘再次涌上心头。虽然她很想加入,但是她不能骗他们,即使这样他们会对她失望,但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没事,咱们可以补办,或者抢回来,没了也无所谓,老谢有高级骑士证呢。”王之乎毫不在乎,谢甲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对,但是现在我们先去洗个澡,给你疗伤,再给你换一身装备,再吃一顿饱饭。”
说着他走到韩笑面前,背对着她,屈膝蹲下,示意韩笑上到他的背上。稳稳站起像一尊雕像,而他背后的衣服已被泪水打湿。
两个人并排走着,一个人身上背着一个眼如深渊的情绪罐子。也许这罐子已经千疮百孔,可能一辈子也填不满,但谢甲和王之乎愿意一试。即使三人都狼狈破落,还是构成了一幅人间难得的画卷。
“老谢,咱们小队还没起名字呢,叫什么啊?”王之乎突然提一嘴。
“你定吧。”谢甲和韩笑异口同声道。
“那就叫‘笑剑’如何,你们两个都会用剑,在用个笑字庆祝韩小姐加入。”王之乎丝毫不在乎两人“惜字如金”,与先前说“我才不要和你们两个面瘫一队。”的王某人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