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
腰酸背痛的云逸偷偷摸摸把云归拐到了小巷子里,拿出了一颗麦芽糖。
“爹。”
在零嘴面前,痞里痞气的傲天兄变得低眉顺眼,嘴里止不住的咽口水。
“儿啊,等会儿你小叔出来,你帮我偷偷问问他,有没有补身体的药。”
“他要问你补什么,你就说每天晚上去小溪旁洗澡,有点凉。”
“这是定金,拿到药之后,还有。”
云逸撩了撩有些凌乱的头发,在那循循善诱,他长的不差,可惜昨晚被糟蹋了。
能生出云长生这种丰神俊朗之人,云家爹娘的底子自然也不差。
云老爹还是个秀才,当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
在山上小娃娃名字普遍二狗子、铁蛋、铁柱的环境里,他还给自家娃娃取了不错的名字。
可惜常年读书身体不好,英年早逝。
梨娘年轻时在这山上,也是出了名的秀丽,可惜现在也只留了三分颜色。
“爹,生病了就去看大夫啊,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找神婆。”
“让你去问你就去问,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云逸刚刚还很和蔼的语气变得凶巴巴的,大夫和神婆要是有用,他又何必另寻它策?
听说江湖人士对于这方面有研究,所以才让自家小子去问问。
“定金五颗麦芽糖。”
云归开始坐地起价,这样就算尾款没要到,他也不亏。
“你这是打劫!”
云逸准备让云归感受一下父爱如山崩地裂。
云归痞里痞气的看着梨娘的房间,大有你敢打,我就敢喊,看到时候咱俩谁吃亏!
云逸故作凶狠的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怂了。
“五颗,记得照着我的原话说,要是意思表达的不到位,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办事,您放心!”
云归拍了拍小胸脯,一把抢过自家爹手里的麦芽糖,数出五颗,剩下的还给了云逸。
“爹,等我好消息。”
小娃娃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客房,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叔儿,在吗?”
“门没锁,进吧。”
吧嗒。
云归踮着脚开了门,屋里正在打坐的俩人起身,看到小娃娃皆是笑了笑。
“什么事?”云长生摸了摸云归胖乎乎的小脸,真瓷实,比他爹小时候都壮。
云归轻咳了一声,眸中闪过虚弱,脚步变得虚浮,小手蹭了点灰抹在眼角。
“嗯咳~”云傲天学着他爹的语气道。
“儿啊,等会儿你小叔出来,你帮我偷偷问问他,有没有补身体的药。”
“他要问你补什么,你就说每天晚上去小溪旁洗澡,有点凉。”
“这是定金,拿到药之后,还有。”
云长生:……
路过的梨娘和余鱼:……
“混小子真是什么都教!也不怕把孩子教坏了!”梨娘面色不善的嘀咕道。
余鱼亦是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
云逸接下来几天,应该是看不到这两女人的好脸色了……
云长生无辜的看了眼林多多,为了自己老哥的幸福着想,他把门一关,在云归耳边小声说道。
“药没有,但是我这有一本壮阳补肾功,你问问你爹要不要。”
“好嘞。”
小娃娃点了点头。
门一开。
那大嗓门就喊了出去,和当初挨揍时那穿透层层门板的声音有的一拼。
“爹,俺叔问你,壮阳补肾功要不要!?”
这声音穿透力杠杠的,隔壁人家都听到了……
没人回答。
云逸大概是在磨刀,想着要不要大义灭亲。
云归以为他爹出去干活了,一溜小跑出去,绕着整个村子喊道。
“爹,你在哪,俺叔问你壮阳补肾功要不要?”
“爹!要不要练壮阳补肾功!”
“爹!要不要补肾壮阳!”
“爹!”
“这是谁家小子?”
“好像是云逸家的?”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是他家娃娃没跑了。”
“这小子回去屁股上别想有好肉了。”
“张叔啊,看见我爹帮我给他问一声,壮阳补肾功要不要。”
“……混小子给我回来!”
已经社死了的云逸黑着脸追了出来,把小娃娃扛回了家。
……
……
四季洞。
洞外仍旧是飘雪。
眉心一点嫣红的女子站在洞门口,她打开洞门,拖着洁白锁链往外走。
“适合金丹期采阳补阳的功法?”
她看着手里的纸鹤,在一堆玉简中翻找。
寻了半天无果。
想了想,找了篇合欢宗采阴补阳的功法,准备将功法大改一下。
毕竟只是金丹期的功法,一两个时辰就弄好了。
不过得找东西试验一下。
她忍着锁链穿肩的剧痛,飞到了四季山山脚。
那里有一片桃林,常年花开,树下蹲着一只猴,它双手合十像和尚一样打坐。
其中一颗桃树的枝条温柔的抚摸着猴子,像是在抚摸着情人。
见到抚摸无果,桃树又散发出一股清香,香气带着少许妩媚。
入定的猴子皱眉,觉得自己要扛不住了……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月白色道袍的绝美道姑来到猴子身前。
林夕想了想,拿出了一枚妖丹,将猴子的实力短暂的提升到了金丹。
然后迅速将她刚刚修改的功法,在猴子体内运行了一圈。
之前被桃树撩的不要不要的猴,再次如老僧入定,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林夕用灵力查看了猴子的身体,见其没有损伤。
接下来她又如法炮制,拖着锁链逛遍了整个四季山。
这一天,山上所有的动物突然间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搞定。”
因是渡劫修为,传递物品无需像林多多这样麻烦。
只是随手一扔,这枚记载着采阳补阳功法的玉简,已经出现在了林多多手里。
锁链声响起。
林夕拖着洁白锁链,看了一眼洞外的飞雪,摇了摇螓首,束在背后的三千青丝上黏上了几片雪花。
以前闭关百年好像也就这样,感受着修为道法精进,任那岁月匆匆而过。
现在忽然觉得一百年,真是好久好久。
“希望到时你真的能放下。”
至于她,那肯定是能放下的。
一百年,不过是她人生的九分之一而已。
林夕因这七百八十年的道心,认为自己放得下。
但她又怕云长生放不下。
因为这区区百年,已经贯穿了云长生大部分的人生,怎么可能轻言放下。
如果没有心魔,林多多不会和云长生如此亲近,她大概会利用化神修为偷偷摸摸关注云长生,直到得到想要的答案。
然而心魔啊……
如果不除,心魔就会如同附骨之疽,随着修士的修为一起壮大。
若斩心魔。
呵,世人只见斩心魔成功了的,却未见那因心魔修为不得寸进,甚至于身死道消的。
如若是其他心魔也就算了,狠一下心,关进封魔洞。
可这心魔却是林夕一手造就,又怎么下得了这种狠手。
不如留一段情,百年千年几千年后,这段情终究只是漫长生命中一段小小的回忆。
看开了,也就放下了,那时,也该渡劫而去了。
“山上那位师尊当年也下山了却俗事了吗?”
“这个啊,我还真听祖奶奶说起过。”林多多窝在车厢里,盘膝打坐。
云长生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由于早上云逸社死在了这个山村,所以这位大哥选择了连夜跑路,不带走一片云彩。
哦,鸡鸭鹅全带上了。
“祖奶奶当时下了趟山,留了点银子就回去了。”
“啊?”
“祖奶奶的爹是个赌鬼,输的倾家荡产,祖奶奶的娘跑了,爷奶被祖奶奶的爹气的大病了一场。
后来,才六七岁的祖奶奶就被催债的掳走了。”
“这种俗事不是不用下山处理的吗?都被卖了……”
“卖的十六两七钱被催债的独吞了,催债的不承认是他们拐卖的祖奶奶,所以祖奶奶就下山,把那十六两七钱还给了她爹。”
“那又为什么要保林家香火不绝?”
“因为祖奶奶的哥哥,孤身一人找了祖奶奶许多年。”
“哦,原来是这样啊。”
云长生点了点头。
林多多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早就看淡了。
“我娘他们,没一个有资质的吗?”云长生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肉体凡胎。”
“哦。”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毫无资质比有一点资质好。”
“否则只是给了希望,却又在某一个关隘中遭遇绝望。”
“隐仙与红尘都是资质绝佳之人,是世间修士中那最顶端的一小撮人。”
“所以他们才有资格早早的展望渡劫期时,天道布下的劫难。”
“其余修士,有些不得筑基,有些卡在结丹,有些被困元婴不得寸进。”
“他们不甘,就会用各种方法修炼。”
“采药炼丹这种不想争抢的都要与人争斗抢灵物,还有屠一城血祭万人魂炼大丹的。”
“如你幼时的遭遇,那些天灾人祸是有人想要改朝换代,用皇朝气运修炼。”
“后来被一些想要用功德修炼的修士所阻。”
“还有些讨巧的,譬如我,蛊族圣蛊附身,一跃从练气成为化神,但也终身不能寸进了,寿命也只有一百五十年。”
“而且就算采用了如此种种方法,资质不够就是不够,最终这些人能够渡劫成功的,也是很少很少的。”
云长生:……
“师尊以前没和我提起过。”他说的是山上那位师尊。
“或许是不屑于提起吧。”林多多解释道。
云长生想着林多多刚刚所说,又想了想自己那七成的飞升概率,还真是老天赏饭吃……
“师尊只说我根骨不错,也没说我天赋异禀啊。”
“哦,对比祖奶奶来说,你确实只能算不错,祖奶奶在你这年龄,应该已经元婴许多年了。”
“……”
可能在林夕眼里,那些不能蹲在山里自己独自修到渡劫的,资质都是不入流……
“那隐仙和红尘一共有多少人啊?”
“不知啊,这一界虽然很大,但这种人还是不多的。”
“哦。”
云长生一直以为自己是非酋,直到今天才知道,竟然是欧到让无数修士羡慕的吐血的欧皇……
“那四季山收徒弟岂不是很麻烦?”
“不麻烦,听祖奶奶说,渡劫期掐指推算,就能推算出个大概。”
“原来如此。”
天资妖孽的人确实少,但如若是这一界的修为巅峰渡劫期出手,找一找还是能找到的。
俩人坐在马车车厢里闲聊。
云逸也在和梨娘聊着云长生。
嗯……云归待在最后一辆拉货的车厢里,偶尔能听到大白鹅嘎嘎叫……
他娘不放心,怕孩子吓傻了,就在后面的马车上陪着他。
“小朗这人从小就主意多,像个小大人一样,还不服管教。”
“他很少叫娘亲,总是蹲在屋外的草垛里看夜空。”
梨娘眼中闪过追忆,和云逸闲聊着。
云长生一开始和这个家显得格格不入,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尊重这一世给予他生命之人。
但眼中偶尔的疏离,连云逸都能察觉到。
看似兄友弟恭,母慈子孝,但相处久了,就能察觉到他有心事,到底藏着什么事却不肯说。
一直到某次,云长生在草垛里淋了雨,感染了风寒。
山里的大夫配了药,却一直不见好。
梨娘背着他一路下山,走了好几天才到城里。
期间磕磕绊绊的,梨娘脚下的水泡破了又长,然后又被磨破。
到了地找到大夫后,背着儿子就跪在了门口,把头都给磕破了。
云长生终于还是被治好了,可回山后,梨娘却累病了。
当时梨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药太苦还会下意识吐出来。
急得两兄弟团团转又无可奈何。
后来云长生不知道从哪里熬的糖,像哄孩子一样把药一勺一勺喂了进去。
兄弟俩人轮流着来。
等梨娘清醒后,那句“娘亲,乖,张嘴”成了梨娘的黑历史。
谁敢调侃谁就会挨揍。
毕竟山里人怕吃苦的东西,是一件挺丢人的事……
那道无形的隔阂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没人再去问云长生心里藏了什么事。
梨娘更是放下话,不管是黄仙柳仙白仙灰仙还是狐仙,进了她的肚子,那就是她的儿子!
“进城后,该安排多多和小朗成亲了。”
“好,我去找人算个黄道吉日。”
“越快越好,别真的怀了。”
梨娘说到这,显得忧心忡忡。
云逸说是两栋小宅子,确实没说谎。
不过装饰的都不错,木上了红漆,闻味道,这漆上了有几年了。
院里种了些花花草草,还有几颗果树。
桌椅板凳太师椅躺椅衣柜床,还有锅碗瓢盆这些生活用品,也都买好了。
为了防止落灰,还在这些家具上面盖了层布,云长生只要把布一掀开,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按照凡俗来说,这份礼太大,不该就这么收了。
云长生问林多多身为蛊族圣女,有没有银子,然后怀里多了个小箱子。
他轻笑着说这软饭真香,被林多多踹了一脚,然后脚被握住了……
事后。
云长生打开小箱子看了看,又打听了这城里一栋小宅子价几何。
拎着一包银子去找了云逸。
结果云逸跟见鬼了一样,急急忙忙把云长生拉了出去,低声细语道。
“你在外面混发达了,这两栋宅子是你买的,知道不!”
“千万别让我家里那娘们知道是我买的。”
“她要是知道我有钱买宅子,我……我……”
云逸想起那夜被糟蹋的腰酸背痛的样子,还有山上整个村子都在传的壮阳补肾……
这要是被知道,他会死在床上的!
一定会的!
“但这银子你无论如何也该收啊。”云长生坚持。
“银子……银子……弟啊,你那本壮阳补肾功到底有没有用的?”云逸眼珠子转了转,挑了挑眉。
“有用。”云长生保证道。
山里的猴子可以作证,非常的好用,童叟无欺。
搭配采阳补阳神功,破碎虚空不在话下!
“就这本了,就用这本抵宅子钱!”
“好吧。”
云长生把壮阳补肾功往包银子布包里塞了进去,往前一递。
“要么全拿走,要么当我没来过。”
“……”
为了在床上站起来,云逸最终妥协,选择了全拿走。
回屋后,云长生让林多多帮忙推算了一下,他那老哥从哪弄的这么多银子来买宅子。
别是走上了犯罪的不归路……
“来路干净,没有危险,放心。”林多多把脚丫子抽回来,没好气道。
“那就好。”
有这几个字就行,管他哥是怎么赚的钱呢。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那本采阳补阳的武功秘籍到了金丹就没用了吗。”
“我前些天整理了一下储物戒指里的东西,找到了一本金丹也能用的采阳补阳功法。”
云长生:……
他怀疑这功法是林多多背着他专门研发的。
“有用吗?师尊说,功法不能乱改的。”
“我拿山上的猴试过,有用。”
“……”
云长生默然了一会儿。
他家山上有猴吗?
他怎么没见过?
想了想林多多的飞剑遁速,也许是到其他山上抓的猴子。
既然准备给他用了,那就代表这功法万无一失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这功法就是林多多背地里研发的!
还说什么整理储物戒指找到的。
骗鬼呢?
整理储物戒指找到的功法需要用猴来实验?
虽是抱怨,但云长生还是把功法接过。
“我练着试试,嗯……晚上试试有没有用。”
“……好。”
林多多精致秀丽的眉微微一颤,这要是没用,云长生大概又会拿她的脚做那种奇怪的事情。
“把你那喜洋洋与灰太狼的话本给我。”
“哦。”
云长生拿出几个玉简,这是全套的喜洋洋与灰太狼……
“师尊。”
“嗯。”
“我大哥说,娘亲让他挑个大喜的日子。”
“大喜的日子?”
“就是……就是成亲的日子。”
“哦,知道了。”
林多多淡淡点头,本就是早有预料的事情。
云长生拿起那枚记录着采阳补阳功法的玉简,商量道。
“可不可以不练?”
“不练你试试!”
“我就随便说说。”
真憋屈啊,什么时候才能化神,站起来重拾男儿地位。
“有些事情等你病好了再说。”林多多补充了一句。
别到时候心魔消散,那些方面的欲望消退,很多事情彻底看穿了。
也就是俗称的大彻大悟了。
到时她多尴尬……
“我只有一百五十年的寿命,今年二十六,也就是还有一百二十四年可活。”
“算下来我只能陪你一百多年,不能陪着你飞升,很多事情你需要考虑清楚。”
“你还年轻,一百多年几乎贯彻了你的一生,到时放下又需要许多时间,容易耽误修行。”
“所以很多事情你需要考虑清楚再和我说,我说的是心魔消除后,很清醒的考虑清楚。”
“师尊,真是越来越像师尊了。”云长生摸了摸林多多光滑柔嫩的脸颊,“不过师尊不会这么唠叨。”
林多多顿时止住了说话声。
又在试探她。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承认就是不能承认。
到她寿终,蛊族之人会迎回她的尸身下葬,取回圣蛊,将蛊族圣女这个身份盖棺定论。
“心魔最多还有一年多就会退化成魔念,到时再来和我说这些。”林多多见云长生一直打量她,又补充了一句。
“师尊只是让我考虑,那是不是说,师尊对于嫁于我这件事,本身也是愿意的?”
“……本就无所谓,凡间的婚礼约束不了我。”
“无所谓,是不是就代表愿意?”
“云长生!你烦不烦!好不容易突破了瓶颈,还不抓紧修炼,整天就知道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师尊恼羞成怒了。”
砰!
某人被一个大背摔扔在了床上。
“好好修炼,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林多多瞪了床上的人一眼。
“师尊,你这属于家暴。”
“家个屁,我看你是皮痒了!”
林多多不知道从哪里抄起了一个鸡毛掸子,云长生连连求饶。
“师尊,我错了,我不该口无遮拦,我一定认真修炼。”
他嘴上服软,心里却挺开心。
这样的师尊,还挺可爱的。
“……嗷~你真打啊?”
“打哪了,我没用灵力啊,你等等啊。”
林多多拿出一堆瓶瓶罐罐的疗伤丹药,见到云长生嘴角的笑意后,把瓶一扔。
“你娘说得对,你就是欠收拾,别说我欺负你,咱俩都不用灵力,打一架!”
“不用灵力?”
云长生立刻来精神了,重振夫刚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林多多让云长生知道了,就算不用灵力和法术,单单只是肉体间的对抗,化神和金丹之间亦是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林多多还算照顾了他的面子,外伤一道没留,只是浑身骨头却像散架了一样。
这短短的几分钟,让云长生想起了他哥在溪水边洗澡时的眼神。
忽然间……就觉得同病相怜了。
第二天清晨,两兄弟揉着腰对视,皆是有些尴尬。
云逸看着云长生的样子,心里有点慌。
练武多年的云长生,应该已经将那本壮阳补肾功练至化境。
却还被弄成这个挫样……这让他对于这本武学秘籍的功效,产生了一点怀疑。
“咳咳~师……多多她内力比我雄厚。”
“原来如此。”
云逸放心了。
只要余鱼不练武,他,还能重新站起来!
就算是余鱼练了又如何?
云逸就不信了,余鱼练武的资质会比他好?
再说了,就算资质比他好又如何?
这不是还有自家老弟给他开小灶吗!
“对了,小朗,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云逸像是想起了什么,严肃问道。
“哦,也对,教你练武的老师连大将军都认识,你应该不愁门路的。”他似恍然,感觉自己在瞎操心。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师门?”
云长生笑了笑,道:“我是学艺不精被赶了出来,这次下山就不回去了。”
“那你那师妹……”
“哦,她赖上我了,非要跟着我下山。”
“江湖儿女,江湖儿女。”云逸低声念叨。
江湖儿女吗,女子光明正大追男子,正常,非常正常!
突然好羡慕……
“既然不回去了,那我在衙门里有门路,以你一身武艺,做个捕快应该是绰绰有余。”
云长生:……
这种就是人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哥哥吗?
听听,给他买了宅子不说,直接就要把他安排进公务员队伍。
云长生怀疑,可能还是个混吃等死,打卡领饷不干活的岗位。
“不劳哥哥费心了,我有自己的门路。”
“那就好,混不下去了记得开口,不要不好意思,到时候你哥我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定一定,我从小就脸皮厚,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个……那个……”
“还有事?”
“嗯……你那壮阳补肾功能不能速成。”云逸压低声音,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这才缓缓道。
这要是练上一年半载才能见成效,到时远水解不了近渴,接下来还会有无数个被欺压的日日夜夜……
“这已经是速成了。”
“速成是多快?”
“你等下。”
云长生检查了一下自己老哥的习武资质。
本来想脱口而出普通人三天就能有成效的,检查完后,硬生生将这句话憋了回去。
“哥哥天赋异禀,一个月后就能有成效。”
“天赋异禀?”
“对,天赋异禀!”云长生言之凿凿。
“嘿,天赋异禀。”云逸嘴角勾起,背着手做武林高手状。
“当初就跟你说,我替你去流浪,看看我这资质,进了城后还不是大把宗师抢着要。”
“这样,你也就不用受那苦。”
他始终对这件事过意不去,认为哥哥没能保护好弟弟。
觉得说错了话,为了缓和气氛,他继续道:“以我的资质,怎么可能会学艺不精被回来,到时候师妹师姐女侠,嘿嘿嘿……”
“嘿嘿嘿……师妹师姐女侠……走,跟我进屋,我们商量点事。”一张略显泼辣的脸出现在了云逸眼前,眼神似笑非笑。
“娘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猜!”
“小朗,救我,快救我!我不要跟你回房,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商量?”
“哥啊,这我可救不了你,需要你自己解决。”云长生表示爱莫能助。
“大白天的,你这泼妇松开我!”
“泼妇?”
“娘子,小鱼儿,美人鱼。”
“美人鱼是什么东西?”
“我弟说的,一种很漂亮的鱼。”
“算你有眼力劲。”
夫妻两人在闹。
云长生在不远处默默看着这场闹剧,生在古代却当了耙耳朵,这大哥……夫纲不振啊。
“云长生。”
“师尊,何事?”
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云长生赶紧收敛起表情,端正态度,一副修士高人的风范。
“这是一些金丹到化神的常用法术。”
一枚玉简从房间里抛了出来,刚好落在云长生手里。
“这是金丹这一境界的详解。”
又是一枚玉简抛了出来。
“心结解开,最多几十年就该元婴了,这是元婴这一境界的详解。”
“师尊,还有吗,一并给我吧。”云长生接住飞过来的流光,将其收好。
“没了。”林多多维持着蛊族圣女的人设。
只是化神修为的她,不可能百分百了解这个境界,自然也就没有这一境界的详解。
“好了,没什么事,就修炼吧,这是祖奶奶叮嘱我的,让我看住你。”
“……是,师尊。”
云长生应下,老老实实找了个风景好的地方,打坐修炼。
宅子里安静了下来,直至午时。
云逸拖着一副被摧残过的身体,走进了宅子。
“小朗,在家吗?”
“大哥,何事?”云长生从树上蹦了下来。
“呼~不愧是武林高手。”云逸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拿出了一张红纸。
“我去算了个黄道吉日,日子是在三个月后。”
“对了,一直没问,多多的家是在哪,我们云家媳妇儿不说要风风光光……”
“大哥,她是孤儿。”
“呃……是我多嘴……”
云逸抬手想扇自己一巴掌,被云长生阻拦后,也没犟,只是继续道,“那她还有其她长辈吗?”
如果真是蛊族圣女的话,那林多多应该还有个祖奶奶。
不过那位怕是不愿意下山,来主持这凡间婚礼。
云长生想了想后,还是说了句:“没有了。”
“唉~也是个可怜的,那些年天灾人祸,兵荒马乱的,造孽啊。”
云逸叹了口气,“那你们的老师……”他语气意犹未尽的样子。
“她该是不会下山的。”
“这样啊。”
没有父母亲人,没有长辈,那只需女方同意就好了。
至于林多多会不同意?
怎么可能!
这两都住一个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