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衫客
作者:吃冰冰的喵酱   师尊,你不对劲啊!最新章节     
    放不下啊。
    这句话要是被从前的林多多听到,那她肯定会狠狠训斥。
    与云长生的事,可能也会从长计议。
    但此刻她喝了酒,红了脸。
    这句话也就变成了最动听的情话。
    那张微醺的脸缓缓朝着云长生凑近,想要像当初醉酒时一样,将这个人压在身下,好好疼爱。
    但今日是云长生的婚礼,很多事自然也要交给云长生来做。
    于是她往回退了几步,慵懒的躺在了床上。
    “今日,随你心意了。”
    林多多的声音不再像往日那样清冷,酒意化为暖意,在她唇舌间流淌。
    意识朦胧。
    “娘子,这种事,不能后悔的,你喝醉了。”
    “放心,这次绝对不后悔。”
    这一次她会记得,并且记很久。
    “你解了酒意在与我说这话。”
    “好。”
    林多多脸上那层微暖的醺意缓缓消失,眉眼中那抹春意亦是消散。
    她恢复了清醒,但仍然说道。
    “今日全部如你所愿。”
    “好。”
    云长生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一个清醒的答复。
    “等等,我再喝杯酒。”林多多清醒后,又觉得有点慌,于是提议道。
    “本就还有一杯交杯酒没喝。”云长生笑了笑,拿过酒壶。
    “我想喝你酿的桃花酿,年份越久越好。”
    “这样啊,我刚好带了几坛。”
    云长生在储物戒指中翻找,拿出了一坛酒,十三年份的,是他上四季山第一年就酿的。
    为此,他还被那几颗诞生了灵性的桃树调戏了……
    “我要酒壶。”
    “娘子,这是交杯酒。”
    “我要酒壶。”
    “好吧,交壶交杯好像也差不多。”
    云长生妥协,将一个小巧的酒壶递到了林多多手里。
    纤手执壶,佳人从婚床上起身。
    披着大红衣服的两只手纠缠在一起,甘冽清香的酒水下,那张俏脸又红了。
    真是又菜又爱喝。
    云长生轻笑着摇了摇头。
    林多多则把酒壶一扔,继续躺在床上装死。
    不出意料,鞋袜先被脱掉了。
    盈盈一握的玉足被捧住,与温热手掌相触。
    痒痒的触感让林多多下意识的想要屈膝,把足儿从云长生手里挣脱。
    但她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种感觉。
    “还在隐忍啊。”
    “云长生,你要忍到什么时候。”
    “你脑海里那些自认为肮脏龌龊的想法,我都知道,我说过,今日随你意。”
    林多多说完,闭上了美眸,可预料中的狂风暴雨没有来。
    她睁眼,黑色灵力在蔓延。
    见到这些黑色,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一把揪住云长生的衣领,恶狠狠道。
    “不要用心魔做遮掩,那些事也是你想做的!”
    “是你想脱下我的衣裳!”
    “是你炼制了那些合欢宗的法器!”
    “是你脱下我的鞋袜!”
    “是你想要这具躯体,还有这具躯体里的心!”
    “是你,从始至终都是你!”
    “承认了吧,我不在意的。”
    “我林多多不在意的。”
    林多多的语气最后转为温柔,她想趁此机会,将心魔完全压制,永世不得翻身。
    “是我想做的。”云长生低语,黑色双瞳看向林多多,“你不在意?”
    “对啊,我不在意。”她语气越来越温柔,轻声细语的。
    “你不在意?”
    “不在意。”
    “呵,原来不在意啊。”
    黑色的灵力突然翻滚,那张脸在狷狂与平淡间徘徊,“你听到了没,她一直但不在意,她也不认为我肮脏龌龊!”
    “不在意的。”林多多语气坚定道。
    汹涌的黑色灵力猛然平复。
    在那抹狷狂彻底消失前,云长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娘子,李月是肉体凡胎吗?”
    虽然不知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现在是消除心魔的关键时期。
    林多多想也不想的答道:“是。”
    可虽是肉体凡胎,却注定是你的弟子。
    林夕附在林多多身上,让林多多也有了渡劫期的推算能力。
    她也很好奇,一个肉体凡胎,如何成为四季山的弟子。
    “是吗?”
    云长生得到答案,眸中黑光完全消散,那除之不尽的心魔,化为了一缕淡淡的魔念。
    如若不遭遇变故,这缕魔念在半个月后会彻底消失。
    “娘子。”他叫了一声。
    “相公。”林多多见他终于清醒,应了一声,声音愉悦。
    然后她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甩到了床上。
    床上硬硬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她伸手抓了抓,是枣子。
    没等她多想,一道阴影已经压了上来。
    林多多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但却没有抗拒。
    “云长生呐,谢谢你。”
    ……
    云长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迁就,明明是我的错,却让你一力承担。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隐忍,明明压抑着如此痛苦的事,却为了不让我担心,选择了强自伪装。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尊重,明明有许多次可以更进一步,却都在我的软语央求下,停止了作为。
    我知道你忍的很辛苦,今日,无需再忍了。
    原来啊,我一直以来就是愿意的吗?
    林多多想起十三年前那个下雪天,或许,云长生拜在其他隐仙或者红尘的修士,会过的更轻松吧。
    遇见我,真是你的不幸。
    ……
    “娘子,我们是夫妻,不用谢的。”云长生将林多多压在身下,忽然笑了笑。
    林多多没有见过李月,为何会知道李月是肉体凡胎?
    原来你真的是你啊。
    看着完全一样的脸,云长生轻轻用手抚摸着。
    可你也不是你啊。
    那个人眼中只有大道,
    而你的眼中,只有我。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用另一个你的一百年,来平复我的心魔?
    云长生低下头去。
    林多多终是紧张了,玉手抓着床单,抓的很紧。
    “林多多?”
    “嗯。”
    “娘子?”
    “嗯。”
    真好,满眼都是他,完全属于他的林多多。
    “我很喜欢林多多这个名字。”
    “喜欢就好。”
    “我也很喜欢你。”
    红色的被子将俩人覆盖,螓首露在外面的女子皱着秀眉,握着拳头,将林夕即将暴走的意识压制。
    屋顶上,瓦片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
    正在压制林夕意识的林多多笑了笑,终于走了。
    再不走,她就要出手赶人了。
    见识到了仙凡之别,也该彻底放手了吧。
    ……
    ……
    一夜鱼龙舞。
    嫁衣与新服的红色布片碎了一地。
    屋中飘着淡淡的粉末,闻味道,像是枣子和桂圆。
    床上凌乱,床下只有一双鞋。
    云长生支着脸靠在床头,黑眸映着一地的凌乱,在那思考人生。
    他还没捋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的流程挺正常的,喝过交杯酒,心魔被粉碎成了一缕淡淡的魔念。
    林多多既羞涩,又紧张。
    喝了酒后,哪怕只是轻轻触碰她绸缎似的肌肤,那清冷的双眸中,春意就会像水一样化开来,蔓延至全身。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的?
    记忆有些混乱,但隐约记得,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眉心突然出现了一抹嫣红,红的像鲜血。
    然后温柔的女人突然化身为长生骑士……
    云长生只记得,他像个布娃娃一样任凭摆布,毫无反抗之力。
    好像骨折了很多次,宛如山海的威压冲击着他的灵魂。
    已是金丹修为的他,像是被洪荒里的凶兽盯上了一样,渺小而无力。
    记得在四季山时也有过这种被凶兽盯上了的感觉。
    难道昨晚的猜测是错误的,林多多的真实身份,是被镇压在四季山的凶兽?
    再后来,林多多好像大喊了声回去。
    一切又变得正常了起来。
    她好像在很小声的道歉,眼睛红的像是要急哭了,嘴里大声骂着某个人。
    接着还认真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难道是新型的消除心魔手段?”
    总之昨晚那件事之后,被粉碎成了魔念的心魔连夜消失了。
    买的站票,扛着高铁直接消失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生怕再不消失,以后就没机会消失了一样……
    “暂且就当是消除心魔的新手段吧。”
    事情就这样定论了。
    再深想下去,也没意思,无非还是武力值不行,才会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事。
    且后来林多多低三下四的,一副你不原谅我我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还说要把当初被她丢掉的合欢宗法器找回来……
    如此,要是继续追究此事,好像显得小家子气了点。
    还是要努力修炼啊。
    至少要化神,才能重整夫纲,否则靠自家娘子的忍让,也太丢人了些……
    “我准备把你那字画店扩建一下,以后无聊的时候我就待在你字画店的里屋弹弹琴,或许还能给你招揽招揽生意。”
    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
    一身浅粉色衣裙的林多多拿着把扫帚,打扫着昨晚的战场。
    “修炼的事先放一放,反正你最近几十年不打坐修炼,修为还是会正常上涨。”
    “百年时间要是天天修炼,那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
    “还有,娘说,让咱们早点要个孩子,我的意思呢,还是用器灵吧。”
    “我想要个自己的……”云长生想反驳。
    “这件事你要听我的,我修为比你高,怀不怀需要我说了算。”
    “……我不信,我再努力努力试试。”
    “云长生,你放开!大白天的你想干嘛!”
    林多多挣脱从床上伸过来的大手,继续清理战场。
    地上碎掉的嫁衣和新服被法术复原,碎成了粉末的枣子和桂圆也回到了床上。
    床上一块染血的白布,被收进了储物戒指。
    “一百多年,很快的,我们要认真过好每一天。”
    “想做什么就去做,夫妻间的事,像恋足这种,都可以与我商量。”
    “我知道你还有其他奇怪的嗜好,有些我现在就能满足你,有些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有些你最好这辈子都只停留在想法。”
    “还有,不准去青楼,要是再去青楼,你这辈子都别想再上我的床!”
    “我知道与一个人待久了会腻,但是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也不准招惹其他小姑娘,祖奶奶说你想找二三四五六七八道侣,你要是真去找,出现一个我杀一个!”
    “如果打不过你的其他道侣,我就去找祖奶奶做主!”
    “昨夜的事……是蛊族圣蛊暴动,你不用怕,以后都不会了。”
    “如果你觉得生气,我可以让你也这样一次,绝不反抗。”
    林多多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如果摒弃道侣圣蛊这类修行类的词,妥妥的就是一个极爱吃醋的小媳妇儿。
    到了此刻云长生才完全确定,这个女人就算真的与四季山上那位有什么关联。
    但在嫁给他的时候,就真的完全属于他了。
    “蛊族圣女,林多多。”
    “昨晚说过的,要叫娘子,这个称呼我很喜欢。”
    “娘子。”
    “相公。”
    俏脸凑近,素白的手掐动法决,灵光闪烁间,昨晚她留在云长生身体上的抓痕缓缓消失。
    “还疼吗?”
    “疼,帮我吹吹。”
    说着,就要脱衣服。
    “呸!没正经!”
    林多多伸手掐了他一下,没舍得用力。
    “晚上帮你吹,吹吹就不疼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我们已经起晚了。”
    “还有,我的要求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告诉我,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同意。”
    “我们,只有这百多年吗?”
    话题直接结束。
    对上那双认真期盼的眼神,林多多终究不忍心说下狠话。
    只是转过身,低声道:“当时让你考虑了的,你自己也说考虑清楚了。”
    “别是心魔消除了,发现爱我爱的没这么深,陪着一个百多年后就会死的女人不值当?”
    云长生:……
    心魔都被吓得连夜消失了,还心魔心魔的。
    “我以后都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云长生选择了让步。
    还有百年呢。
    很漫长的。
    他两辈子加起来,也只活了不足小半个百年。
    百年,或许该知足了。
    “起开。”见话题越来越沉重,林多多主动转移了话题。
    “怎么了?”
    “怎么了?这么潮的床单,你也睡得下去。”
    “没关系,我不嫌弃,用个法术洗干净就好。”
    “不行,我膈应,还是换一条床单吧。”
    “那可能每天晚上都要换床单了……”
    “云!长!生!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这种事了?”
    林多多属于说做就做的性子。
    隔了两天,就把云长生的字画店扩建了一下,在里面弄了个挺大的院子。
    院子里种了树,搭了秋千,还弄了个温汤。
    新婚夫妇对于某些事总是充满了探知欲,显得新奇和羞涩。
    修士其实这方面的欲望会淡很多,但林多多不让云长生打坐修行,如此,就算是修士,也会无聊。
    晚间的靡靡之音总是准时在宅子里响起,从开始的放不开,到后来能够坦然的坦诚相对。
    几个月后,房间不够俩人折腾,大半夜的偷偷溜到了字画店院落的温汤池里。
    四季山上,此刻的林夕坐在山顶温泉旁。
    洁白锁链贯穿肩头,玉足浸在水里,热气升起,将眉心嫣红染上水渍。
    她眨了眨美眸,看着水中的倒影,然后接受了林多多的感官共享。
    这是当初说好的,感官共享,用来帮她宣泄情绪。
    否则情劫越陷越深,她却迟迟不给出答案,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哪天出门把云长生绑回来都有可能。
    现在每天情绪都会宣泄出去,心里畅快多了。
    就是有点费裤子……
    身上熟悉的燥热感缓缓浮现,她倾吐出灼热的鼻息,安静的享受着。
    每次率先升温的总是玉足,这也是她把足儿泡进温泉里的原因,不然总感觉怪怪的。
    在整个身体开始升温后,她索性如同鱼儿一样跃起,潜入了水中。
    温泉池底,三千青丝像海藻一样铺散开,月白色道袍随着水流流动。
    女子安静的闭着双眸,嘴里不时吐出几个气泡,像是在低吟。
    许久后,美如画卷的一幕突然被打破。
    沉在水里的女子突然浮出水面,她有点不习惯的捏了捏喉咙,轻咳了几声。
    刚刚嘴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样……
    ……
    ……
    “云长生!下次不经过我同意就对我做这种事,你以后就一个人睡!”
    林多多拿着柳枝洗漱,又给嘴里用了十几个洁尘术,但还是觉得没洗干净。
    她转过头白了眼说是要去打坐修炼的男人后,继续用柳枝刷牙。
    接着拿出一些味道香甜的丹药,看看能不能清新一下口气。
    “男人就是不能惯着,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林多多说完,换了套干净的蚕丝睡衣,准备今晚就在字画店过夜了。
    打坐修炼的男人闻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到自己没挨揍,心里就有数了。
    死皮赖脸的往被窝里拱了拱,被推开了几次也不生气。
    “娘子。”
    “不准动手动脚。”
    “好。”
    床上安静了下来。
    林多多主动往云长生怀里钻了进去,用脸颊蹭了蹭云长生胸膛。
    “说好了商量着来的,你怎么总是不听我的。”
    “商量了你又不许。”
    “……我没说不可以。”林多多恨恨的用拳头锤了云长生一下,就算没动用灵力,但化神期的身体锤人依然很疼。
    “我又不是那些浪荡轻浮的女子,可以随你作为,你这样折腾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的良心你看过的,你自己说不讨厌的。”
    “……不讨厌,但也没说喜欢吧。”
    俩人嘀嘀咕咕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新婚之夜你好像说过,任我作为的。”云长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怀里的人用手箍紧,然后开始忆往昔。
    “仅限新婚之夜,而且那天晚上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中用啊。”
    “……”
    就林多多新婚之夜那勇猛的样子,不管谁上,都会得到一个不中用的评价。
    云长生想要翻案,将这段黑历史揭过,重振夫纲!
    然后他反手就被林多多用灵力绳索给绑了。
    林多多往他怀里挤了挤,温软的身子隔着睡衣贴在一起。
    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准备睡觉。
    云长生:……
    唉~!什么时候才能化神啊?
    突然就怀念起了连夜消失的心魔,以前他在的时候,林多多又是纵容又是宠溺。
    唯恐云长生受半点委屈。
    现在心魔没了,家庭地位也没有了……
    “娘子,我觉得你需要尊重一下为夫,你看看别人家哪个媳妇儿会把自家相公给绑起来的。”
    “你哥和你嫂子。”
    “……?”
    大哥大嫂玩的这么开的吗?
    “等等,你说嫂子把我哥给绑了?”
    “对,现在就被绑着,你哥好像还挺享受的,我寻思你们是亲兄弟,或许你也会有这个爱好。”
    “……”
    真是家门不幸!
    否则怎会让两个悍妇进门?
    云长生吐槽云逸这个大哥没起到好的带头作用,身上的灵力绳索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了。
    林多多看了眼屋顶,心里叹气。
    然后忽然像小媳妇一样,低眉顺眼了起来。
    【小丫头片子这么喜欢偷窥!我和我相公感情好着呢,你没机会的!】
    【还看!还看!也不怕长针眼!羡慕的话,不会自己找个人嫁了吗!?】
    “相公,累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捏捏?”
    “你这是犯病了?”
    “来,放松,对,放轻松。”
    “呼~还挺舒服。”
    家庭弟位突然变成了家庭帝位,云长生虽然诧异,但还是选择先享受了再说。
    他一边享受着林多多的按摩,一边得寸进尺到:“娘子,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
    “什么意思?”
    云长生默默看向了林多多正在给他按摩的纤软小手。
    林多多:……
    “想都别想!”
    云长生抓住了林多多的玉足。
    “……”
    也许是足儿被蹂躏亵渎的次数太多了,林多多竟然觉得这个能够接受?
    ……
    ……
    闺房之乐终归是生活的调剂品。
    生活还是要过,转眼间已是十个春秋。
    云长生的字画从开始的飘逸,到后来的平平无奇,生意却还是老样子。
    总有回头客说他的字越看越有味道。
    院里偶尔会响起令人沉醉的古琴声,树叶绿了黄了谢了,来年又是春暖花开,红花绿叶。
    转眼间,那个说要给叔杀鹅的云傲天,也已经知道了青桔的作用。
    “时间,真快啊。”
    晚间,云长生看着外面的厮杀,把一块玉牌挂在了门外。
    这城里修士虽然少,但这十年里总是能遇见一些。
    有的很符合古仙侠风,仙气飘飘,寻二三道友游戏人间,至于修为,够用就好,不必刻意去求。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活的开心就好。
    有些就和外面这帮人一样,为了一些灵物功法天材地宝厮杀。
    不过将牌子挂在门口后,就没有修士会将杀戮带进字画店了。
    没有修士喜欢招惹隐仙门徒,招惹的后果,不是他们这些还在为了晋升金丹元婴拼搏的修士,所能承担的起的。
    杀人的时候总是要下点雨,烘托一下氛围。
    捕快一定是在事情结束后才到的。
    云长生看着外面正在争斗的修士,拿着笔继续写字,没有管。
    师尊说过,就当是看了一本书,看完了,也就结束了。
    红尘里的事,别管。
    不过修士打架挺炫的,各种五花八门的特效像不要钱一样。
    大雨夜里的大火球,偶尔天上会打几道雷劈人,天上的雨有时候会冻住,变成冰下坠,能够穿破人的骨头。
    傀儡僵尸,各种吸人血吃人肉的飞虫宠物。
    最后一个年轻人支撑不住,又心有不甘,艰难的在雨地里爬行。
    他慢慢爬到字画店的门槛,他快要死了。
    外面追杀他的人也不再动手,因为按这个年轻人的伤势,肯定会死。
    唯一的例外是云长生。
    可是世间隐仙除了刚上山的会多管闲事,修炼久了的,没人会插手这种事。
    年轻人也知道云长生不想管,他只是想坐在门槛上说一会儿话,然后等死。
    “你是来山下处理俗事的隐仙吧。”他捂着嘴咳嗽,将嘴里的血憋了回去。
    “陪父母亲人?”
    也没指望云长生回答,只是絮絮叨叨的继续说。
    “可惜了,当时我为了筑基,抢了御兽宗亲传弟子的筑基丹,在被许多人追杀。”
    “那时候的我不能回家啊,回家,家里人会被我害死的。”
    “我很想他们,但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抢那颗筑基丹,体会过了那种力量,又怎么甘心停留在练气不得寸进。”
    “我的资质很差,用你们隐仙的话来说,和肉体凡胎比,好的有限,就是个勉强能修炼的资质。”
    “等我筑了基,摆脱了追杀后,曾经偷偷摸摸回家看过,都老死了,我爹,我娘,都没有了。”
    “当时的心情很平静,想着,如果早点来尽孝,那他们的坟都可能会被我那些仇家刨了。”
    “后来好不容易金丹了,每次想起这件事,心里总是有一片蒙蒙的灰影,可能是愧疚,可能是其他的。”
    “孝子又当不了,坏又坏的不够彻底,竟然因为没有尽孝而愧疚……”
    地上流了好大的一摊血,味道很刺鼻。
    雨水大了后,血迹又被冲散。
    年轻人最后看了眼云长生:“我要是有你这资质,该有多好,真羡慕你。”
    他合上了双眼,拄着一根带血的竹子没有让尸体倒下。
    “红尘里的恩恩怨怨。”云长生没有看那具尸体,对于林夕所说的那些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几个人对着字画店拱手行了一礼,背着尸体回去交差了。
    “报生养之恩是理论上最完美的修行方式,能够无视生养之恩坦然修行的毕竟是少数。”
    院子里,林多多坐在秋千上,雨丝避开她的身躯,湖蓝色长裙随着秋千摇摆。
    “虽说大部分人刚踏上修行路,很少会有生死仇敌,但万一遇上了,为了不把灾祸带回家,就只能再也不回家了。”
    “不用你教我,我知道,我很幸运。”
    被杀戮扰了兴致,云长生也没功夫写写画画了,他也坐在了秋千上,将林多多揽在了怀里。
    俩人用幻术遮掩了容貌,外人看上去,林多多身上那股少妇的韵味越发甜美,云长生看着年龄已经三十好几。
    “当然也有认为父母亲人该杀的,以前有个修士认为该杀,所以杀妻杀子杀父杀母,他一路修行,一路杀。”
    “抢人资源,毁人门派,惹下了太多仇人。”
    “最终一路修至渡劫,天道布下一道杀劫,却因为他仇敌太多的缘故,一道杀劫变成了三道。”
    “最后又有死劫降临。”
    “可不管杀劫还是死劫,都被他给杀完了,最后飞升天劫挨过了八道天雷,第九道心魔劫他愣是觉得做的问心无愧,飞升而去了。”
    “有了先例,总会有人效仿,总以为自己的道心能和那个修士一样硬,一样冷血,从此这世间多了许多杀伐事。”
    林多多说到这,略有些感慨。
    然后感受到了一只手想伸进衣服里。
    “别闹,回屋再说。”
    “下雨天还没试过。”
    “你这都什么奇怪的嗜好!”
    林多多翻了个白眼,抬头看了眼屋顶,见没人后,也就没有阻止。
    她说这些事需要习惯,目前来看,这十年的时间她适应的很快。
    谁让摊上了一个拥有诸多怪癖的相公呢?
    去年屋顶上的人留了封信,说是要去闯荡江湖,林多多以为她终于走了,没成想去年年底又来了一次……
    还真想和他们俩一起埋进土里?
    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不过有她在,云长生一直不知道这事。
    “别~那里不行!”
    ……
    ……
    四季洞里。
    一张素色锦榻上。
    面色绯红的林夕突然一声闷哼,她被迫改变了睡姿,翻了个身,趴在了锦榻上。
    但屁股还是感觉火辣辣的疼,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真是……真是……好不要脸!”
    十年里她以为已经完全适应了,没想到云长生那家伙得寸进尺……
    林多多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竟然会答应这种事!
    她拿了块手帕咬在嘴里,哼哼唧唧的,月白色道袍下,那双修长雪白的双腿用力纠缠在一起。
    幸好锦榻上的丝被是一件灵器,否则已经被这双腿搅碎了。
    “呼~”
    许久后,她长出了一口气。
    觉得他们下次玩新花样,那她需要把丝被换成法宝,不然丝被可能顶不住……
    法器灵器法宝,再上面,就是仙器了。
    如果连法宝丝被都顶不住,那林夕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可能,只好不盖被子了……
    这一界仙器有倒是有,比如十万年前那位仙人被天云天雪杀掉后,就爆了仙器装备。
    不过天云和天雪那一战过后也受了伤,没有功夫捡尸,最后仙器到底花落谁家,修仙界也是众说纷纭。
    ……
    ……
    许是这次太过分,云长生这次被家暴了。
    林多多说要将云长生刚刚赋予她的痛苦,给加倍报复回去。
    说是这样说,但最后躺在一张床上嘀嘀咕咕了一晚上,云长生认真道歉后,这件事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