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选一
作者:吃冰冰的喵酱   师尊,你不对劲啊!最新章节     
    分房三天最后变成了分房三个月,说不清楚是谁先妥协的。
    两个人这三个月生活的都很规律。
    早起。
    云长生问林多多有什么想吃的,有什么想玩的。
    出去逛一圈,有时候会走出这个小镇,有时候只在小镇里逛。
    白日里与从前几十年没什么两样,依然很恩爱。
    只有到了晚上,林多多才会不厌其烦的问,到底选哪个。
    云长生不答,那就只能独守空房。
    直到三个月后的某一日。
    俩人回到客栈,对面屋里传出了靡靡之音,俩人对视了一眼,很自然的又睡到了一个屋里。
    林多多对于云长生耍赖的行为很不满,也不像以前那样百依百顺,事事依着云长生了。
    俩人为此打了一架。
    最终有渡劫期经验的林多多技高一筹,将云长生斩于马下。
    “别耍赖了,你再拖着,那我就离家出走!”
    事后,林多多下了最后通牒。
    俩人皆是有些精疲力竭,浑身懒洋洋的缩在被窝里,床上只露着两颗脑袋。
    “你想我选哪一条?”云长生问。
    “不知道。”林多多犹豫道。
    选第一条最稳妥,云长生放下,才是最干净利落的方法。
    本体八百多年的道心,就算暂时放不下,过一段时间,肯定也就放下了。
    但是她不甘心。
    “林多多,要是当时我没有心魔,你会嫁给我吗?”
    “当时不会,现在一定会嫁。”
    对于很多问题,俩人都很坦诚,几乎从不说谎。
    “林多多,蛊族圣女,呵。”云长生偏过头看着她,果然,这女人又在装死。
    林多多知道云长生想问什么。
    每次问到这个问题,不管怎么试探,不管试探几次,她就是死不承认。
    咬死了自己是蛊族圣女林多多,林夕的玄侄孙女。
    与山上的林夕只有稀薄的血脉关系,没有一毛钱的其他关系。
    “林多多,你说分身和本体是两个人吗?”
    “是一个。”
    她这次回答的很坚定。
    然而云长生并不打算认同。
    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就像冯先生说的那样。
    你认为是一个人,那就是一个人,你认为不是,那就不是。
    林多多认为是。
    云长生认为不是。
    所以他才越发的珍惜这最后几十年。
    “快回答我,选哪一条,不然你今晚就给我去隔壁睡去!”
    “……”
    云长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补了一刀,“既然你认为是一个人,那为何要让我选,顺其自然不就好了吗?”
    除非你也在害怕,害怕那个她不认同你现在的想法。
    “要么选,要么分床。”这次轮到林多多耍赖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
    真以为她喜欢合欢宗那些恶心人的东西吗?
    正经人谁会喜欢那种东西?
    云长生没说话,闭着眼睛,鼻子里打了几个鼾,不再理会林多多的纠缠。
    “过了今天还有明天,你又躲不了。”
    床上的女人嘀咕了一句,很自然的窝在了男人怀里。
    俩人很自然的相拥,寻找着让自己舒服的睡姿。
    最后林多多一只脚架在云长生腿上,两只手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云长生,脑袋埋进了云长生颈下。
    男人迁就的任她折腾,直到呼吸声平稳。
    当云长生决定耍无赖的时候,就注定了这是场拉锯战。
    然而他不选,林多多却帮他选了。
    没有云长生主动配合,红尘那一套方法很难收到成效。
    于是林多多收集了云长生的衣物,嗅着云长生在床上留下的气息,拿出了合欢宗的功法还有那枚戒指。
    她要让自己只是嗅到云长生的味道,见到云长生这个人,身体就会不由自主。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小镇街上依然繁华。
    杀猪的依然在杀猪,讲课的依然在讲课。
    云长生路过肉铺的时候,发现那里多了个和尚,说要渡肉铺西施。
    听了几句才知道,这和尚就是当年的负心人。
    入了佛门,却听闻当初被他所负的女人还放不下,心境自此有缺,就来到了小镇,想要让女人放下。
    然后肉铺多了个节目,剁和尚。
    有时候剁的是和尚的分身,有时候剁的是和尚本人。
    有妖族会到这里每天来进货。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云长生径直而过,进了书院。
    这里他每天都来,林多多还剩几十年,也只有几十年。
    他不甘心,所以总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然而这位冯先生谨慎的很,自从知道林多多是渡劫期大能的分身后,回答问题总是小心翼翼,一点也不狂野。
    俩人各种极限拉扯。
    大概就是有人去问医生,我老婆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答,是个小孩。
    男人问,买娃娃还是买电动手枪。
    医生答,买玩具。
    目前的云长生和冯先生,就是在这样拉扯……
    再次失望而归,回到家后,听到屋里的动静,想要推门而入,却遇到了禁制。
    屋里响起了收拾东西的声音,在云长生暴力拆除禁制的时候,里面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在做什么?”他鼻子嗅了嗅,感觉有股可疑的味道。
    “没做什么。”林多多用灵力将脸上的绯红压下,她温柔的笑了笑,“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那老头徒有虚名。”云长生鄙视了一句。
    还桃李满天下,还渡劫大能,没成想这么怂。
    他说着话,朝着林多多走近,将人揽在了怀里:“娘子。”
    “嗯。”
    随着云长生的靠近,林多多素净的面上突然又红了起来,她双腿紧紧并拢,压抑着呼吸声。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没……没什么,可能是圣蛊进入了衰老期,所以我的身体也跟着变得虚弱了。”
    她说着话,用额头蹭了蹭云长生的下巴,撒娇道。
    “相公,我想要。”
    “……不是说分房睡吗?”
    ……
    ……
    四季山,四季洞。
    已经彻底躺平了的林夕仰起头,看着洞顶上不规则的裂缝,觉得意识突然间变得迷糊。
    可能是情劫即将结束的原因,最近情劫来势汹汹,让她满脑子除了云长生,还是云长生。
    贯穿琵琶骨的锁链动了几下,疼痛让她即将伸到道袍里的手顿住。
    “最近那边玩的好像越来越花了,不过云长生大部分时间就只在一旁看着吗?”
    “这爱好真变态。”
    她长出了一口气,拖着洁白锁链来到了山顶温泉,然后一跃而下。
    温泉猛然沸腾,咕咕咕咕的冒泡。
    水里的女人探出个头,看着水中倒影沉思了一下。
    不行了,再不镇压一下,那就不是满脑子的云长生了,而是满身体都在想着云长生。
    她沉进水底,正在咕咕冒泡的水缓缓降温,最后整个温泉都被冻住。
    冰层下,女人像个冰雕一样一动不动。
    ……
    ……
    “呼~你昨晚怎么这么疯?”
    云长生穿好衣物,下床,准备去找冯先生继续拉扯。
    怂是怂了点,但懂得东西是真的多。
    而且这也是除了林夕外,他遇到的第二个渡劫大能,当然不容错过。
    哪怕每天只是问一些修行上的事,都是赚的。
    “先生有分身吗?”
    “……又是你。”
    听到分身的问题,冯先生已经不想回答了。
    当初就不该好奇,然后收下那份束修。
    见到冯先生不答,云长生换了个问题,“分身承诺的事,能当真吗?”
    “她承诺过吗?”
    “没有。”
    林多多始终没有承诺过什么,只说是蛊族圣女,寿一百五十而终。
    “没承诺过,那你问我做什么?”冯先生吐槽了一句,继续开始给其他学生讲课。
    没等云长生再问,他就丢出了一个玉简。
    “关于分身的讲解都在里面了。”
    云长生惊喜,用神念扫过玉简,结果里面的内容只到化神期……
    还是这么谨慎啊。
    他想也不想的将这东西还了回去,今天依然是失望而归。
    罢了罢了。
    不折腾了。
    好好过完这几十年。
    满眼都是他的林多多,呵,是他太贪心了吗,当初答应过的,一定会放下的。
    结果事到临头,却怕了,想要食言。
    ……
    ……
    有些事情终究会暴露。
    纸终究包不住火。
    林多多正在做的事,最终还是事发了。
    “林多多!”
    屋子里的味道没有散去,床单还没换,有点潮。
    合欢宗的那些法器还在床上,上面有使用过的痕迹。
    “娘子。”看着惊慌失措的女人,云长生放缓了语气。
    “我一定能放下,这又不是心魔,不会阻碍我成道,你也说了,在时光的冲刷下,区区百年的生活,我一定会忘记的。”
    “几百年,几千年后,那只是一段可有可无的回忆。”
    他说着违心的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
    “干嘛……干嘛突然说这么多,我就是觉得这些东西好玩,没有别的意思。”
    林多多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每次感觉自己做错事了,她就会做出这个动作。
    俩个都在说谎的人看着彼此,静默无言,随着大限之日的推进,这种矛盾会越来越多。
    一个想尽办法的想要挽留,只认可眼前的人。
    另一个,想将山上的人变成林多多,只爱云长生的林多多。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
    林多多拿着合欢宗的法器在做什么,云长生当然知道。
    但他却发现,竟然拿林多多无可奈何。
    撸起袖子干一架吧。
    林多多一脸我不想反抗,然后掏出合欢宗的功法,准备把受虐癖练出来……
    云长生看不下去,把林多多给绑了。
    林多多:你绑的姿势不对,我觉得还有进步的空间,要不我脱了衣服你再试试?
    云长生:……
    看着林多多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他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神经病!
    有一天,云长生实在受不了,又说起了这件事。
    结果林多多反驳道:“就只允许你有怪癖,不能允许我有怪癖?”
    好有道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而且你的怪癖我这些年能满足的都满足了,结果我染上了怪癖,你竟然嫌弃我!”
    “……我没有!”
    “你就是有!”
    云长生皱眉看着她,俩人对视,眼睛一眨不眨的。
    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如果当初没有丢出那两个选择,那这听着可能会更让人信服一点。
    “你不爱我了,我就只是喜欢上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你却不愿意满足我……嘤嘤嘤。”
    这哭的,比鳄鱼还假,人家鳄鱼至少还流了几滴泪,林多多那完全就是用袖子掩住嘴角笑。
    “我这些年对你百依百顺的,那些羞人的事情我都任你做了,作为交换,你是不是该满足一下我的癖好?”
    “……?”
    这还能交换的?
    “嘤嘤嘤。”
    见云长生不答,她又开始假哭。
    夫妻几十年,林多多对于云长生已经非常了解,总是能从各种角度说服云长生。
    以前百依百顺,偶尔做一些不厌恶但也不喜欢的事,一直只是迁就忍让而已。
    云长生听到这哭声,又想撸袖子。
    林多多仰起脸,一副你放马过来的样子……
    “随你便吧。”
    当林多多犟起来,云长生拿她毫无办法。
    俩人最终不欢而散,时间继续推进。
    转眼间,夫妻两人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年多,妖族依然每天到肉铺里进货。
    云长生偶尔去书院,问的也是修行的问题。
    有时候,客栈隔壁的一个住户会拿着棋盘找云长生,是个女的。
    这女的不知是隐仙还是红尘的,看上去怪怪的,笑起来很友善。
    她经常三天两头找云长生下棋,也不怎么说话,下完了,也就走了。
    下棋而已,也不是很过分的要求,云长生只要有空,又想打发一下时间,就会同意。
    虽然他每次都会在棋盘上被虐的很惨,但依然热此不疲。
    “今日就到这里吧。”对面女子斩了黑子大龙,说完就收起了棋盘,对着云长生点了点头,回到了对面房间。
    这女人容貌也不惊艳,但是背影挺好看的,乌黑长发一直披散,挽在耳后,永远大红色的裙子。
    等下棋的女人走后,这时,在一旁绣花的林多多就会拿出合欢宗的法器,眼巴巴的看着云长生。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奇怪了。”他吐槽了一句。
    “哪里奇怪了,我记得你写话本的时候,好像很喜欢床下贵妇,床上……”
    林多多见到云长生抬头望着屋顶,嘟囔了句:“心口不一,我变成这样,你不是也挺喜欢的吗?”
    “晚上再说。”云长生摇头拒绝,觉得自己可能大概也许要练一下那本壮阳补肾功?
    拿出玉简看了看,却只是本筑基期的功法,可惜了……
    怪不得大哥练了几十年,五十多岁的功力还是打不过余鱼。
    云长生晃悠着穿梭在街道,然后来到书院。
    本来他都已经放弃了再问分身的问题,没想到今日冯先生却主动开口说了。
    “既然她还认同自己就是自己,那另一个她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
    “让她给你一个承诺,比如说,东海水干枯,她就会复活回来。”
    “这种承诺不一定有效,但一定会很难做到。”
    “即使你完成了承诺,她也不一定会兑现。”
    “到时她要是失约了,执念已深的你,就真的放不下了。”
    “除非封印记忆,在人间游荡数千年,渡劫时解开封印,赌一赌几千年能不能让自己放下,渡过心魔劫。”
    “或者,彻底忘情。”
    “否则她失约后,你就真的成道无望了。”
    正打算提出修行问题的云长生怔住,将内容消化过后,眼神看着窗外的行人发呆。
    许久,他回过了神,疑惑道:“先生今日怎么愿意说这么多?”
    以前一直和他极限拉扯,就是不说干货。
    如今他都放弃了,竟然有了意外之喜。
    “城里来了个人,他有一本能够将分身与本体联系彻底斩断的功法。”
    “我怕你脑子失了智,去尝试。”
    “不说你能不能成功,不说你妻子会不会同意你这样做。”
    “一旦你成功,你的妻子会被她追杀到天涯海角,直到抹去独立的意识,回归到她的身体。”
    “……”
    云长生想了想那个画面,心里打了个冷颤。
    被此界巅峰的渡劫大能追杀,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没有任何活路了。
    “多谢先生。”云长生道谢,起身离开。
    鹤发童颜的冯先生依然在对其他学生讲课。
    “渡情劫吗?”
    他心里自语了一句,有点不看好云长生,渡劫期的道心,不是一些情情爱爱的小事能撼动的。
    但此事依然还有一线生机。
    弱小时生成的执念,会被影响一辈子。
    就像他在弱小时诞生了教书育人一辈子的执念。
    而云长生的娘子,目前也可以看做是她弱小的时候。
    这缕执念最终会将渡情劫那位影响到什么程度,说实话,冯先生挺期待的……
    大概是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
    “隐仙虽然渡劫前一直无灾无劫,但要是欺天之阵失败,那也是真麻烦。”
    如果是他,要是有情劫寻上门,那肯定是裤子都不带脱的。
    冯先生想到这,又看了眼书院,忽然摇头失笑。
    得,红尘和隐仙谁也别笑谁,俩人半斤半两。
    ……
    ……
    四季山,四季洞。
    “这情劫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凶猛了?”
    最近只要想到云长生这个名字,就要换亵衣亵裤。
    真是奇了怪哉。
    夜。
    这个离仙缘最近的小镇,是个不夜城。
    有需求就有市场,很多刚来的修士被执念所困,无心修炼,大晚上又睡不着,只能到处瞎逛。
    湖中央的画舫还在飘,上面灯火通明,风流士子们不睡觉,卖艺的佳人只能无奈作陪。
    大晚上的,在客栈都能听到湖中心传来的各种艳词佳作,还有拍手叫好之声。
    最后被某个看不过去的修士下了禁制,将声音屏蔽在了湖中央,不让这些士子继续扰民。
    从书院回来的云长生提溜着一壶酒,眼神望着客栈,最终还是上了楼。
    以前为了满足他的某些嗜好,总感觉把林多多给糟蹋了。
    现在则感觉林多多把他糟蹋了……
    “看上去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吗?”
    云长生推门而入,林多多看他表情,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
    “没什么,想通了一些事。”
    “想通了什么?”
    “我带了壶酒,听说是酿酒的老板将放不下的喜怒哀乐酿进了酒里,一杯酒就能体会世间疾苦与极乐,要试试嘛?”
    云长生扬了扬手里的酒坛,笑着道。
    “还没告诉我想通了什么?”
    林多多接过酒,小镇上有很多奇怪的特产,有些挺有意思,比如这酒。
    有些挺血腥残忍,比如那每天上演的剁和尚。
    “你不是一直追问我想选哪条吗,第一条第二条都可以,一起进行也无事。”
    “我可以全心全意的配合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云长生打开客栈的窗,看着湖中央那抹红艳,成功或者失败,总要试试。
    失败了,到最后依然放不下,那就彻底忘了吧,忘了喜怒哀乐,忘了悲欢离合,忘他个干干净净。
    仙界再见师尊时,或许她会欣慰吧。
    但让他眼睁睁看着林多多寿终消失,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林多多,他却什么都不做,这又怎么会甘心?
    没有冯先生的指点,他或许会做下更疯狂,更可怕的事。
    好在现在有了一个听上去不错的方法。
    “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事?”
    林多多没有向云长生走近,靠太近她的身子会发软。
    只有被满足几次,这种症状才会消失一段时间。
    “你临近寿终时,我再对你说。”
    寿终时,是情感最薄弱最深刻的时候,那时做下的承诺,也是最深刻的。
    “寿终时再对我说?”
    直觉告诉林多多,这件事并不简单。
    云长生与她在一起时,最讨厌讨论寿命的话题,今日却主动谈起。
    神情也没有当初刚讨论这个话题时,那股止不住的悲伤。
    但云长生只要愿意好好配合,那同意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先让她的身体离不开云长生,再慢慢压低云长生对她的执念。
    两手准备,或许会更稳妥一点。
    要是山上的人真的变成了只爱云长生的林多多,那就算云长生只剩了一点点执念,那也不怕。
    毕竟武力放在那,打晕扛走就好。
    如果最终还是没有变成林多多,求仙问道还是排在了第一。
    那两个人最终一起放下,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总比云长生被执念困死,最终变成羽弟弟第二来的强。
    “好,我答应你。”
    “娘子,说好了,可不许反悔的。”云长生抬手,伸出小拇指。
    “几岁的人了,云归在十三岁那年就不信这种东西了。”林多多吐槽,但还是伸出小指,与云长生拉勾。
    两根小指勾住。
    云长生目光变得晦暗深沉。
    短短几十年,却占了他生命的大多数,往后几十年,这个女人将占据他生命的全部。
    林多多,你不要失约啊。
    否则这世上不止没有了林多多,也将再也没有云长生了。
    那时的四季山,只会剩下俩尊冰冷的求道机器。
    “抱我~抱我去床上。”
    只是与云长生的手指触碰了一下,林多多面上就浮起了诱人的酡红。
    她咬了咬樱唇,粉色小舌舔舐着唇瓣,将干涩的唇瓣染湿。
    她没有压下这种感觉,而是想放纵。
    这本就是她的目的。
    “我们去买个宅子吧,老是在客栈里做这种事,感觉挺奇怪。”
    “云长生,你到底行不行的!”
    不管几岁的男人,被心爱的女人这样嘲讽,似乎都会怒气上涌。
    这是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而且这女人现在连相公都不叫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俩具火热的身体最终相拥。
    事后。
    精疲力竭的俩人一起看着床顶蚊帐。
    一颗粘着水的法器珠子在房间里东碰西撞,力度之大将凳子腿都给撞断了。
    一串佛珠一样的东西被悬挂在床尾,与肉铺里那个和尚手里的佛珠很像。
    那串佛珠总是被和尚盘的热热的,这串佛珠上的热气也一直未散。
    房间里之前还很长的蜡烛,不知为何短了一大截。
    俩人依然盖的严严实实,只露着头,云长生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喂,家具要赔的,把东西收起来。”
    “你帮我收一下,我没力气了。”
    “不是你的东西吗?自己的东西自己收。”
    “我的东西?这些东西好像是某个人蹲在山洞里做出来的吧?”
    “可后来不是一直都是你在用吗?”
    “云长生,你不会是累的连收东西的力气也没有了吧?”
    “……怎么可能,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要是我收走了,那你以后就不准用了。”
    砰!
    那颗法器珠子突然在房门上撞出来一个洞,跑了出去。
    林多多:……
    云长生:……
    “应该没人知道是我们的东西吧?”
    “应该没人知道。”
    “那就好。”
    “我操控法器自毁吧。”
    林多多缩在云长生怀里,懒洋洋的不想动。
    过了大概两分钟。
    砰砰砰!
    “长生道友,在吗?”
    听声音,是一直找云长生下棋的姑娘。
    被窝里的俩人:……
    不是说没人会知道这是他俩的东西吗?
    见没人应答,下棋的姑娘比划了门上的洞,试着将法器塞进去。
    咚。
    法器落地的声音响起。
    社死的两个人直接把被子蒙过头顶。
    “要不我们搬家吧。”云长生提议道。
    “连夜搬?”
    “对,连夜搬。”
    突然就明白了当初云逸在山村时,那种连夜搬家的心情。
    云归没被打死简直是万幸。
    计划是美好的。
    但是真的做的时候,计划却总是跟不上变化。
    “凳子六十七文。”
    “桌子二钱十三文。”
    “门,一两。”
    “床,一两三钱。”
    掌柜的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一算,“一共三两五钱八十文。”
    “这个,床可以打包带走吗?”云长生突然举手问道,那床睡了两年,睡习惯了。
    虽然某个床腿快被摇断了,但修一修应该还能用。
    “可以。”掌柜的很开明,“不用不好意思,勤俭持家是个好习惯。”
    打趣完,付过钱,将床给装进了储物戒指,合欢宗的法器也没有落下。
    俩人坐着两年前那辆马车,连夜搬家走人。
    下棋是不会下了,这辈子都不会下了。
    “今晚住哪?”
    释放过后,林多多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整个人变得慵懒了一点,眉间有一丝春意未散。
    她像树懒一样双手搂住云长生的脖子,将整个身体塞进男人怀里。
    美眸半眯着,将醒未醒的样子。
    “不管住哪,总之要离刚刚那家客栈越远越好。”
    “对,越远越好。”
    林多多附和,同意云长生的观点。
    不夜城有不夜城的好处,大晚上的都被夫妻两人找到了房屋中介。
    “五百两,带个大院子,还有一亩田可以种种花种种菜,感受农家生活。”
    “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夫妻两人挎着手,东瞧瞧,西瞧瞧。
    “院子里种两颗果树,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吃橘子,种两颗灵橘吧。”
    “地里种点菜,我记得你在四季山上也种菜,说是能修炼心境。”
    “诶,还有个池塘,养点观赏鱼,没事的时候鱼竿一甩,一坐就可以坐一下午。”
    “我可不陪你钓鱼。”林多多翻了个白眼道,这男人钓鱼的时候,喜欢抓着她的足儿揉捏,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夫妻两你一言,我一语,都挺满意,贵是贵了点,但这镇上的房价普遍如此。
    毕竟是号称离仙缘最近的小镇。
    每年听过这个传闻的人,都会来这里试图寻找奇遇。
    天赋出众的当然会遇到仙缘,普通人大多只是白来一趟。
    有时候那些病入膏盲的,倒是有运气好,被顺手给救治了。
    “娘子。”云长生看着身旁的女人,出门在外吃软饭吃习惯了,不管是灵石还是银子,都是林多多掏。
    “我只是蛊族圣女,不是你话本里的那个沈万三。”林多多伸手掐了一下云长生的腰,然后笑着道:“就要这套了。”
    “好,我这就联系主人家。”
    中介遇到这么爽快的客人,也很开心,火急火燎的骑着马,准备去找屋主。
    灵石对于隐仙和红尘里的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们的资质不需要灵石来辅助修炼。
    所以还是习惯性花银子。
    真要有特别需要的东西,用灵石也买不到,都是以物易物。
    屋主应该是一个修士,只是半刻钟就赶了过来。
    然后夫妻俩又尴尬的社死了一次。
    “长生道友,怎么突然搬家了?”是一直找云长生下棋的女人。
    云长生:……
    搬家就是为了躲着你,结果还是没躲掉!
    林多多看了眼云长生,“交给你了。”
    然后趁机开溜,一转眼就没了人影……
    “嗯咳。”
    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云长生捂着嘴轻咳了一声,然后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一脸的风轻云淡,和往日里下棋时的表情一样。
    “原来是青木道友,真巧,这屋子是道友你的?”
    “对啊,我是土生土长的镇上人。”
    “……那可真是太巧了。”
    “对了,之前那法器是长生道友的吗?”
    “……?”
    会不会聊天?
    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云长生依然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着那双纯真中带着探知欲的眼神,再次轻咳了一声。
    “嗯咳~,青木道友未曾有过道侣?”
    “未曾。”
    原来如此。
    这就好办了。
    “那法器确实是我的。”
    “哦,冒昧的问一下长生道友,那是何物,质地如此坚硬,用来当暗器使好像不错。”
    “暗器?”云长生愕然,修士还用这么低端的暗器?
    “哦,我有个哥哥,他是个捕头,总是会遇到危险,我又不可能天天看着他。”
    “那法器质地坚硬,与凡间武者最强的兵刃差不多,给我哥用刚刚好。”
    原来是个正在化凡的修士。
    云长生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我这里有个以前炼制的,只需用内力就能催动。”
    “多谢长生道友,那这宅子就当是买这法器的钱,可好?”
    “当然可以。”云长生笑了笑,将当初多炼的法器给了这个道号为青木的姑娘。
    俩人各自打过招呼,告别。
    之前溜走的林多多跑了出来,又往云长生怀里钻。
    “走了,累死了,好困。”
    “嗯。”
    找到房间,将原来的床拆走,换上了从客栈里带回来的床。
    顺便将快要断掉的床腿给修好。
    夫妻两人盖着被子,搂在一起睡到了天明。
    悠哉悠哉的又过了两日,云长生正在给门抹油,这宅子好像很久没住人了,门一开就嘎吱嘎吱响,挺烦人的。
    青木抱着棋盘坐在池塘边,从储物戒指里拿了张桌子。
    她家里条件应该不错,一举一动都很有气质,完全符合了云长生对于古代仕女的想象。
    “长生道友。”
    “恩,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云长生应了一声,将油收好,这油林多多晚上还要用,不然佛珠太干。
    “长生道友,我哥让我多谢你。”
    青木说到这,一脸的茫然,不知为何,嫂子那天好像笑的要更开心一点。
    云长生:……
    他抬头望了一下天,不准备带坏纯洁的小姑娘。
    “你兄长工作危险,有此利器,如虎添翼。”
    “嗯。”
    青木想了想,她哥工作的时候危险降低了,她嫂子开心,合情合理。
    另一边,林多多本来打算端着果盘进来,听到俩人聊的话题后,又开溜了……
    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
    ……
    池塘边的棋盘自那后,就一直没被撤走,有时候会被雨水打湿,有时候会被风雪覆盖。
    一直过了十个寒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