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房三天最后变成了分房三个月,说不清楚是谁先妥协的。
两个人这三个月生活的都很规律。
早起。
云长生问林多多有什么想吃的,有什么想玩的。
出去逛一圈,有时候会走出这个小镇,有时候只在小镇里逛。
白日里与从前几十年没什么两样,依然很恩爱。
只有到了晚上,林多多才会不厌其烦的问,到底选哪个。
云长生不答,那就只能独守空房。
直到三个月后的某一日。
俩人回到客栈,对面屋里传出了靡靡之音,俩人对视了一眼,很自然的又睡到了一个屋里。
林多多对于云长生耍赖的行为很不满,也不像以前那样百依百顺,事事依着云长生了。
俩人为此打了一架。
最终有渡劫期经验的林多多技高一筹,将云长生斩于马下。
“别耍赖了,你再拖着,那我就离家出走!”
事后,林多多下了最后通牒。
俩人皆是有些精疲力竭,浑身懒洋洋的缩在被窝里,床上只露着两颗脑袋。
“你想我选哪一条?”云长生问。
“不知道。”林多多犹豫道。
选第一条最稳妥,云长生放下,才是最干净利落的方法。
本体八百多年的道心,就算暂时放不下,过一段时间,肯定也就放下了。
但是她不甘心。
“林多多,要是当时我没有心魔,你会嫁给我吗?”
“当时不会,现在一定会嫁。”
对于很多问题,俩人都很坦诚,几乎从不说谎。
“林多多,蛊族圣女,呵。”云长生偏过头看着她,果然,这女人又在装死。
林多多知道云长生想问什么。
每次问到这个问题,不管怎么试探,不管试探几次,她就是死不承认。
咬死了自己是蛊族圣女林多多,林夕的玄侄孙女。
与山上的林夕只有稀薄的血脉关系,没有一毛钱的其他关系。
“林多多,你说分身和本体是两个人吗?”
“是一个。”
她这次回答的很坚定。
然而云长生并不打算认同。
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就像冯先生说的那样。
你认为是一个人,那就是一个人,你认为不是,那就不是。
林多多认为是。
云长生认为不是。
所以他才越发的珍惜这最后几十年。
“快回答我,选哪一条,不然你今晚就给我去隔壁睡去!”
“……”
云长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补了一刀,“既然你认为是一个人,那为何要让我选,顺其自然不就好了吗?”
除非你也在害怕,害怕那个她不认同你现在的想法。
“要么选,要么分床。”这次轮到林多多耍赖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
真以为她喜欢合欢宗那些恶心人的东西吗?
正经人谁会喜欢那种东西?
云长生没说话,闭着眼睛,鼻子里打了几个鼾,不再理会林多多的纠缠。
“过了今天还有明天,你又躲不了。”
床上的女人嘀咕了一句,很自然的窝在了男人怀里。
俩人很自然的相拥,寻找着让自己舒服的睡姿。
最后林多多一只脚架在云长生腿上,两只手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云长生,脑袋埋进了云长生颈下。
男人迁就的任她折腾,直到呼吸声平稳。
当云长生决定耍无赖的时候,就注定了这是场拉锯战。
然而他不选,林多多却帮他选了。
没有云长生主动配合,红尘那一套方法很难收到成效。
于是林多多收集了云长生的衣物,嗅着云长生在床上留下的气息,拿出了合欢宗的功法还有那枚戒指。
她要让自己只是嗅到云长生的味道,见到云长生这个人,身体就会不由自主。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小镇街上依然繁华。
杀猪的依然在杀猪,讲课的依然在讲课。
云长生路过肉铺的时候,发现那里多了个和尚,说要渡肉铺西施。
听了几句才知道,这和尚就是当年的负心人。
入了佛门,却听闻当初被他所负的女人还放不下,心境自此有缺,就来到了小镇,想要让女人放下。
然后肉铺多了个节目,剁和尚。
有时候剁的是和尚的分身,有时候剁的是和尚本人。
有妖族会到这里每天来进货。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云长生径直而过,进了书院。
这里他每天都来,林多多还剩几十年,也只有几十年。
他不甘心,所以总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然而这位冯先生谨慎的很,自从知道林多多是渡劫期大能的分身后,回答问题总是小心翼翼,一点也不狂野。
俩人各种极限拉扯。
大概就是有人去问医生,我老婆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答,是个小孩。
男人问,买娃娃还是买电动手枪。
医生答,买玩具。
目前的云长生和冯先生,就是在这样拉扯……
再次失望而归,回到家后,听到屋里的动静,想要推门而入,却遇到了禁制。
屋里响起了收拾东西的声音,在云长生暴力拆除禁制的时候,里面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在做什么?”他鼻子嗅了嗅,感觉有股可疑的味道。
“没做什么。”林多多用灵力将脸上的绯红压下,她温柔的笑了笑,“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那老头徒有虚名。”云长生鄙视了一句。
还桃李满天下,还渡劫大能,没成想这么怂。
他说着话,朝着林多多走近,将人揽在了怀里:“娘子。”
“嗯。”
随着云长生的靠近,林多多素净的面上突然又红了起来,她双腿紧紧并拢,压抑着呼吸声。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没……没什么,可能是圣蛊进入了衰老期,所以我的身体也跟着变得虚弱了。”
她说着话,用额头蹭了蹭云长生的下巴,撒娇道。
“相公,我想要。”
“……不是说分房睡吗?”
……
……
四季山,四季洞。
已经彻底躺平了的林夕仰起头,看着洞顶上不规则的裂缝,觉得意识突然间变得迷糊。
可能是情劫即将结束的原因,最近情劫来势汹汹,让她满脑子除了云长生,还是云长生。
贯穿琵琶骨的锁链动了几下,疼痛让她即将伸到道袍里的手顿住。
“最近那边玩的好像越来越花了,不过云长生大部分时间就只在一旁看着吗?”
“这爱好真变态。”
她长出了一口气,拖着洁白锁链来到了山顶温泉,然后一跃而下。
温泉猛然沸腾,咕咕咕咕的冒泡。
水里的女人探出个头,看着水中倒影沉思了一下。
不行了,再不镇压一下,那就不是满脑子的云长生了,而是满身体都在想着云长生。
她沉进水底,正在咕咕冒泡的水缓缓降温,最后整个温泉都被冻住。
冰层下,女人像个冰雕一样一动不动。
……
……
“呼~你昨晚怎么这么疯?”
云长生穿好衣物,下床,准备去找冯先生继续拉扯。
怂是怂了点,但懂得东西是真的多。
而且这也是除了林夕外,他遇到的第二个渡劫大能,当然不容错过。
哪怕每天只是问一些修行上的事,都是赚的。
“先生有分身吗?”
“……又是你。”
听到分身的问题,冯先生已经不想回答了。
当初就不该好奇,然后收下那份束修。
见到冯先生不答,云长生换了个问题,“分身承诺的事,能当真吗?”
“她承诺过吗?”
“没有。”
林多多始终没有承诺过什么,只说是蛊族圣女,寿一百五十而终。
“没承诺过,那你问我做什么?”冯先生吐槽了一句,继续开始给其他学生讲课。
没等云长生再问,他就丢出了一个玉简。
“关于分身的讲解都在里面了。”
云长生惊喜,用神念扫过玉简,结果里面的内容只到化神期……
还是这么谨慎啊。
他想也不想的将这东西还了回去,今天依然是失望而归。
罢了罢了。
不折腾了。
好好过完这几十年。
满眼都是他的林多多,呵,是他太贪心了吗,当初答应过的,一定会放下的。
结果事到临头,却怕了,想要食言。
……
……
有些事情终究会暴露。
纸终究包不住火。
林多多正在做的事,最终还是事发了。
“林多多!”
屋子里的味道没有散去,床单还没换,有点潮。
合欢宗的那些法器还在床上,上面有使用过的痕迹。
“娘子。”看着惊慌失措的女人,云长生放缓了语气。
“我一定能放下,这又不是心魔,不会阻碍我成道,你也说了,在时光的冲刷下,区区百年的生活,我一定会忘记的。”
“几百年,几千年后,那只是一段可有可无的回忆。”
他说着违心的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
“干嘛……干嘛突然说这么多,我就是觉得这些东西好玩,没有别的意思。”
林多多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每次感觉自己做错事了,她就会做出这个动作。
俩个都在说谎的人看着彼此,静默无言,随着大限之日的推进,这种矛盾会越来越多。
一个想尽办法的想要挽留,只认可眼前的人。
另一个,想将山上的人变成林多多,只爱云长生的林多多。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
林多多拿着合欢宗的法器在做什么,云长生当然知道。
但他却发现,竟然拿林多多无可奈何。
撸起袖子干一架吧。
林多多一脸我不想反抗,然后掏出合欢宗的功法,准备把受虐癖练出来……
云长生看不下去,把林多多给绑了。
林多多:你绑的姿势不对,我觉得还有进步的空间,要不我脱了衣服你再试试?
云长生:……
看着林多多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他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神经病!
有一天,云长生实在受不了,又说起了这件事。
结果林多多反驳道:“就只允许你有怪癖,不能允许我有怪癖?”
好有道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而且你的怪癖我这些年能满足的都满足了,结果我染上了怪癖,你竟然嫌弃我!”
“……我没有!”
“你就是有!”
云长生皱眉看着她,俩人对视,眼睛一眨不眨的。
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如果当初没有丢出那两个选择,那这听着可能会更让人信服一点。
“你不爱我了,我就只是喜欢上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你却不愿意满足我……嘤嘤嘤。”
这哭的,比鳄鱼还假,人家鳄鱼至少还流了几滴泪,林多多那完全就是用袖子掩住嘴角笑。
“我这些年对你百依百顺的,那些羞人的事情我都任你做了,作为交换,你是不是该满足一下我的癖好?”
“……?”
这还能交换的?
“嘤嘤嘤。”
见云长生不答,她又开始假哭。
夫妻几十年,林多多对于云长生已经非常了解,总是能从各种角度说服云长生。
以前百依百顺,偶尔做一些不厌恶但也不喜欢的事,一直只是迁就忍让而已。
云长生听到这哭声,又想撸袖子。
林多多仰起脸,一副你放马过来的样子……
“随你便吧。”
当林多多犟起来,云长生拿她毫无办法。
俩人最终不欢而散,时间继续推进。
转眼间,夫妻两人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年多,妖族依然每天到肉铺里进货。
云长生偶尔去书院,问的也是修行的问题。
有时候,客栈隔壁的一个住户会拿着棋盘找云长生,是个女的。
这女的不知是隐仙还是红尘的,看上去怪怪的,笑起来很友善。
她经常三天两头找云长生下棋,也不怎么说话,下完了,也就走了。
下棋而已,也不是很过分的要求,云长生只要有空,又想打发一下时间,就会同意。
虽然他每次都会在棋盘上被虐的很惨,但依然热此不疲。
“今日就到这里吧。”对面女子斩了黑子大龙,说完就收起了棋盘,对着云长生点了点头,回到了对面房间。
这女人容貌也不惊艳,但是背影挺好看的,乌黑长发一直披散,挽在耳后,永远大红色的裙子。
等下棋的女人走后,这时,在一旁绣花的林多多就会拿出合欢宗的法器,眼巴巴的看着云长生。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奇怪了。”他吐槽了一句。
“哪里奇怪了,我记得你写话本的时候,好像很喜欢床下贵妇,床上……”
林多多见到云长生抬头望着屋顶,嘟囔了句:“心口不一,我变成这样,你不是也挺喜欢的吗?”
“晚上再说。”云长生摇头拒绝,觉得自己可能大概也许要练一下那本壮阳补肾功?
拿出玉简看了看,却只是本筑基期的功法,可惜了……
怪不得大哥练了几十年,五十多岁的功力还是打不过余鱼。
云长生晃悠着穿梭在街道,然后来到书院。
本来他都已经放弃了再问分身的问题,没想到今日冯先生却主动开口说了。
“既然她还认同自己就是自己,那另一个她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
“让她给你一个承诺,比如说,东海水干枯,她就会复活回来。”
“这种承诺不一定有效,但一定会很难做到。”
“即使你完成了承诺,她也不一定会兑现。”
“到时她要是失约了,执念已深的你,就真的放不下了。”
“除非封印记忆,在人间游荡数千年,渡劫时解开封印,赌一赌几千年能不能让自己放下,渡过心魔劫。”
“或者,彻底忘情。”
“否则她失约后,你就真的成道无望了。”
正打算提出修行问题的云长生怔住,将内容消化过后,眼神看着窗外的行人发呆。
许久,他回过了神,疑惑道:“先生今日怎么愿意说这么多?”
以前一直和他极限拉扯,就是不说干货。
如今他都放弃了,竟然有了意外之喜。
“城里来了个人,他有一本能够将分身与本体联系彻底斩断的功法。”
“我怕你脑子失了智,去尝试。”
“不说你能不能成功,不说你妻子会不会同意你这样做。”
“一旦你成功,你的妻子会被她追杀到天涯海角,直到抹去独立的意识,回归到她的身体。”
“……”
云长生想了想那个画面,心里打了个冷颤。
被此界巅峰的渡劫大能追杀,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没有任何活路了。
“多谢先生。”云长生道谢,起身离开。
鹤发童颜的冯先生依然在对其他学生讲课。
“渡情劫吗?”
他心里自语了一句,有点不看好云长生,渡劫期的道心,不是一些情情爱爱的小事能撼动的。
但此事依然还有一线生机。
弱小时生成的执念,会被影响一辈子。
就像他在弱小时诞生了教书育人一辈子的执念。
而云长生的娘子,目前也可以看做是她弱小的时候。
这缕执念最终会将渡情劫那位影响到什么程度,说实话,冯先生挺期待的……
大概是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
“隐仙虽然渡劫前一直无灾无劫,但要是欺天之阵失败,那也是真麻烦。”
如果是他,要是有情劫寻上门,那肯定是裤子都不带脱的。
冯先生想到这,又看了眼书院,忽然摇头失笑。
得,红尘和隐仙谁也别笑谁,俩人半斤半两。
……
……
四季山,四季洞。
“这情劫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凶猛了?”
最近只要想到云长生这个名字,就要换亵衣亵裤。
真是奇了怪哉。
夜。
这个离仙缘最近的小镇,是个不夜城。
有需求就有市场,很多刚来的修士被执念所困,无心修炼,大晚上又睡不着,只能到处瞎逛。
湖中央的画舫还在飘,上面灯火通明,风流士子们不睡觉,卖艺的佳人只能无奈作陪。
大晚上的,在客栈都能听到湖中心传来的各种艳词佳作,还有拍手叫好之声。
最后被某个看不过去的修士下了禁制,将声音屏蔽在了湖中央,不让这些士子继续扰民。
从书院回来的云长生提溜着一壶酒,眼神望着客栈,最终还是上了楼。
以前为了满足他的某些嗜好,总感觉把林多多给糟蹋了。
现在则感觉林多多把他糟蹋了……
“看上去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吗?”
云长生推门而入,林多多看他表情,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
“没什么,想通了一些事。”
“想通了什么?”
“我带了壶酒,听说是酿酒的老板将放不下的喜怒哀乐酿进了酒里,一杯酒就能体会世间疾苦与极乐,要试试嘛?”
云长生扬了扬手里的酒坛,笑着道。
“还没告诉我想通了什么?”
林多多接过酒,小镇上有很多奇怪的特产,有些挺有意思,比如这酒。
有些挺血腥残忍,比如那每天上演的剁和尚。
“你不是一直追问我想选哪条吗,第一条第二条都可以,一起进行也无事。”
“我可以全心全意的配合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云长生打开客栈的窗,看着湖中央那抹红艳,成功或者失败,总要试试。
失败了,到最后依然放不下,那就彻底忘了吧,忘了喜怒哀乐,忘了悲欢离合,忘他个干干净净。
仙界再见师尊时,或许她会欣慰吧。
但让他眼睁睁看着林多多寿终消失,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林多多,他却什么都不做,这又怎么会甘心?
没有冯先生的指点,他或许会做下更疯狂,更可怕的事。
好在现在有了一个听上去不错的方法。
“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事?”
林多多没有向云长生走近,靠太近她的身子会发软。
只有被满足几次,这种症状才会消失一段时间。
“你临近寿终时,我再对你说。”
寿终时,是情感最薄弱最深刻的时候,那时做下的承诺,也是最深刻的。
“寿终时再对我说?”
直觉告诉林多多,这件事并不简单。
云长生与她在一起时,最讨厌讨论寿命的话题,今日却主动谈起。
神情也没有当初刚讨论这个话题时,那股止不住的悲伤。
但云长生只要愿意好好配合,那同意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先让她的身体离不开云长生,再慢慢压低云长生对她的执念。
两手准备,或许会更稳妥一点。
要是山上的人真的变成了只爱云长生的林多多,那就算云长生只剩了一点点执念,那也不怕。
毕竟武力放在那,打晕扛走就好。
如果最终还是没有变成林多多,求仙问道还是排在了第一。
那两个人最终一起放下,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总比云长生被执念困死,最终变成羽弟弟第二来的强。
“好,我答应你。”
“娘子,说好了,可不许反悔的。”云长生抬手,伸出小拇指。
“几岁的人了,云归在十三岁那年就不信这种东西了。”林多多吐槽,但还是伸出小指,与云长生拉勾。
两根小指勾住。
云长生目光变得晦暗深沉。
短短几十年,却占了他生命的大多数,往后几十年,这个女人将占据他生命的全部。
林多多,你不要失约啊。
否则这世上不止没有了林多多,也将再也没有云长生了。
那时的四季山,只会剩下俩尊冰冷的求道机器。
“抱我~抱我去床上。”
只是与云长生的手指触碰了一下,林多多面上就浮起了诱人的酡红。
她咬了咬樱唇,粉色小舌舔舐着唇瓣,将干涩的唇瓣染湿。
她没有压下这种感觉,而是想放纵。
这本就是她的目的。
“我们去买个宅子吧,老是在客栈里做这种事,感觉挺奇怪。”
“云长生,你到底行不行的!”
不管几岁的男人,被心爱的女人这样嘲讽,似乎都会怒气上涌。
这是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而且这女人现在连相公都不叫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俩具火热的身体最终相拥。
事后。
精疲力竭的俩人一起看着床顶蚊帐。
一颗粘着水的法器珠子在房间里东碰西撞,力度之大将凳子腿都给撞断了。
一串佛珠一样的东西被悬挂在床尾,与肉铺里那个和尚手里的佛珠很像。
那串佛珠总是被和尚盘的热热的,这串佛珠上的热气也一直未散。
房间里之前还很长的蜡烛,不知为何短了一大截。
俩人依然盖的严严实实,只露着头,云长生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喂,家具要赔的,把东西收起来。”
“你帮我收一下,我没力气了。”
“不是你的东西吗?自己的东西自己收。”
“我的东西?这些东西好像是某个人蹲在山洞里做出来的吧?”
“可后来不是一直都是你在用吗?”
“云长生,你不会是累的连收东西的力气也没有了吧?”
“……怎么可能,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要是我收走了,那你以后就不准用了。”
砰!
那颗法器珠子突然在房门上撞出来一个洞,跑了出去。
林多多:……
云长生:……
“应该没人知道是我们的东西吧?”
“应该没人知道。”
“那就好。”
“我操控法器自毁吧。”
林多多缩在云长生怀里,懒洋洋的不想动。
过了大概两分钟。
砰砰砰!
“长生道友,在吗?”
听声音,是一直找云长生下棋的姑娘。
被窝里的俩人:……
不是说没人会知道这是他俩的东西吗?
见没人应答,下棋的姑娘比划了门上的洞,试着将法器塞进去。
咚。
法器落地的声音响起。
社死的两个人直接把被子蒙过头顶。
“要不我们搬家吧。”云长生提议道。
“连夜搬?”
“对,连夜搬。”
突然就明白了当初云逸在山村时,那种连夜搬家的心情。
云归没被打死简直是万幸。
计划是美好的。
但是真的做的时候,计划却总是跟不上变化。
“凳子六十七文。”
“桌子二钱十三文。”
“门,一两。”
“床,一两三钱。”
掌柜的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一算,“一共三两五钱八十文。”
“这个,床可以打包带走吗?”云长生突然举手问道,那床睡了两年,睡习惯了。
虽然某个床腿快被摇断了,但修一修应该还能用。
“可以。”掌柜的很开明,“不用不好意思,勤俭持家是个好习惯。”
打趣完,付过钱,将床给装进了储物戒指,合欢宗的法器也没有落下。
俩人坐着两年前那辆马车,连夜搬家走人。
下棋是不会下了,这辈子都不会下了。
“今晚住哪?”
释放过后,林多多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整个人变得慵懒了一点,眉间有一丝春意未散。
她像树懒一样双手搂住云长生的脖子,将整个身体塞进男人怀里。
美眸半眯着,将醒未醒的样子。
“不管住哪,总之要离刚刚那家客栈越远越好。”
“对,越远越好。”
林多多附和,同意云长生的观点。
不夜城有不夜城的好处,大晚上的都被夫妻两人找到了房屋中介。
“五百两,带个大院子,还有一亩田可以种种花种种菜,感受农家生活。”
“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夫妻两人挎着手,东瞧瞧,西瞧瞧。
“院子里种两颗果树,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吃橘子,种两颗灵橘吧。”
“地里种点菜,我记得你在四季山上也种菜,说是能修炼心境。”
“诶,还有个池塘,养点观赏鱼,没事的时候鱼竿一甩,一坐就可以坐一下午。”
“我可不陪你钓鱼。”林多多翻了个白眼道,这男人钓鱼的时候,喜欢抓着她的足儿揉捏,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夫妻两你一言,我一语,都挺满意,贵是贵了点,但这镇上的房价普遍如此。
毕竟是号称离仙缘最近的小镇。
每年听过这个传闻的人,都会来这里试图寻找奇遇。
天赋出众的当然会遇到仙缘,普通人大多只是白来一趟。
有时候那些病入膏盲的,倒是有运气好,被顺手给救治了。
“娘子。”云长生看着身旁的女人,出门在外吃软饭吃习惯了,不管是灵石还是银子,都是林多多掏。
“我只是蛊族圣女,不是你话本里的那个沈万三。”林多多伸手掐了一下云长生的腰,然后笑着道:“就要这套了。”
“好,我这就联系主人家。”
中介遇到这么爽快的客人,也很开心,火急火燎的骑着马,准备去找屋主。
灵石对于隐仙和红尘里的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们的资质不需要灵石来辅助修炼。
所以还是习惯性花银子。
真要有特别需要的东西,用灵石也买不到,都是以物易物。
屋主应该是一个修士,只是半刻钟就赶了过来。
然后夫妻俩又尴尬的社死了一次。
“长生道友,怎么突然搬家了?”是一直找云长生下棋的女人。
云长生:……
搬家就是为了躲着你,结果还是没躲掉!
林多多看了眼云长生,“交给你了。”
然后趁机开溜,一转眼就没了人影……
“嗯咳。”
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云长生捂着嘴轻咳了一声,然后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一脸的风轻云淡,和往日里下棋时的表情一样。
“原来是青木道友,真巧,这屋子是道友你的?”
“对啊,我是土生土长的镇上人。”
“……那可真是太巧了。”
“对了,之前那法器是长生道友的吗?”
“……?”
会不会聊天?
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云长生依然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着那双纯真中带着探知欲的眼神,再次轻咳了一声。
“嗯咳~,青木道友未曾有过道侣?”
“未曾。”
原来如此。
这就好办了。
“那法器确实是我的。”
“哦,冒昧的问一下长生道友,那是何物,质地如此坚硬,用来当暗器使好像不错。”
“暗器?”云长生愕然,修士还用这么低端的暗器?
“哦,我有个哥哥,他是个捕头,总是会遇到危险,我又不可能天天看着他。”
“那法器质地坚硬,与凡间武者最强的兵刃差不多,给我哥用刚刚好。”
原来是个正在化凡的修士。
云长生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我这里有个以前炼制的,只需用内力就能催动。”
“多谢长生道友,那这宅子就当是买这法器的钱,可好?”
“当然可以。”云长生笑了笑,将当初多炼的法器给了这个道号为青木的姑娘。
俩人各自打过招呼,告别。
之前溜走的林多多跑了出来,又往云长生怀里钻。
“走了,累死了,好困。”
“嗯。”
找到房间,将原来的床拆走,换上了从客栈里带回来的床。
顺便将快要断掉的床腿给修好。
夫妻两人盖着被子,搂在一起睡到了天明。
悠哉悠哉的又过了两日,云长生正在给门抹油,这宅子好像很久没住人了,门一开就嘎吱嘎吱响,挺烦人的。
青木抱着棋盘坐在池塘边,从储物戒指里拿了张桌子。
她家里条件应该不错,一举一动都很有气质,完全符合了云长生对于古代仕女的想象。
“长生道友。”
“恩,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云长生应了一声,将油收好,这油林多多晚上还要用,不然佛珠太干。
“长生道友,我哥让我多谢你。”
青木说到这,一脸的茫然,不知为何,嫂子那天好像笑的要更开心一点。
云长生:……
他抬头望了一下天,不准备带坏纯洁的小姑娘。
“你兄长工作危险,有此利器,如虎添翼。”
“嗯。”
青木想了想,她哥工作的时候危险降低了,她嫂子开心,合情合理。
另一边,林多多本来打算端着果盘进来,听到俩人聊的话题后,又开溜了……
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
……
池塘边的棋盘自那后,就一直没被撤走,有时候会被雨水打湿,有时候会被风雪覆盖。
一直过了十个寒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