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宁下午去王淑艺哥哥嫂子家。
她哥哥嫂嫂根本就不承认王淑艺这个妹妹。
就连她妈,也是听儿子儿媳妇的话。
最后,只有妇联愿意继续管王淑艺。
不过去到妇联的王淑艺,还是天天抱着孩子,吵着闹着要去找沈以承。
妇联的人被她闹得没有办法,只能通过关系查到沈以承下放的地方,给他打去了电话。
可以打电话的王淑艺,异常兴奋,她对着电话那头说。
“沈以承,我生儿子了,我生儿子了,哈哈……”
“你不该同我离婚的,我能生。”
“不能生的是你。”
“那个梁知阮,他根本就是在骗你,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早就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只有疲软,倦怠,被劳苦工作磨平一切的服从,软弱。
“对,是,你能生,我不能生。”
“跟你离婚是我的错,请你不要向领导告状。”
“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双眼兴奋的王淑艺,突然脸色一个僵硬。
沈以承出乎意料的回答,像是在嘲讽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王淑艺看着怀中的孩子,所有的成就感在瞬间消失。
在旁人诧异的眼神中,她突然抬手掐向她儿子的脖子。
“沈以承都不关心我能不能生儿子,我生你又有什么用?”
“我生你有什么用啊!!!”
“哇哇哇……”
婴儿被掐得本能挣扎哭泣。
旁人被吓得连忙冲了上去拉扯着,把孩子给救了出来。
山杏抱着孩子,脸色失望,不解,同情……
“王同志,这可是你的孩子。”
“你怎么能痛下杀手?”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被妇联工作人员拉扯着的王淑艺还在疯狂挣扎,咆哮。
“你懂个屁!”
“沈以承都不在乎我生不生儿子,我生他出来又有什么用?”
“我生他出来,是为了向沈以承证明,我能生,我没错。”
“他和我离婚,是他的错,是他的错啊!!!”
山杏抱着孩子退后好几步,说。
“王同志,你现在不适合带孩子。”
“等你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再来带孩子吧。”
妇联这边发生的事情,刘白露作为妇联骨干,自然知道。
沈幼宁和沈以承的关系,刘白露也知道。
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刘白露就把这事告诉给了沈幼宁听。
这会儿的谢远舟和贺龙飞,都已经去了干部学院进修学习。
沈幼宁听了,说。
“刘大姐按照你们的规章制度来处理就行。”
“我跟他们也就只是认识,不熟。”
“有你这话,也行。”刘白露道。
“就是可怜了那个孩子,才出生没多久,连母亲的奶都吃不上。”
刘白露话落,从老家请来的中年妇女端着热茶上来。
“同志,你请喝茶,嫂子,你喝麦乳精。”那女同志一口浓浓的方言。
沈幼宁听得抬眼去看刘白露。
刘白露笑着解释,“这是老贺老家的表妹,李巧云。”
“这段时间,就由她来照顾我。”
“小沈啊,反正你也不喜欢做饭,要不晚上就过来我这边吃,陪陪我,作伴。”刘白露开口邀请道。
沈幼宁还没同意呢,谢安澈小朋友就连忙到了他妈妈的身边。
“妈妈,我们可以来刘阿姨家吃饭嘛?”
“妈妈,我们可以来刘阿姨家吃饭吗?”
小家伙声音软萌,还会卖萌的拿着一双大眼睛对着沈幼宁眨啊眨的。
爸爸不在家,这家都不像是一个家的样子了呢。
沈幼宁被他她儿子的眼睛晃得没有办法。
“那好,晚上我过来蹭饭。”
“不过得给钱。”
“那就先给一个星期的。”沈幼宁说着,掏了5块钱出来。
刘白露看着沈幼宁这行为,哭笑不得。
“小沈啊,你还跟我这么见外?”
“不过我也知道你的性格,我要是不收,你估计也不会想要过来吃饭。”
“老贺这去学习,家里少了人,我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有你和安澈在,总能热闹一些。”
沈幼宁赞同,“你不用担心,再过几个月,你想要安静都安静不下来。”
“呵呵,那倒是。”刘白露高兴。
她抬手,下意识抚摸上圆鼓鼓的肚子。
“希望是个活泼健康的宝宝。”
……
今年的夏天,似乎比去年的夏天来得更早更热一些。
翻译司司长赵玉真特地给了沈幼宁两张电风扇的工业券。
他说:“周末去买一台电风扇,免得译文学习的时候热到了你。”
“小沈啊,在生活和工作上有任何难题,都可以找我帮助。”
赵玉真姿态平和,不像是领导,倒像是一个贴心的大哥哥。
沈幼宁看了看手中的两张工业券。
嗯,还多一张,可以给父母那边买一台送过去。
只是……
沈幼宁抬眼,看向他们翻译司司长。
“司长,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你该不会是又遇到了什么难题吧?”
被戳中心思的赵玉真尴尬一笑。
“是有一件小事,希望可以得到小沈你的帮助。”
沈幼宁:“小事你还找我,你连小事都解决不了?”
嗯???
赵玉真更是尴尬。
“好吧,算是一件难事。”
沈幼宁:“这还差不多,司长你说吧,正好给我醒醒脑。”
赵玉真拿出一叠资料。
“这是北非那边的一些文献,需要翻译。”
“不过我们外交部都没人会这种语言。”
“今天我请你过来,就是想要看看你会不会。”
“我看看。”沈幼宁上前,拿了一份资料翻开。
赵玉真问,“怎么样,小沈你会吗?”
沈幼宁一边看,一边回答。
“不会,头一次见。”
赵玉真一听,顿时颓废,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难受。
“那怎么办?”
“连你都不会?”
“北非司长特意收集的资料过来给我。”
沈幼宁从资料中抬眼起来看一眼他们司长。
“不会可以学啊。”
赵玉真仍旧是头皮发紧的难受。
“等你学会,估计也用不上了。”
沈幼宁为难皱眉,“时间这么紧,三天都等不及?”
头颅低垂的赵玉真瞬间欣喜抬头。
自从外交部翻译司来了沈幼宁,他这段时间心情坐过山车的次数加起来比过去一辈子还要多。
“三天你能学会?”
沈幼宁看看赵玉真表情,摸不清他这么激动是为什么。
“实在不行,一天也可以,就是可能口语不太行,毕竟我没听过。”
“这简单,有磁带的。”赵玉真立马拿出另外一个档案袋。
“这样,小沈,你这几天就什么都不做,认真学这个就行。”
“融会贯通,顺便再多录一点教学听力弄一本教材出来。”
“我儿子。”沈幼宁说。
“这没关系,我帮你带。”赵玉真立马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