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援军
作者:刀锋冷   青锋传最新章节     
    血洒边关泪难干,壮志不酬不回头,谁道江湖无情义,国难当头不言弃!

    顾章和被抬到了他的临时居所内,望着身受重伤,难以动弹的顾章和,高舒平一下就双眼通红了。

    “章和,你挺住啊!章和!”高舒平喊道。

    顾章和看着高舒平,煞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能……我能挺住……”

    高舒平瞬间泪流满面,他看着那支插入顾章和胸口的箭,想去拔,可一旁的军医却阻止住了他。

    “高公子,不能拔啊……这一拔,顾将军恐有生命危险啊!”

    “那怎么办?”高舒平吼道。

    “等沈女侠回来再做定夺吧……”军医叹息了一声,眼下他们都只能指望沈青了,在靖肃军的眼里,沈青就是一个全才,她如今才是这支军队的主心骨……

    高舒平叹了口气,他一个文人,打仗根本帮不上忙,眼下苏骅又带人去接贾和的运粮队了,他能怎么办呢?

    高舒平生出了一股无力感来,若是伊宁在就好了啊……

    可伊宁,如今也在打仗呢。

    而此刻,城头之上,依然厮杀的极为激烈!

    “给我死!”

    沈青一剑剁翻一个爬上来的回部人,然后复一剑挑起一架云梯的挂钩,用力朝外一推!

    “啊啊啊……”

    云梯被沈青大力一推,直接往外一翻!那架云梯上攀爬着的三个回部人一下身体失重,随着云梯朝外倒,三个回部人惨叫着从城墙上跌下,掉到了底下数不清的人堆尸体堆里……

    沈青如同杀神一般,左砍右刺!那湛明剑既坚硬又锋利无比,所过之处,衣甲齐断,血如泉涌!

    “给我射,射死那个女人!”

    站在楼车上的回部人大声喊着,随后楼车上的回部人开始瞄准沈青射箭!沈青听得风响,腾挪躲避,箭矢纷纷擦身而过。沈青大怒,这楼车真是麻烦无比,她一把抄起一根长枪,朝着那楼车上的弓箭兵奋力一掷!

    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一下扎在了一个最靠前的士兵身上,当场将那士兵给扎了个透!可是这还远远不够!回部人楼车上,人多的是!

    “瞄准楼车,给我射他们的人!”沈青大声下令。

    靖肃军弓弩手当即朝着楼车上的弓箭手射箭,可是忽然一阵西风吹来,箭矢落到那楼车上,居然连回部人的衣服都未射穿……

    “哈哈哈哈……”回部人大笑不止。

    沈青气愤不已,那楼车还在护城河对岸,自己这边的箭矢被风压住,射过去也没伤害!而对方射来的箭却箭箭致命,让自己这边的士兵伤亡惨重……

    这该死的西风!

    “盾牌,护住,长枪手,给我将爬上来的蛮子打下去!”沈青下令道。

    盾牌手很快上前,厚重的盾牌往城墙垛口一顶,长枪自盾牌缝隙里戳出,几轮攻击下去,就将爬上城头的回部人给一一打了下去!

    城头上的人在顽强的防守着,但伤亡却仍在不断增加。

    那朗见城头被沈青派盾牌手严防死守住,于是立马下令:“攻城棰,给我砸城墙!”

    三架攻城棰很快被推上去,每一架攻城棰都有几十个降兵推着,三架攻城棰分为三处,那巨大的木棰,分别朝着城墙狠狠一撞!

    “砰!”

    “砰!”

    “砰!”

    攻城棰猛地撞击在覆冰的城墙之上,震得冰块裂开,碎冰掉落,让城上的人心都为之一颤!

    沈青见状,立马道:“何光,调长枪手,给我撬冰!”

    “撬冰?”身边的校尉何光不解。

    沈青一手拿盾,挡住射来的箭,一手抄起湛明剑,朝城墙垛口上的冰块狠狠一斩!那城墙上的厚冰跟城墙中间露出了一条缝来!

    “对着这条缝,给我撬!将这整面冰给我推下去!”

    “是!”

    很快,上百个军士,在盾牌的掩护下,抡起刀枪撬动冰块!随着那攻城棰的一次次撞击,城墙上的冰块裂隙也越来越多!上边撬,下边砸,很快,差不多一刻钟之后,这扇冰墙就撑不住了!

    “呀啊!一起发力给我推!”军士们大喊着,双臂较劲,奋力用枪尖顶住冰面,同时发力,狠狠一推!

    “哗啦!”

    一扇巨大的冰墙,被城头上的军士推的从城墙上整个脱落了下来,朝着下面狠狠一砸!

    厚达尺许的冰墙从四丈多高的城墙顶上脱落,掉下来的威力不亚于滚滚大石,这一扇冰墙,正好就朝推着三架攻城棰的士兵头顶砸了下来!

    “不!”一个士兵望着从天而降的冰墙,发出了绝望的喊声。

    “哗啦哗啦!”

    冰墙狠狠的砸在了三架攻城棰上,攻城棰都被砸的梆梆响!虽然攻城棰没多大事,可推棰的士兵就惨了,那起码两丈多长,四五丈宽的冰墙迎头砸下,顿时底下惨叫连连,冰块粉碎,而底下的人也被砸的脑浆迸裂,骨断肉碎……

    “呃啊啊啊啊……”

    随着那扇冰墙一砸,推着攻城棰的士兵被砸死了十之七八,那三架攻城棰也轰然倒地,被埋在了冰屑之中……

    那朗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天山掌门雨落花更是皱紧了剑眉,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之色。

    “若论当世名将,此人可进前三!”雨落花赞叹了一句。

    攻城棰瞬间罢工,城墙之下一片狼藉,回部人士兵看着这一幕,心惊胆战!

    上面那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手段?他们真的能攻破此城吗?

    而城墙上的军士却是大声欢呼了起来,攻城棰一完,回部人就只能继续爬墙了,可这墙,这几天爬上来的都死了。

    “把云梯给我通通推倒!让出通道来,将炮推过来瞄准楼车!”沈青大声下着令。

    城头上的军士们得令,迅速行动了起来!

    而底下指挥攻城的那朗大怒:“鹅车给我顶上城头,给我冲上去!今日一定要拿下此城!”

    同样憋足了气的回部人也行动了起来!

    鹅车很快顶在了城墙上,那如鹅脖子一般长长的挂梯往城头一挂,后边的回部人就从鹅车屁股那里跑了上来!

    对,就是跑,不是爬!

    但是跑只能跑到鹅车背上,要到城头,还得通过鹅车脖子那段挂梯!

    三架鹅车同时顶在城墙上,挂梯也搭好,回部人再次开始了猛攻!

    “用石头,给我砸!”沈青大喊一声,而后双手搬起一块大石,朝着那鹅车上爬来的回部人奋力一掷!

    “呜啊!”

    一个跑在最前头的回部人当场被石头砸的口喷鲜血,沿着挂梯一路滚下,顺便将四五个后来的人一起砸了下去!

    “为何不用火药?”校尉何光问道。

    沈青继续搬着石头,回答道:“火药没多少了,得省着点!火炮给我朝楼车开火!”

    何光深深点头,也指挥士兵搬起石头砸!炮兵们在让出来的通道里摆开炮,对着楼车猛轰!

    “轰轰!”

    两架楼车被火炮击中,当场被炸了个稀烂,上边的军士惨叫着跌了下来,九死一生……

    眼见鹅车也没起到效果,城头守军异常顽强,那朗怒了起来,抄起两把铜锤就要下马亲自上!可却被雨落花阻止了。

    “那朗将军,不急,留下两架鹅车不动,等再过一个时辰!等他们的火炮过热,那沈青力竭之时,你我二人踩着鹅车亲自上城,定能将其生擒!”

    那朗闻言,心中大定,收了铜锤:“好!”

    鏖战一个时辰之后,回部人仍然没有成功攻上城头,可城上的守军也死伤惨重,沈青更是浑身是血,累的气喘吁吁。

    “时机已到,那朗将军,我们一起上!”雨落花喊道。

    “好!”

    很快,剩余的两架鹅车被推了出来,随着那朗的亲军一起向前,两架鹅车很快也抵在了城墙之上!

    那朗跳下马来,手中铜锤一扬:“兄弟们,跟我上,宰了那臭娘们!”

    眼见自家将军亲自上场,回部人士兵激动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朝鹅车上爬去!而再次推来的楼车上,弓弩手也不要钱一样的射着箭矢,来掩护他们的主将登城!

    今日是三日攻城期限的最后一日,那朗也拼了!

    “上!”

    那朗与雨落花一起跳上鹅车,雨落花拔出一把雪亮的宽剑来,那是天山派的敬天剑,是京城欧铁匠的父亲打造的神兵!只见那雨落花几个起落,便跳上鹅车背部,脚尖再几点,很快就上了挂梯!

    眼见对方主将亲自上场了,这边的靖肃军校尉何光大喊:“保护沈女侠,不要怕,兄弟们,挡住他们!”

    城头上的盾卫一冲上前,十几面盾牌死死挡在鹅车的挂梯口,那雨落花大怒,一跃而起,脚尖在挂梯上一点,跃到空中,挥剑就是一扫!

    “雪落千花绽!”

    一道凛冽无比的剑意扫在了那些盾牌上,一瞬间就撕开了一道大口子!盾牌霎时间碎掉了七八块!十几个军士当场吐血,盾阵一下子就溃散了开来!

    雨落花落在鹅车车背之上,复提气一跃,一下子就跳到了城头!

    这个天山派的掌门,上城了!

    雨落花双脚立在城墙垛口上,忽然一道剑意斩来,他连忙一跃而起,脚下那个垛口顿时被剑意一冲,冲出无数裂纹!雨落花落在城头的过道上,双眼一凛,看向了对面那人。

    一身是血的沈青,也拎着湛明剑冷冷的看着他!

    “投降吧,玄女的妹妹,我与玄女相识于西域,我可不想对你痛下杀手。”雨落花淡淡道。

    “你是谁?”沈青问道。

    “我乃天山派掌门,雨落花,你不是我的对手。”

    “可是你,偏偏要当我的对手!”

    “执迷不悟!”

    “废话少说,来吧!让我看看,你这天山派掌门,有何能耐!”

    沈青不再啰嗦,持剑一掠而上,一道快剑刺向雨落花的咽喉!雨落花不慌不忙,提剑一挡!

    “当!”

    沈青一剑戳在雨落花剑身之上,雨落花轻哼一声:“去!”

    只见他手中敬天剑一扬,沈青的剑就被弹开了出去,沈青只觉得虎口一麻,当即一惊!这个人,好强的内力!

    “我来也!”

    一个健壮的赤甲汉子跳上了城头,拎着一把铜锤朝沈青劈头一砸!

    沈青连忙腾挪躲开,那一锤砸在城墙过道之上,只砸的地砖粉碎,锤落点之处被砸出一个锅一般大的坑来!

    沈青看着这个回部人将领,心中震颤不已,这个那朗,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

    “投降吧!你没有胜算的!”雨落花再次劝道。

    沈青握紧了湛明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一脸严肃道:“只有战死的沈青,绝不会有投降的沈青!”

    “雨先生,废什么话,杀了她!”

    那朗抡起铜锤就朝沈青杀来!沈青身后,一大拨靖肃军将士急忙冲过来,抡起兵器去戳那朗!那朗看着那七八根长枪朝他戳来,冷哼一声,挥起铜锤就是一砸!

    “叮叮叮叮!”

    长枪被打飞,枪头被砸断,军士们为之一滞。

    “沈女侠,你快走啊!”校尉何光一把拔出刀来大喊道。

    沈青道:“我不能走,我们一起杀敌!”

    “杀敌?你该死于我手!”

    那朗挥起铜锤,朝沈青砸来,沈青眼见那铜锤势猛,不敢硬接,只得左躲右闪,趁机还击!可是自己已经鏖战多时,且两天两夜都没休息,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

    “叮!”

    那朗一锤砸在沈青剑上,沈青连连倒退,虎口都被震出了血来!她咬着牙硬挺着,那朗再次杀了过来!靖肃军将士一拥而上,刀枪齐下,杀向那朗,可刀枪扎在那朗的盔甲之上,却扎不进去!那朗大吼一声,挥起双锤就是一荡!

    “砰砰砰砰!”

    “呜啊……”

    “呃啊……”

    七八个军士被他一抡,当场惨叫连连,身躯直接被打飞,落在地上,大口吐血,被随后从城头上爬上来的回部人一一杀死……

    何光双眼赤红,拎着刀朝那朗砍去,那朗轻轻一手架住何光的刀,另一手铜锤猛地一砸!

    “砰!”

    “何光!”沈青大喊,可是何光被那朗一锤砸中胸口,胸膛都塌陷了下去,当场就死了……

    雨落花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场厮杀,这城头上的惨状让他皱起了眉,这个女人,当世名将,恐怕今日就要陨落了……

    那朗再次挥锤杀向了沈青,沈青步步后退,一路退到了墙角!她急忙左手一伸,一把抓起城头上的碎冰渣子,藏在身后,那朗挥锤杀来,她再度转身后退……那朗追不上沈青,急躁不已,直接大吼一声,高高跃起,双锤一抡,朝着沈青猛地一砸!

    “坠云锤!”

    这一次,沈青出奇的没有选择立马躲开,反而单手举起了剑,看样子是准备架住他的锤!那朗大喜,你个娘们,单手还想架住我的锤?可是他还未落地时,沈青忽然左手一撒,一把将手中碎冰打出,直扑那朗的面门而去!

    从空中落下的那朗猝不及防,双手抡锤时他已使出了全力,要回防已然来不及了……

    “噗噗噗!”

    “呃啊!”

    那朗一只眼睛被沈青用碎冰直接打瞎,眼角旁也被打出了血,鲜血流了一脸。他从空中愤怒的落下,双锤捶地,猛地一震!可沈青却险而险之的又躲了过去,顺道还用湛明剑在他膝盖下一划!

    “呲拉!”

    “哦啊……”

    锋利的湛明剑一下在他膝盖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让那朗痛的跪了下来!

    “去死吧!”

    沈青绕到那朗背后,舞起湛明剑,正要对着那朗下死手时,忽然一道剑意斩来,将她逼退,她定睛一看,是雨落花!

    “好厉害的丫头!不过,当着我的面,你还想杀那朗将军,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雨落花冷冷道。

    沈青用剑指着雨落花:“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你们天山派,当初是汉人的门派吧?”

    雨落花冷笑一声:“不错,但我们是被中原武林逐出关外的!”

    “什么?”沈青大惊。

    “中原武林,没几个好人,如今这朝廷,也已经衰落!我天山派将追随乌托大汗,重新开创这天下!”雨落花大声道。

    “别做梦了!只要有我们青锋门在,你们休想得逞!”沈青厉声道。

    “哈哈哈哈……小丫头,如果你姐伊宁在此,我可能不会与你为敌,可她如今不在,你就别说大话了!看招!”

    那雨落花舞起剑花,如瑞雪飘洒,而后他剑眉一挑,双眼一凛,施展着凌厉的剑法便朝沈青杀来!沈青持剑勉强一挡,可一挡之下,虎口立马崩开渗血!她连连后退,那雨落花复左手一推!一道磅礴的掌劲便朝沈青打来,沈青也左掌一推!

    “砰!”

    两道劲气一冲,沈青再度后退,脸色已经煞白,她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当即喷了出来……

    她根本不是对手……

    何况她早已恶战多时,今日,如果没有援军来,她只怕要死于此地了……

    “沈青!我们来救你!”

    一个浑厚的男音响起,是苏骅的声音,沈青听得此声,连忙喊道:“苏骅,别过来!快走!”

    苏骅根本不管,朝身后的刘棠跟家丁们大喊:“快去救人!”

    雨落花冷笑一声,一剑朝沈青胸口刺去,喊了一声:“晚了!”

    沈青已经没有力气抬手了,望着那森寒的剑光,她微微一笑:“永别了……姐姐……蕙兰……董昭……温挚……”

    “不!沈青!”苏骅目眦欲裂。

    “叮!”

    正当此时,一柄厚实的利剑忽然从天而降,一下将雨落花的剑打偏了!雨落花大惊失色,定睛一看,一个穿着黑白条纹道袍的道士,手持一柄宝剑,从空中落下,站在了沈青边上!

    “张青玄?”雨落花咬着牙,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张青玄!

    沈青睁开眼,看着身边那条纹道袍,一皱眉:“正一的人……”

    “我们正一门来了!杀上城头,宰了这帮西蛮!”谷明的声音传入了沈青的耳中。

    随着谷明的声音喊起,无数穿着黑白条纹道袍的道士,持剑从内城之下跑来,朝着城头猛冲!很快就与杀上来的回部人交战了起来!而当一个身影在沈青面前蹲下,将她扶起来时,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沈青落泪了……

    “温挚……”

    “青儿,我来晚了……”温挚看着身受重伤的沈青,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而旁边,雨落花盯着张青玄,冷冷道:“你们正一门,也敢来螳臂当车?”

    张青玄冷笑一声:“我们正一之所以叫正一,那是我们行得正!雨落花,你这异族败类,今日必死无疑!”

    “狂妄!张青玄,你以为你是我对手吗?”雨落花轻蔑道。

    “他不是你对手,那我呢?”

    一道更雄浑的声音自天上传来,随后一道极其骇人的掌劲从天而降,朝雨落花的天灵盖落了下来!

    雨落花脸上的轻蔑变成了恐惧,他急忙抽身一跃!

    “轰!”

    他刚才站立的地方顿时被一掌轰的稀碎,砖块四分五裂,周围的回部人皆倒飞吐血……

    “张虚谷……”

    雨落花咬牙迸出了三个字来……

    负伤的那朗此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睁开一只眼睛,他看到对面居然来了援军,一时大怒道:“雨先生,我们上!今日一定要攻下此城!”

    可雨落花理都不理,转头就往城墙下一跳,跑了!

    “快撤吧,那朗将军,不然没命了!”城头下传来了雨落花的声音……

    “没命?”那朗皱起一边眉毛,怎么可能?他还有那么多军士在朝城上爬呢!

    忽然,一个苍白头发的身影一闪而来,霎时间便到了他面前,那人一抬手,挥掌就朝他面门打来!

    “万雷钧!”

    那朗脸色大变,这个老道人速度之快,他居然没反应过来,眼看那一掌朝他面门打来,他急忙双锤一架!

    “砰!”

    张虚谷一掌打在了他的铜锤之上,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传到铜锤之上,那铜锤发出了一声闷响,居然被打凹了下去!而那铜锤后边,瞎了一只眼的那朗,整个头直接炸了……

    温挚,沈青,目瞪口呆,道长一出手,直接就灭了对方一员大将……

    “那朗死了,那朗死了!”

    不知哪个士兵大喊了一声,随后,张青玄拎着一把铜锤,走到城头,将铜锤往下一丢,厉声喊道:“你们的将军都死了,你们还要打吗?”

    还在攀爬城墙的回部人看着那被打凹了的铜锤,纷纷惊呆了……

    随后,一片哗声响起。

    “撤!”

    “快撤!”

    “速速回去禀报大汗!”

    主将死了,那还打个屁啊,回部人忙不迭的从云梯,鹅车上往下爬,还没上城的就掉头直接跑,可还在城头上的就惨了……

    城头上的回部人以及甘州军降军,几乎被冲上来的正一弟子杀了个干干净净……

    随着援军的到来,湟州今日的危机,总算是解除了。

    沈青是被温挚背回去的,她内伤极重,又两天两夜没合眼,体力早已经透支了……

    躺在软榻上的沈青,没有睡去,看着坐在她边上的温挚,神色极其复杂。

    “青儿,大小姐说了,等打完仗,我们就成亲!”温挚说道。

    “你还不死心啊?”沈青回了这么一句。

    “我不会死心的,青儿,无论如何,我都要你做我的妻子!”温挚坚决道。

    沈青没有回答,她也不想给温挚任何承诺,可眼前这个男子,一直都对她一往情深,她又不想伤害他……

    她已经拒绝温挚很多次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这么坚持,也是难得……

    “贫道可以说句话么?”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从温挚身后传来,让两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了说话的人,那人当然是桐柏道人张虚谷了。

    “当然,道长请说。”温挚点头道。

    “道长,大恩不言谢,容当后报!”沈青开口道。

    “丫头,当初给你算命的时候,贫道就说了,你命薄如纸,你为何还要这么拼呢?”张虚谷问道。

    “没办法啊……”沈青无奈说了一句。

    张虚谷叹了口气,说道:“你放心吧,那位顾将军的箭,已经被贫道拔了,伤也被贫道治了。他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得好好休养。”

    “多谢……”

    “行了,你先歇着吧,贫道让青玄去安排城防了。”张虚谷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沈青松了口气,她苦苦等援军,结果许右卿居然还没来,来的居然是正一的人……不过还好有道长在,这湟州,应该能多撑一段时间了。

    沈青暂时放下了心来,渐渐的闭上眼,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她有一天穿上了喜服,戴上了红帕子。而温挚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新郎装,牵着她的手,跟她拜堂。所有人都在为他们两人祝贺,她很开心,非常开心……

    她开心的笑了出来……

    但,梦,终归是梦。